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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养在庙里,不过十数岁的年纪,却周身暮气。”

老皇帝说着又想到赵篆那张阴艳面庞,一时犹疑道:“这西南自古便是诡地,巫蛊之说层出不穷……”

王栩脸色极其微妙地一变,像是一根银针被投入水中激起的微弱至极的涟漪,一抹颤动后便消失不见,分痕不留,他接口道:“怀玉殿下常常于国师前行走,若身上落了此等阴私勾当,想必也遮不过国师法眼。”

老皇帝失笑摇头也觉得荒唐,“是朕关心则乱,想岔了。”

王栩宽慰道:“事关殿下自是谨慎为妙。”

两人正说话间,便有一小黄门遥遥而来,道是严世子入宫有要事回禀陛下。

……

萧章宁这头得了老皇帝陛下的准话,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地往世子府去了。

太子殿下在这大半年里出入世子府已然熟悉的如同自己的东宫一般,这厢宝安冲门童和气地点点头,便随着太子殿下步入。

过了影壁便有仆役迎上,将怀玉殿下往世子殿下跟前引去。

已然是九月末尾,天意渐凉,可今日素来畏寒的世子殿下却并未蜷在沉水阁内。

萧章宁远远便瞧见亭中一身雪白貂裘,懒懒散散毫无骨头般靠在绛红亭柱上,凝视湖心红鲤的世子殿下。

怀玉太子遥遥一笑,脸颊的酒窝稍稍凹陷,觉得阿篆静时端美仿若谪仙,哪有勋哥儿说的阴刻郁沉之相。

太子殿下想着便轻快地朝湖心亭走去,身上饰物因疾步而碰撞,好不热闹。

世子殿下见他人未至,声已及,便笑他说:“人说卢姬鸣环佩玉,章宁却是叫两句和一了。”

太子殿下撇撇嘴不与那当真貌若好女的镇南王世子计较,与他说起朝安的婚事,委委屈屈,“亏得孤巴巴跑来告诉阿篆呢。”

赵篆从善如流,虚虚一礼:“臣之过,章宁责罚。”

萧章宁假装思索,飞快命令,“罚你陪孤用晚膳罢。”

……

第二日的朝堂可谓热闹极了,从未入大朝的镇南王世子竟是随太子身后于早朝时分出现在了宫门口。

而老皇帝好似也早已知道,将早朝改在了每月一次大朝才会用到的兴乾宫。

若说这镇南世子入朝是第一道惊雷,那世子殿下开口求娶嫡公主朝安便是第二道惊雷。

而第三道则高悬天际隐忍不发,于深夜轰然落下。

朝上镇南王世子求娶朝安公主为世子妃,老皇帝欣然应允而一向与镇南王世子关系亲密的太子则侧立在旁一言不发,下了朝后二人更是分道扬镳,此事本就叫人要咂摸两句。

谁曾想不过半日功夫,竟就传出了皇后暴病,连夜移驾富雪行宫的消息。

皇后这一病可太是时候了,巧到这些钻营了大半生而官至京畿的大臣很难不去想,其中是否有些不可言的关联。

一时之间京内流言甚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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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乾章十五年的冬天确实热闹,太子冠礼前夕,册孙氏女为太子妃择日完婚的旨意也终于落了地。

不过短短两月内便定下的三桩婚事,倒是给这即将到来的料峭寒冬平添几分热闹。

然而这好事似乎没了个尽头,但若说前几庄是叫人羡艳眼红,那十月初三,孙氏女与严二少爷的婚事落定,则是叫无数人惊掉了下巴。

可这头还没打听完,如何好好一双绸缎,一位迎入帝王家,一位竟是落下人间庶族,随之而来的便是指严世子加度雪使职,擢严二少爷自一介白身一跃成了四品巡检,受度冰使节制一同巡查北境雪情。

人先是惊异这两位异母兄弟半年前还掐得如同斗鸡一般,如今竟是握手谈喝了。随后便反应过来,这度雪使可是个闻所未闻的新官职

北境哪年不下雪,也没见皇帝陛下往年如此郑重其事呀?

……

世子府,沉水阁。

赵篆端坐上首,一身繁复白袍曳地,显然是刚刚见了客的模样,此刻脸色沉地仿若能滴下水来,一手轻轻抵在另一手的腕间虚虚按着。

姜黄立在一旁不敢动作,似要与身侧烛台融在一起般得静默,赵篆面前几案的另一端摆着又一盏茶水,已然热气渐消。

“陆叁。”世子殿下终是开口了,他的舌尖抵着牙关几乎是气音地凉凉一唤。

也不知陆叁是如何听见的,那常随镇南王世子身侧的不起眼随侍旋即推门而入,跪地道:“殿下。”

“李岩说,那位命他暗中率两百轻骑随严家两位出京,度雪量冰有甚危情可言竟要李岩随护。”

“宫内并无传出话来。”陆叁答。

赵篆不言,凝凝看着茶盏上的氤氲金纹,将京中近日大大小小事情都一一略过心中,蓦地开口问道:“严世子前些日子曾无召入宫?”

陆叁回:“正是。”

“入宫前所见何人?”

陆叁一回忆:“若论奇怪些的便是孙二小姐曾无拜帖而入严府。”

世子殿下眉宇微微皱起,落在腕间的指尖轻轻抚着,分明是平常至极的动作,那指尖修长漂亮,腕子白皙瞧起来甚至于有几分赏心悦目,却叫陆叁看的后心发凉。

世子殿下微微沉吟:“孙二下嫁…严氏兄弟北巡…”

“北有五洲十二道…”赵篆思量着,因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哪怕心思缜密如他一时间也犹疑不定。

赵篆正想得出神,却突地心头一紧,挑起眉,忽地侧脸撇向陆叁,目光灼灼如锋,“年初钱瓮任满调职,上命祭酒方浚调任新庶州刺史,那时父王便去信石坚白要他藏好马脚……”

赵篆小时候养在寺里,听惯了那些枯禅老僧打锋机,便不知不觉间学了说话喜欢留一半的毛病,陆叁自幼追随在侧自然明白世子殿下要问什么,答道:“石大人月前尚递话来,道是并未叫那方刺史察觉分毫。”

世子殿下闻言稍一点头,垂下眼帘,抿了一口茶,道:“方浚是天子门生……”言下之意便是提点石坚白莫要轻敌了。

然话音还未落下,甲一便卸剑匆匆步入阁内,作为赵篆的心腹耳目,甲一向来便有见世子不报、不礼的体面。

“殿下,里头递了话出来,方刺史递了密折入京,但奏表不详。”

“废物!”

就听赵篆一声仿佛从牙关中迸出的冷斥,世子殿下将手中价值白金的紫玉描金茶盏随手抛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击得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尖都颤了颤,一道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偌大沉水阁内灯影绰绰,却是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独独立端坐的镇南王世子影子被烛火拉的极长,像是一条吐出信子张弓待发的毒物盘桓众人首上。

23:04:11

Chapter 21

“石坚白这个节度使是吃干饭的,折子都递到含元殿了他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是等着抄家灭族的旨意落到脑袋上才明白过来。”赵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喝质问。

陆叁犹豫一下说:“ 刺史向来有密折专奏之权,未必是……”

赵篆端端向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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