分卷阅读3


马,得快点回去。”

另一校尉说:“也想回去,老婆孩子都在玉门呢,回去还能过年。”

再有两天就到年关,回去过年肯定是赶不上了,杨逢说:“赶路辛苦,这次皇上的赏金分了给你们买点年货吧。”

那几人自然乐意,唯独姜度不语,沈彻装作与他不认识,问:“姜校尉家在京中?”

姜度点头称是,又问:“沈先生可还有妻女?”

沈彻沉吟:“没有了……”

杨逢听着他们作戏般一问一答,又听同行的人问:“还不知沈先生如何尊称,有表字吗?”

“尊称不必,”他答道,“表字方怀,是……很久以前的了。”

杨逢一迟疑,方怀,那是沈彻以前的表字,怎可说出来,别把身份暴露了……沈彻却示意他不碍事,表字而已,重复了也不奇怪。

这一路赶了十几天,赶到玉门已是新年之后了,塞外荒凉人烟稀少,玉门城坐落在南北群山之间,把守着西域通往中原的关口。那座老城千疮百孔,沈彻说:“你们能守下来可真不容易……”

杨逢不知何言以对,他未曾受过大哥的关心,更未曾受过这样的肯定。

城中一众属下都在等他回来,河西军都督陈玉闻也到了。一万兵马尚在河西,陈玉闻与杨逢同为四品,今后都要听杨逢差遣。

杨逢对所有人都少不得客气,当即备酒一同款待,按皇上的旨意,玉门守军打了胜仗也要论功行赏。

陈玉闻出身江南世家,一派儒将风范,在边塞驻守多年依然有礼有节,待人言谈都很讲究,圆润的面孔仿佛也出自南方丰沃的水土。杨逢问他为何北上从军,他说:“家中几个兄弟都读书了,我就从军报国吧,从军也是光耀门楣。”

沈彻也在席中列坐,陈玉闻不曾见过他,更谈不上怀疑,只问他如何打算去寻幼子。

沈彻说:“灾年过后就与幼子走散了,去年听人说在玉门关外一队客商中见过他,这才打算去寻。”

“还未出冬,现在出玉门未免太早了。”陈玉闻道。

“是啊……”沈彻说,“暂且在城中借住一些时日,等开春再去找吧。”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i???????e?n???????2???????????则?为????寨?佔?点

杨逢时刻听着留神着,要背负这个谎言就不免悬着心,却见沈彻神态如常就像真的在说自己的事,提起幼子紧蹙着眉,失散好几年的忧心与疲惫都在眉间。杨逢只好放下心来,这个谎沈彻一人就可说圆,他只要装出远亲的生疏与客套就够了。想了想,他命人去都护府收拾一间空房出来,给沈先生住。

都护府已经腾出来了,今后将是属于杨逢的官邸,他自己还不想去住,眼下个把月他还是想住在军营中。

当晚沈彻却拉住了他:“不用给我找客房,你住在哪我就住哪。”

“可是……”杨逢想的是要在外人面前做好伪装。

“不必想那么多,”沈彻说,“我是来辅佐你的,需与你营中的人早日熟悉。”

姜度来了,立在二人身后等着,杨逢发觉这个人其实就是来听沈彻差遣的,而自己可能要把手中权力交给沈彻一部分,甚至是全听沈彻的。

他本还没有这么想过,现在不得不承认了,皇上并非任命他为玉门都护,而是任命的沈彻,给他的只是一个头衔而已。

他感到些许失落。论长幼,他需听沈彻的,论战绩论谋略,沈彻长他十倍都不止。能有沈彻在身边他该庆幸才是。

他带沈彻回到营中,营中难寻空房,当晚沈彻就与他睡在一起。

床榻并不宽大,两人各据一边,杨逢很难入睡,沈彻也一直没睡着。他问杨逢:“在想什么?”

杨逢说没有什么,沈彻问他想家吗,杨逢说早已习惯玉门了,沈彻说那倒是好事……

其实两人之中比较想家的应是沈彻,这几年他容身之处离业京并不远,离家人还是比较近的。杨逢问:“想我大嫂吗?”

沈彻不语,杨逢知道提起大嫂无异于戳沈彻的痛处,但他总还是要提。他为大嫂抱过不平,嫁与大哥十几年聚少离多,后来几年大哥在京中任职也不常回家,对大嫂只能算是不冷不淡。

不知过了多久,沈彻才答道:“银环受了很多委屈……我对不起她。”

杨逢不说话了,只听着窗外风声。玉门城中入夜了也不得消停,风沙席卷敲打着窗棱,年复一年总是如此。

他其实不常回忆往事,只是这一晚许多往事浮现脑海。曾与沈彻见过的面、说过的话,其实是数得过来的,幼时零散的记忆中沈彻总沉着脸,没有笑容,甚至比姑父还要叫人敬畏。每次他从边关回家,杨逢都躲在回廊后面看他,他在家的十几天里杨逢几乎不敢与他说话。嫂子仍不时来照管杨逢,年幼的玉娘和子璋也总来找他玩,大哥远远地看一眼,从不说什么。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大哥回京城近卫任职,他与大哥见得多了,才说上几句话。大哥看出他在家中寡言少语谨小慎微,便对他说不必板着。杨逢发觉在这位长兄面前伪装是没有用的,一眼就会被看穿,也是没有意义的,在他面前无需伪装。自此杨逢在他面前倒是不怎么紧张了。

没多久沈彻进宫中教皇子习武,杨逢见他来了也很意外,同窗问这不是你大哥吗,杨逢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和其他人一样称他“沈先生”。陪皇子读书总要有所忍让的,杨逢做什么都会保留一些,兵法谋略更是很少发表见解,沈彻看出他又在伪装,这次没有给他指出来,随他去了。杨逢不知道自己是否令兄长反感了,只知道沈彻必然是不屑于伪装的,即便皇子皇孙面前也不屑于如此伪装。他感到自己离这位兄长更远了。

如果不是命运捉弄,他可能不会与沈彻走得这样近,如果沈彻没有被判斩决,他们终此一生也就是生疏的兄弟而已……

第二日早晨醒来沈彻已经不在了,杨逢出门找了一番,在营中找不见人,遇到姜度一问才知沈先生去城中四处看了,姜度说:“城中或许可以找见他的幼子。”

杨逢表示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这样说,姜度说:“小心一点为好。”

杨逢问那沈先生实际是去干什么了,姜度说等他回来会告诉你的。杨逢颇为无奈,他懂了大哥为何亲信姜度,因为姜度和大哥是一样的人。

营门口来报,河西军都督陈玉闻求见,杨逢想起此人似乎还有公事要谈,便道快快有请。陈玉闻进来后坐下,也不费什么客套,开门见山地问河西军如何部署,是否需要提前准备,杨逢说眼下还未出冬,暂无部署,今后若要用兵还需请圣上的旨意,不会妄动。

“只是如果肃州吃紧,突厥来犯,到那时还请河西军驰援。”杨逢说。

“那是自然,河西一万兵马本来就听你杨将军调动,”陈玉闻笑了笑,又说,“还有一事,不得不讲。杨将军也知道,今年冬天的军粮都欠着,我河西军欠得更甚,进了冬月之后只能靠往年攒下的一点粮食糊口,如今更是揭不开锅了……”

杨逢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