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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等等孤!”萧章宁嗔怪道。

“若是等哥哥,朝安怕自己后半夜都吃不上呢!”萧芃痴痴一笑回嘴道,显是已然有些醉了。

萧章宁接过温热的帕子净手撩了袍子与他们一道席地而坐。

“哥哥迟了,罚三杯!”

萧章宁苦着脸还未想好怎么磨叽过去,就被赵篆亲自一杯酒递到唇边。

他才舍不得拒绝阿篆…

三杯下肚,本就有点头晕的东宫更是看东西也朦胧了几分。

一转头便要冲世子殿下抱怨,却见他也是一副醉颜,那双平日里阴寒诡艳的眼睛此刻像是叫热酒泡得化开了,一股涟涟水光含在其中。

赵篆没骨头般懒散地靠在凭几上,松懈地仰着头,望着窗外。

萧章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弯月高悬,竟有零星雪花飘落。

正要开口就觉膝头一重,原是萧芃不胜酒力睡了过去,萧章宁抬手将想要上前的奴婢拦住,手指轻摆示意他们退下。

东宫伸手扶着妹妹的腰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让她更为舒服躺在自己的膝上。

——就像儿时那样。

赵篆敛回视线,看向那对依偎一处的兄妹。

——原是像的。

他心中常年紧绷的种种思绪,此刻竟叫这么一个突如其来地荒唐念头打乱。

东宫似乎从他的视线中清清楚楚地读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他对上赵篆的视线,很快又挪开了,垂下的指尖梳着萧芃的发尾,轻声呢喃:“那孤什么时候才能有阿篆的孩子呢?”

他殷勤期盼着。

那是阿篆的退路,是他重要的筹码。

他想得好极了,削藩西南若是能于元瑞朝成事最好,若是不成,拖到了孤践祚之后,虽伤一时情分,可总是长久来得更重要些。

叫阿篆做一闲散王侯,常伴君侧。

叫他的孩子同孤的孩子一道长大,叫阿篆的后人虽失裂土封王的权势彪炳,却仍可是雍容富贵的皇亲国戚。

23:07:48

Chapter 51

因倒春寒而忽然落下的春雪,老皇帝恩旨免了今日,可眼见日头到了晌午,再如何奴婢们也该叫起了。

三位贵人还在睡着,身上仍旧是昨日的衣着,只不过一屋子七到八歪,世子的怀里趴着世子妃,自己则向后歪倒在东宫的身上,东宫斜斜靠在凭几上,一手叫世子妃十指扣着。

朱红绛紫雪白交叠错杂,一室癫乱。

——宝安并姜黄宝翠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荒唐景象。

也不知是谁先养叹了口气,随后紧接而来的又是两声叹息。

比不过世子与世子妃的悠闲,东宫快速梳洗后回与圣人居所毗邻的景平苑换了身衣服,随后有些匆忙的去给老皇帝问安。

等再回了,天悬的日头已然要西垂渐落。

萧章宁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恍惚间瞥见那小宫女的一个下巴尖,觉得有些眼熟。

搁下茶盏,修长温热的手指亲自扣住那小宫女的下颌抬起那张小脸来,吓得殿内侍奉的其余人低眉敛目,大气也不敢出。

“孤在哪儿见过你?”

那小宫女垂着眼,睫毛一直抖,颤颤地回了话,“回殿下殿下…殿下…那日在…在清晏殿…幸了……”

她自觉截住话头,萧章宁也已经想了起来,收了手,随意道:“宝安没给你报上去吗?”

宝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苦着脸,一脸小祖宗你没发话,我哪儿拿得了主意啊。

怀玉太子又问:“你叫什么?”

“回殿下…奴姓余…单名一个环字。”那小宫女好似胆子大了些,扬起一张素白瓜子脸,那双坠着厚重眼睫的凤眼徐徐掠起,匆忙一瞥东宫又敛了回去,只望着自己翘挺的鼻尖回话。

萧章宁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前些年平反了的余祭酒同你…”

“回殿下,是家父。”

萧章宁喝了口茶,“既已平反,你怎么没出宫?”

“回殿下,奴被罚没入宫的时候年岁太小了,出了宫不知该如何活。家父后得圣人恩旨平反,圣人见奴不愿出宫,便一直照料奴婢,后奴婢到了年岁,陛下便送奴来了东宫。”

萧章宁笑了声,“那是孤委屈你了,倒你也是,缘何不同孤说呢?”又瞪了宝安一眼。

——当真是个榆木脑袋,也不知与孤说一声。

余环不答,只磕了个头。

东宫又问,“那日与你一道来的…”

余环答:“叫槿湖,入宫后掖庭给的名字。”

萧章宁哦了一声,那便是寻常人家为了生计入宫的女儿。

向来喜欢漂亮东西的太子殿下又有些遗憾,寻常人家的女儿能叫父皇送来东宫想是颜色难得。

太子妃颜色平平,这余环虽美,可太有主意了些,孤的后庭里头实在缺几个好看摆件,就那么叫阿篆随意杀了。

又想起阿篆杀了那人。

——是为孤杀的。

东宫的心里头慢慢泛上甜。

——还是阿篆颜色更难得一些。

想到这儿太子没了同她讲话的兴致,随口道:“今夜你留下伺候吧。”

23:07:57

Chapter 52

十日后,圣上回銮,怀玉太子隔日请安时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话,老皇帝很难不察觉察到太子不同寻常的小心的应对。

——他表现的太明显了。

老皇帝招手令他上前。

——萧章宁从前与他私下相处的时候从来不会乖乖站在朱栏之下。

“怀玉怎么了?”老皇帝张开胳膊将他揽在御座上。

怀玉太子垂下眼帘小声道:“父皇是恼了怀玉冷落余氏才那样待母后的吗?”

余氏?

老皇帝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侧头看了眼王栩。

王栩张口做了个无声的口形,才叫老皇帝想起那么个人来。

老皇帝正要说话,就听萧章宁继续道:“儿臣可册宁氏为侧妃的…”

老皇帝闻言觉得荒谬,“你想什么呢!怀玉!朕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话说一半却见他神色倦怠。

“怀玉害怕…”

老皇帝顿时一个激灵住了口,心中一坠,生怕刺激得儿子犯病。

老皇帝嘴唇张阖两下,“怀玉是想母后了吗?”

萧章宁伏下身,趴在老皇帝的膝上,“朝安也不在宫里头了,她是别人的妻子了,宫里只有父皇了…”

“儿臣只有父皇,可父皇有好多孩子。”

这是怨怼君上的诛心之语。

可老皇帝在东宫面前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心怀无限愧疚的父亲,他哑着嗓子安抚,他说:“怀玉是不一样的,你是不一样的。”

“朕明日便接稚儿回来好不好,朕只是怕她、怕她又犯病伤了你们,若是…你叫她怎么活下去呢?”

萧章宁没有说话,只是眷恋地依偎着父亲的臂弯。

“父皇知晓父皇当年一念之差,叫你受难至此,稚儿…”老皇帝已然说不下去。

他何尝不知他的纵容令皇后这几十年里手上沾染多少无辜人命。

近年来年岁渐长,似是自觉寿数也就这七八年的事情了,好似看得到尽头,就离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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