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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更上一层楼又当如何呢,与自己又有半分好处么,她囿于宅院的命运早就敲定了,可如今却是一个天大的翻身机会掉在了自己的面前。
盐务一事办好了便是奇功一件,天下清晏已久,可是久不见得宠于帝王的机会了,此事若是陛下放出风声多少人要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想到自己两日前尚且是任命运鱼肉无能为力的场面,如今却是筹码在手一挣有余的大好光景,孙缎便不由得笑了,笑得志得意满。
“去严府。”孙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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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不知二姑娘寻严某人是有何事相商?”严序虚虚引了一把,将孙缎引入凉亭,一挥手所有的奴仆便皆退出凉亭候在了十步开外。
孙缎斜斜落座,微微侧首,步摇垂落的金珠流苏洒扫在她粉白的脸颊上,衬得越发明艳甜冽。
“我来同严小公爷做个交易。”
严序不紧不慢地倒了一碗茶轻轻推给孙缎,“哦?”
孙缎端起茶盏,没有饮,只是捧在掌中,那双水涟涟的眼眸细细扫过茶盏上的描金花纹,“用陛下给孙家的聘礼,向公子讨一纸严丰的婚书。”
严序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又在下一刻徐徐展开,正要开口,孙缎又继续说:“想来严公子也不想瞧见严孙王许四家成了孙在前严在后吧,而我不过一个女儿家,将来仰仗夫家过活……”
严序的话在舌尖打了一个转,起身道:“烦请孙姑娘到书房详谈。”
……
怀玉太子的一行车马刚刚入了宫门便被李束拦了下来。
“殿下今日去了哪里,娘娘急着见殿下呢。”李束温和无害地垂首说道。
萧章宁车架的帘子被宝安掀开,怀玉太子一身骑马劲装靠在矮榻上,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冷眼瞧着李束,“孤去了哪里母后会不知道?”
李束脸上笑容不变,重复道:“娘娘等着殿下呢。”
萧章宁眉眼稍霁,“孤换身衣服就去。”言毕便要落下帘子。
“殿下去昭阳殿更衣也不迟。”李束语调依然恭敬,却是寸步不让。
怀玉太子垂眸瞧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往后一靠不言了,算是妥协。
……
萧章宁进了昭阳殿,并未来得及洗漱,只换了中衣外袍便在李束的催促下往主殿赶去。
进了殿中却不见皇后人影,萧章宁转过身便要问李束,就见皇后步履匆匆地从通往寝宫的侧门走出。
“母后如此急召儿臣是为何?”萧章宁问道,神情很是疑惑。
皇后一贯挂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此刻却是毫不掩饰地阴沉,她一眼扫过萧章宁,扬起手便是一个耳光朝他脸上扇去。
萧章宁像是不会动弹了一样,分毫不躲生生叫这一下打的唇角破裂。
太子殿下就着被打偏过头的姿势,垂着眼轻声问:“母后怎么了?”
“你同朝安说的什么混账话?”皇后神色狰狞,呲目欲裂,鲜艳欲滴的指甲尖直直地冲着萧章宁,几乎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皇后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那张美丽娴静的面容此刻扭曲无比,皇后逼近怀玉太子,“你也好,陛下也好,谁都别妄想拿我的朝安去做交易!”
那双高因盛怒高挑起的眉此刻稍稍落下一些,皇后轻轻出了一口气,娴和的假面又一次完好地戴了回去,皇后缓缓说“本宫已经给朝安寻好了夫婿,陈川是个好的,朝安也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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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太子抬手蹭去嘴角流淌下的鲜血,又用舌尖抵了抵口内破裂的伤口,咸腥的铁锈味迫不及待地攀染上舌尖,却是转瞬间便明白了向来将朝安看得如同眼珠子般的皇后何以等到今日才来向自己发难。
“哥哥你知不知道朝堂上哪位大人姓陈呀?”
朝安的话语犹在耳畔,只是当时的怀玉太子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这陈大人竟是说的日日随皇帝出入前朝的起居舍人之一陈川。
萧章宁扬起脸,仿佛有些委屈,他唇畔兀自带着残存血迹染上的艳红,状似不解的开口:“母后,那陈川不过一小小起居舍人,哪里比得上未来镇南王妃的位置尊贵,且那陈川可是有了家室的,他夫人还有孕在身,便是给朝安腾了位置,母后莫不是要叫朝安尚未出嫁便要为人母?”
皇后会转过身子,满鬓珠翠在灯火下璀璨无比,大妆描红的眼尾微微压住眼瞳内一闪而过的诡谲光芒
皇后说:“马上就会没有了。”似是一位在耐心向孩童解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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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怀玉太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却在骤然触及皇后玄色外袍底下镶红衬裙一角上的点点暗色时,瞳孔骤然缩紧。
那点血色叫萧章宁脑内的关窍一记闪开,瞬地便反应了过来,巨大的喜悦几乎要叫太子殿下笑出声来,面上却依旧端着一张如孩提般不知世事的天然神情,将一切波谲云诡的辣手算计死死地按在了骨头底下。
怀玉太子露出一个惊骇地几乎要叫出声来的失状神情,伸手狠狠推开挡在面前的皇后,拔腿就向寝殿跑去,厚实的檀木大门被他推开的一瞬间,温热的昭阳殿椒香混合着血腥气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近叫人被冲的一个踉跄。
满殿宫女瞧见闯进来的太子殿下皆面露惊惶,萧章宁几个箭步跨至到床榻前,便看到一形容枯槁惨白,下身衣裙血迹遍布的妇人蜷在床榻上,脸上是被泪水与汗水融成一团的命妇大妆,身上的朝服已然皱的看不清样子,瘦弱的身子上高耸的肚子像是一个结在枯瘦枝干上的瘤子。
这妇人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人闯入殿中,她挣扎着睁开眼,爬起身,向站在床沿的绛紫身影爬动了两下。
萧章宁瞧着她这副可怜的挣扎情态,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自己手下艰难求活的异母兄弟,似乎是一样在逐渐流失温度的柔软躯体,一样无辜无用的祈求眼神。
又是母后啊,怀玉太子心想。
“怀玉,这等腌臜场面你不该看的。”皇后温柔的声音自怀玉太子的身后响起,轻柔地仿佛呢喃。她踮起脚揽住太子的腰身,又伸手虚掩住怀玉太子的双眼。
视线骤然被黑暗笼罩,妇人的喘息心跳,温血的腥气乃至于皇后身上的脂粉味都恍若可视一般清清楚楚地在萧章宁心底勾勒出了这一副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没用的,母后忘记了吗?”萧章宁轻轻开口。
分明是那样轻柔温软的语调,这几个字却像巨石一样砸在了皇后的心底。
皇后有些讪讪地放下手,端美的脸庞一闪而过慌乱与愧疚,而后便又是那一句:“怀玉……你要知道母后……”
“……是为了孤好。”怀玉太子背对着皇后淡淡接口,“孤晓得的。”
怀玉太子转过头看了皇后一眼,脸上没有见到这副场景之后寻常人该有的惊怖,寝殿内烛火昏暗,昏沉沉的暮色好似掩盖住了所有人的神情。
是一国之母与储君该有的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