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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被前两日从世子府回去后李岩的话沉沉压着,总是难以放下。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我也只同篆哥儿随口一说。”

——“……誉儿,现在你和我才是一家人!”

——“可那是篆哥儿啊!”

——“就因为他是赵篆!是世子!”

——“你不想想王爷为什么要我节制世子吗?”

——“……誉儿,你姑父还没死呢…”

许誉儿手中揉着帕子,心中惴惴难安,克制不住自己去回想那日下午。

“父王也给你去信了吧。”

李岩正伸手给许誉儿夹菜,闻言稍稍顿了一下,才继续刚才的动作,同时回道:“正是…王爷说…”

赵篆便漫不经心地打断,“定是说我近日行事荒唐忤逆,叫你盯着我点。”

李岩不言算是默认了。

许誉儿一笑问,“表哥最近又做了什么叫姑父恼火,来信教训你。”转了转眼珠子又道:“姑父可气得不轻说再有下回便要岩哥儿下了你的兵符呢。”

赵篆闻言撩起眼皮定定在许誉儿与李岩中间打量一圈,不阴不阳地接口,“是么。”

……

正午祭完天地四方,便是外臣无缘得见的祭太庙了,先镇南王因武功得配太庙,赵篆作为唯一在京的嫡系子孙便得以一同祭拜。

等到了凌云阁,国师与常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盲眼小师傅早已经在其间等候。

阁内香烛氤氲,众人的身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般不分明。

二皇子萧章宜是幼殇,并无封爵又无功绩,按例入不得太庙,可许是老皇帝慈父心肠,终究是将他的牌位置于配位,同享香火,只是不受祭拜。

那小师傅依旧是一身浆洗得看不出原来花色的素旧袍子,国师点过香,口中称祝,又点头三拜后将香递给了那小师傅示意他上前供奉。

那小师傅神色平静接过香烛略一躬身。

赵篆原本站得不耐,垂于身侧的手却叫令一只冰冷的手陡然一扣住,那只手旋即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飞速放开。

这也万幸他俩站得近,且宽袍大袖而未叫人发现。

世子殿下立刻瞥了眼萧章宁的脸色,太子面色如常,唯独眼瞳紧缩暴露心绪。

赵篆不由得暗自狐疑,视线顺着萧章宁所看飘落在了那小师傅的身上,那道缓慢恭下的瘦小身量骤然闯入他的眼底。

心念电转见冒出来的念头惊得镇南王世子的心底没由来地咯噔一下。

23:07:09

Chapter 45

过了新年,镇南王世子与朝安公主的婚期也就不过月余之期。

镇南王年前请旨入京,因路途遥远且北地如今积雪深厚,入京的路途并不好走,故而这两日就动身启程了。

说来好笑,这桩貌似敲定之后可安朝堂与南地两方的婚事到了今日赵篆与朝安公主不过是在年前大祭上遥遥见过一面。

大齐男女大防比之前朝稍严,可也并不兴盲婚哑嫁,贵族男女更多有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这婚嫁像这二位贵人一样的也算是罕见。

想是老皇帝也反应过来了不妥当,今日特开家宴叫两人见上一见。

——瑶光殿。

朝安公主一身大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些许,脂粉红妆遮盖了神情的孩童稚气,瞧上去到有几分待嫁少女的模样了。

赵篆原先正同老皇帝讲话,听得宫女通传缓缓回头。

朝安公主素白的手搭在宫女的腕上,掌心沁出一片粘腻的冷汗,脸颊上白嫩的软肉微微颤了一下,半晌挤出一个与兄长肖似的僵硬酒涡。

——“朝安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朝安公主的余光黏着那一片竹青色的袍角直到它消失在门扉时候。

怀玉太子见她不答话,眉梢微挑弯下腰温柔地抚摸一下胞妹的鬓角,“只要朝安乖乖的,哥哥同你保证,他永远不会知道是谁拦下了他先夫人的身侧的大丫鬟。”

朝安公主瞳孔骤然紧缩,囁喃道,“哥…”

怀玉太子却已经直起身,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孤登基之后,朝安便是长公主了,长公主府按仪制,可有内官……”

朝安眼睛一亮,急促道:“哥哥!”

萧章宁漂亮的眼睛含着水一样温和的笑意,摇了摇头,“只要你按孤说的做,你想要的,孤都会给你。”

“朝安会的!谢谢哥哥!”朝安公主笑得眯起了眼睛,颊侧的酒涡与东宫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章宁拍拍她的发顶,“孤还有公务,先回了。”却在迈出门扉时突然回身,“母后给朝安送了书信,孤已叫宝安拿给宝翠了。”

……

朝安公主咬了咬下唇福道:“父皇万安,世子安。”

赵篆拱手一礼,“公主安。”随后缓缓撩起眼皮,那对像琉璃珠一样漆黑剔透的眼珠徐徐落到了她的身上。

朝安公主只觉得脊背一寒,只觉得像是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无意识地掐住了宝翠的手腕,连指甲扣进了婢女的肉里都毫无知觉。

——她与太子生得并不相像,赵篆没由来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如此下来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席散前,老皇帝与赵篆言及镇南王,朝安公主倏然抬头,突兀地问:“父皇,母后回回来送朝安出阁吗?”

老皇帝脸色一变,却很快按捺了回去,“朕叫御医再看看你母后的脉案,若是她身子吃得住自然要叫她回来的。”

朝安闻言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她捏了捏掌心的帕子,“正好太子哥哥也要大婚了。”便起身告退。

赵篆随后起身,亦要告退,老皇帝虚虚一扶他的臂膀,免了礼,一双叫耷拉眼皮遮盖的锐利眼眸盯着赵篆,缓缓嘶哑道:“朝安是朕最心爱的女儿。”

镇南王世子从善如流,“臣自当待公主珍重。”

23:07:16

Chapter 46

乾章十六年初的寒气褪得比之去年慢了许多,二月冬末的时节,京中的清晨依然可见浮霜落草。

镇南王久居湿热南地,王府所在更是常年如春,故聊是一路北上有一月光景,仍是不大习惯京中干凉枯寒的天气。

一到了府上,早年于战场上落下的旧疾并着新病一道发了出来。

京城镇南王府。

镇南王世子侧立一旁,皱眉看着太医为镇南王诊脉。

镇南王闭目而坐,身上盖了一条厚厚的狐裘,眉眼英挺深邃,年轻时的风流样貌可见一斑,只眉心一条沟壑,内含煞气,威势极重。

赵篆与镇南王生得并不像,镇南王赵蔺眉眼虽深,却是端方正气。

赵篆高鼻深目,轮廓锋刻。颇几分异族的桀骜阴鸷,一双眼睛更是生的阴艳,想来是更像那位几十年未出西南,现今朝中无人见过的镇南王妃一些。

“父王身体一向康健怎会如此?”赵篆抬手示意姜黄奉茶,同时沉声问话。

姜黄俯身跪到镇南王坐边,将手中凉至七分的茶水奉至镇南王的手中,又如一抹幽影般退下。

“回殿下,王爷的身子怕是沉伤旧疴累落,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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