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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好,老奴可以保证二殿下前尘尽忘,如今又是方外之人,殿下实不必对他有所忌惮。”

不对…

王栩开口,就是父皇开口…

父皇……为何开口,为何借王栩之口来说……

父子离心……父子离心……

萧章宁咬着牙根,将心中一瞬间翻涌上来的猜疑死死压下,挤出一个狼狈笑脸,“多些貂寺,此事孤愧疚多年,几成心魔,如今既知那小弟子就是二弟弟,孤自当善待。”

王栩摇摇头,再拜,“老奴不敢,老奴接了小殿下,这就告辞。”

萧章宁猛地抬眼看他远去的背景,嘴唇微动却再什么都没说。

——别人来告诉孤。谁是别人呢?

萧章宁想通关窍,厉声喝道:“来人!备马,去世子府。”

………

“你在查什么?”

赵篆半侧过身子,轻柔地瞥过他,“殿下问什么?”

萧章宁快步上前,鼻尖几乎抵到了赵篆下颌上,“你让你的手下打听什么呢?”

赵篆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阴郁,蓦地笑出了声,伸手揽着东宫的腰身按进怀里,一只手掌扣在太子的后脑上,抬头望着高悬而湛明的天际。

“章宁安稳觉睡得太多了——所以被动至此。”

萧章宁陷入了一片熟悉的冰冷和馨香中,靠一股情绪支撑着的躯体渐渐失了支柱,他四肢发软,精神倦怠,闷闷道:“为什么父皇要留他性命呢,是为了时时准备取代孤吗?”

“若有一日,孤的心疾大白天下成为萧氏的耻辱,便会有他来顶替我的一切……”

“父皇说他爱我,愧我,可他仍旧留了一手,时刻做着掷孤当弃子的准备。”

赵篆在萧章宁的发心落下一个轻吻,“还来得及——章宁,还来得及。”

萧章宁只是一言不发地埋首在赵篆微凉的脖颈,过了很久,他搂在赵篆腰间的手紧了紧,“你会帮孤吗?”

“当然。”赵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柔和地仿佛一阵叹息。

“萧章宜既然那么喜欢装瞎子,就让他变成真正的瞎子好了。”

赵篆嗯了一声,“我去办。”

萧章宁抬起头,去寻赵篆的双眼,“孤登基之后,你会留在孤的身边吗?”

“自然。”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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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4

赵篆散着头发步入内室,发梢尚且湿润着,姜黄见状放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太子朝服,快步上前取了软布帮他擦拭湿发。

“他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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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黄嗯了一声,又小声问:“殿下,是否让甲一大人去?”

世子殿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斜斜倚在矮榻上,懒洋洋道:“不用。”

见姜黄面露疑色,他解释道:“他在试探我呢。”

“若萧章宜真得瞎了,他首当其冲,是万万脱不了自己的干系的,岂非打草惊蛇。”

姜黄听了个半懂,也不再问了,只轻柔地擦拭着手中的发丝。

京中干燥,约莫小半个时辰那半湿的发丝便干得差不多了,赵篆神思倦怠,闭目养神,却位真正睡过去。

近日里,世子殿下心思愈重,觉越发少了。

她放下帕子,用掌心摸了摸赵篆的发尾,轻声道:“殿下好了。”又禀,“先前世子妃来过,说要见太子殿下,被陆叁挡回去了。”

赵篆听着她回话,想起回给宋怀言的书信尚未写完,就顺手从姜黄发顶摸了根只嵌了细碎小宝的素金长簪,粗略将头发挽起,就起身往书房走去,吩咐道:“让她明早一起用膳吧。”

翌日一早,萧章宁并世子与世子妃三人用过早膳便匆忙回宫去了。

临行前,果不其然对赵篆说:“昨日是孤气糊涂了,而今仔细一想,暂且莫动小二。”

怀玉太子回了清晏殿,却没有急于召见王承勋亦或者李岩,反而是招来了御医院首,张潜。

萧章宁倚在座里,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掌心。

他当然知道赵篆打得是个什么主意,他与镇南王不合,迟早是要分出个胜负高低的。

便想要撺掇自己谋逆,以从龙之功力压南地。

可他也有私心,他根本不想赵篆袭爵掌权,他想要他一辈子呆在京城里面,做自己的笼中雀儿。

张太医来得很快,东宫传召向来要叫他心惊胆战。

可此回东宫却神色平和,正常无比,叫他心中不经生出疑窦,然神色不显,恭敬问礼。

“那日父皇与我说镇南王强弩之末,此话可是出自张太医之口?孤想听个仔细。”

未曾想他一开口便是此等石破天惊之语,冷汗瞬间便浸透了太医院首的内衫。

张太医抬手细细按了按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一五一十地将当日与皇帝的对答复述了一遍。

怀玉太子听得仔细,他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东宫开口,“今日孤召大人前来……”

张太医立马弯腰一礼,头几乎要垂到了膝盖,“此季节交替之时,殿下偶感不适,是极为寻常的,臣回头开了补气的方子,殿下寻常服了便可。”

萧章宁看着张太医离去的背影,几乎痛快地要笑出声来。

——当真是犹如天助。

也就在这几个月了,镇南王忌惮阿篆如斯,定不会直言相告。

孤只需顺水推舟,拖上些许时日,待得那老王爷归天再一举发难……

事成之后 ,把那李岩抛将出去。

——镇南群龙无首,世子在京与孙相往来过甚,牵涉谋刺,孤灵前即位大权在握,

萧章宁给自己倒了杯冷酒,一点点吞下,唇边泛出一点甜软笑意。

——要不如何说孤承天命呢。

23:10:16

Chapter 75

王承勋于东宫自小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私欲,他是从来不会拒绝东宫的请求的,更何况是仓惶落泪,字字哀切的东宫呢。

他毫不犹豫地就将王氏一族的忠义与身家性命都压了上去,好似怀玉太子开口要的,依旧是一桩不过举手而已的小事。

拿走了王承勋的半枚鱼符,怀玉太子又纡尊降贵地亲自去见了李岩。

——萧章宁用老皇帝对他的信任与愧疚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这个年轻人心中深埋的秘密与仇恨。

是俗套至极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与卸磨杀驴的故事。

李府,正厅。

怀玉太子高座上首,笃定至极,开门见山。

“父皇如今无意削藩,将来亦不会削藩。”怀玉太子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石破天惊之语,“——且有意保着赵氏满门尊荣。”

李岩顿了一下,而后木然回话,“殿下说什么,李某不懂。”似乎自许夫人去后,这位年轻的禁军副统领的锐气与生机随着她的沉眠一道去了。

萧章宁噗嗤一笑,“孤知晓你心在父皇,可他老了。”

李岩眉梢一跳看向了悠然高坐的怀玉太子。

怀玉太子抿了口茶水,“朝安下嫁本就是父皇的意思,孤当时便不甚赞同,镇南王族功高震主,孤心难安呀。”

李岩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阴沉地看着东宫。

萧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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