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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亦是客气的,毕竟严世子只革职未除爵,上头态度暧昧不清。大理寺过手过的显赫人物多了去了,谁晓得今日阶下囚,明日是否就官复原职了,实在犯不上。

“世子所陈,下官尽数记下了,今日便面呈陛下。”

严序一点头,“多谢大人了。”

这头严丰正六神无主间,便透过牢门看见了严序衣着完好的被送了回来,心下松了一口气,见对冲着严序陪笑脸地牢头将人送回牢房,便招呼他道:“过来说话。”

牢头冲下边比了一个眼色,走了过去,便听严丰道:“镇南王世子殿下可有传话进来?”

“并无啊?”

严丰这下再蠢也该意识到了自己落进了人家套子里了当即急切道:“我有要事要交代,大人何在?”

“大人进宫面圣了,公子且等等。”牢头回道,又问:“不若你先与严世子商议?”

“好好…!多谢多谢!”

……

23:05:44

Chapter 33

“你手底下人是怎么办事的?!”

甲一难得跪在地上,身上兀自带着刚进来时被劈头盖脸砸落脚边的茶盏溅上的水渍。

赵篆强压下方才的火气取而代之的越发沉滞几乎要叫人溺亡其中的阴郁。

再开口时便是轻柔飘忽的语气,“你手底可都是些争功抢上的聪明人啊,叫他吞了严序的东西自尽。”

“多好的算计啊,坐实了严序逼杀庶弟灭口……”

赵篆的语气越发柔软,甲一的后背已然随着他的话语叫冷汗浸透。

“就他们能想得着是不是啊?!”

甲一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完全没留力道,于膝下绵软的织毯上生生磕出额间一片殷红,“请殿下责罚。”

赵篆皮笑肉不笑地提了一记嘴角,阴冷地瞥了他一眼,半晌道,“起来,做给谁看。”

甲一直起背但仍然跪着,明白这件事算是揭过,“那人……”

赵篆不耐烦地稍稍一撇头,这有什么可问的,没剐了算他仁厚,还妄想留一条性命不成。

甲一得了令,起身要退。

方方一脚跨过门槛,便听赵篆突然说了一句,“得了空去瞧瞧你那俩兄弟,我当罚便罚了,没有叫他们做万世罪人死不得祭的打算。”

像是一阵柔冷的风,激在甲一汗透的脊背上,叫他于这暖阁中寒彻骨髓,阁外料峭寒冬亦不及如是。

……

“乃有人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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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老皇帝旧疾复发而代审此案的怀玉太子合上案卷之后轻声发问。

严序跪得笔直,自被押入殿中便一言不发,此刻骤然抬头看向太子,“怀玉,你信我!”

萧章宁高踞御案沉默不言,脸上似有动容,半晌缓缓开口,放柔了语气,显是对少年时一同成长的情分感怀于心,“你要如何解释严丰见你后便自尽狱中。”

严序咬牙道:“此更是下作手段,便是臣要动手也不会做出这等叫他见我之后当即了断,这等授人以柄的事情。”

萧章宁又问:“说是构陷,你可有疑人?”

严序看着太子殿下半晌,咬牙缓缓道:“杀严丰者。”

怀玉太子叹了口气缓缓步下朱阶,“可严丰偏偏是在你跟前断了气的。”

“吞金自尽,何等决绝。”

见严序沉默不言,萧章宁又上前两步,手轻轻按在严序的肩上,轻飘飘地说道:“且孤尚有一问。”

“你是如何提前得知庶州盐税之事,以三策截下这庄差事的?”

这句话怀玉太子问得轻巧,却宛如一把重锤砸在严序心头。

他辨无可辨……

孙缎自己不会认,孙家、乃至于皇帝为了孙绸更不会叫她认下半个字。

究竟是谁手段此等毒辣阴狠…

……

庶州盐税案自递到含元殿已然一月光景,却始终悬而不决,老皇帝更是在查抄严府之后强撑病躯亲自审理,朝中分裂三派,隔岸观火者有,落井下石者有,求请回护者亦有。

可含元殿却始终没有透出半分消息,若说太子念及旧情抬手放过,可连严国公都身陷囹圄,若说有心严查,所有关于此事的折子均留中不发,怀玉太子更是态度暧昧。

一时间京中风云诡谲,各路势力于浊浊泥潭之下推拉勾连,都想要分上一杯羹。

23:05:51

Chapter 34

怀玉太子随着王栩身后步入含元殿的时候,心里已然有了定数。

老皇帝此次沉疴复发得且急且迅,此时裹在一身厚实大氅中高距龙椅,帝王冠冕一丝不苟地将灰白的头发束起,枯叠的眼皮低垂,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锐白精光。

当真是虎老余威在。

怀玉太子微微提起衣摆便步上丹墀,软白的脸颊深深陷在领口的深灰貂绒中,显得越发幼态少年。

老皇帝抬手抚一抚儿子的发鬓,怀玉太子温顺地弯下腰,叫老皇帝的动作更加顺畅一些,老皇帝浑浊泛黄的双眼一寸寸瞧过萧章宁的脸,似有万般不忍,终是叹了口气嘶哑道:“朕的怀玉及冠了,是大人了……”

萧章宁偏一偏脸,叫自己温热的脸颊贴上老皇帝枯瘦的掌心。

“怀玉永远是父皇的孩子。”

老皇帝摩挲一下萧章宁的脸颊,摇一摇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在嘴边的那一句话。

老皇帝松开手视线重新落回了御案上放着的那两份诏令上,“严序同你一到长大,又是同门师兄弟,朕知晓你难办。

“朕的怀玉的必然顾忌情分左右为难。”

萧章宁垂下眼帘,“怀玉知晓父皇疼爱,明白父皇强撑病体,也不愿、亦不叫怀玉来做这个恶人。”

“可朕老了,护不得你一辈子……”

“……怀玉明白,儿臣是太子,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决断不得不下,这都是父皇自幼便教导儿臣的。”

“你来选吧,那一道都可以,朕老了,可朕还没死呢。”

言下之意便是还容得下怀玉太子继续当个孩子。

老皇帝咳嗽了一阵,支撑不住靠向椅背。

这个孩子自落地便是难得地好脾性,有时候皇后脾气上来罚他,怀玉也只受着,最多便是哭上一哭却从不闹,且同样的错,绝不犯第二次。

教他什么便举一反三聪慧异常,当真是谁都挑不出错来的孩子,后来察觉他与皇后如出一辙的毛病,知晓的人都如晴天霹雳一般,这样好的孩子如何会呢?

萧章宁微微偏头细细看过,一道小惩大诫,削爵降职,一道雷霆之怒,祸及三族。

怀玉太子伸出手,拿起了御案上的传国玉玺,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按在了其中一道上。

落印无悔。

萧章宁松开手,脸上瞧不出喜怒,“此案证据确凿,如何可因儿臣一己之私而视法度为无物。”

他停了一停,继续道:“严氏一族经营百年,权势之盛力压三姓,朝野侧目……”缓缓回头,大而清澈的双眼定定地看向老皇帝。

“章宁想要修恒哥哥活,可怀玉要他死。”

老皇帝听他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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