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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苟且之徒,恐怕不比路边的野草更有存在感。]
场馆极大,伏黑惠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久了即便是他,呼吸也隐约不稳起来,他抽空扫了一眼太宰治,对方双手仍然插在兜里,脚步轻快,维持着和他不远不近的距离。
“嘀、嘀嘀、嘀嘀嘀……”
伏黑惠倏然刹住,身体因为惯性晃了晃,但他顾不上这些,抓起胸前的通讯器:“伊地知先生?”
“没事了,伏黑君。”通讯器里传来伊地知如释重负的声音:“虽然你们被困在帐内,但一位准一级咒术师会和你们一起祓除咒灵,不出意外,他现在就在场馆里。”
伏黑惠也松了口气,他凝神问道:“准一级?是谁?”
伊地知:“没准你认识他,是禅院家的人,禅院莲,据说是分支的人,最近几个月他出色地完成了不少重大任务,被提拔的速度极快,你没有听过也是这个原因。”
“莲先生几个月前还是一位四级咒术师,如果他能祓除特级咒灵造花,估计回去能升为一级咒术师了。”
伏黑惠身体一顿,眉头狠狠拧起。
禅院莲?就是之前在门口见到的那个作家大叔?竟然不是巧合,他名字里的禅院,竟然就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
准确来说,伏黑惠其实应该叫禅院惠,他的学姐禅院真希,也是禅院家的嫡系,却因为带着天与咒缚出生,作为无咒力者被视为禅院家的底层,而他自己所觉醒的术式,却是禅院家祖传的无上术式——十种影法术。
就算让虎杖悠仁来评价,他也会说禅院家烂透了。
森严的等级,压抑的气氛,无处不在的歧视,血统论,阶级论,人一出生就分成三六九等,没有才能的人可以是消耗品、可以是工具,可以是摆件,可以是木偶,却唯独不能是人。
以伏黑惠对禅院家的了解,如果在此之前禅院莲作为一名四级咒术师生活在禅院家……
人间地狱。
用人间地狱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境遇。
太宰晃晃悠悠地坠在伏黑惠身后,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深,他那副样子就好像满怀期待、准备等大戏上场的观众一样。
**
阳台的景象着实显得怪异,一位咒术师少年将一只咒灵护在身后,和他对峙着的,竟然是另一位年长的咒术师。
这副景象让诅咒师看了,都会忍不住哄堂大笑。
没有咒术师会去保护咒灵,说到底,就算有的诅咒师能将咒灵当成工具利用,态度仍然是鄙夷恶心的,那完全是对“非人”的厌恶。
年长的咒术师,在虎杖悠仁做出攻击准备时,极为明显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还维持着一副居高临下的鄙夷神色,但其实早就陷入色厉内荏的困境,很奇怪,虎杖悠仁就算再天赋异禀,也不过是个刚刚接触咒术界几个月的少年,而他从出生起,不曾有一天离开过禅院家。
名为齿甲流的术式,在纯粹是咒力输出,毫无底蕴的径庭拳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才能。]
[才能才能才能才能才能——!又是一个有才能的小鬼!]
禅院莲的心脏已经被嫉妒化成的黑水腌透,他竟然在这种情绪驱使下,做出了自己平常绝对不会做出的事。
禅院莲重重向前迈出一步。
“小子,你在保护一只咒灵!”他厉声呵斥:“你会被处以死刑!”
“我知道。”虎杖悠仁分毫不让,毫不躲闪地直视对方眼睛:“死刑也好,追责也好,之后你和五条老师联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服从五条老师的任何结论!”
五条老师。
听见这个亲密的称呼,禅院莲的脸霎时扭曲,胃部仿佛出现一个无底洞,带着他不断下坠。
没错,五条悟会保护这个小鬼,在禅院家坚持对虎杖悠仁处以死刑时,白发咒术师犹如神明般从天而来,冲击波直接将禅院家正中心的建筑震得粉碎,他当时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拼命跑过去,藏在一堵墙后面,借着被五条悟力量余波撼出的细缝偷看。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能踏足正庭的,即使偶尔经过玄关,也要低头躬背,目不斜视以表尊敬,即使在禅院家度过半生,却也第一次见到正庭的全貌。
当时他其实心里怕极了,他见识过禅院宗家的本领,直毘人大人、直一大人、直哉大人、扇大人……都是让他连嫉妒都生不出来的宗家强者,只觉得他们天生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差距过大,连畏畏缩缩地仰望他们都是荣幸。
面对这样一群手握大权的强者,与数以百计的护卫队“躯具留队”,以及术式战斗组“炳”,黑压压的阵羽织连成海水一般的乌云,在令他站都站不稳的杀气与压力下。
五条悟只是袖手站着,蒙着眼罩,轻描淡写地开口。
“——我要虎杖悠仁活着。”
……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尽在掌握。
第14章
“你不是说虎杖在楼上?”
伏黑惠连续折返了几次,全做了无用功,本应一览无余的空旷场地,由于要举办活动,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毫无疑问,之前太宰开办见面会的地方,是整个场馆最中心、最显眼,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位置。
太宰治摊开手:“抱歉,我也没想到楼上被分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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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伏黑君的想法,如果想要引人注目,你认为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太宰慢悠悠地问。
“舞台吧。”伏黑惠随口回答。
“舞台啊。”太宰揣着手,意味不明地重复:“是的,舞台呢。”
伏黑惠脚步一顿,步伐慢慢减慢,太宰也不紧不慢地坠在他身后,瓷白的皮肤,柔软蓬松的发,脚步声之间光影变幻,他一会置于日光之下,一会又藏于黑暗之中。
“太宰。”
“唔?”
伏黑惠缓缓呼了口气。
他毫无征兆地转身,风声一闪,他闪电般径直卡住太宰治的脖颈,手指收拢,向后一撞。
手指下是绷带的触感,有极微弱的脉搏,一下一下跳动着,伏黑惠不善地和太宰对峙着,能在对方别致的瞳孔里看见自己隐隐神经质的模样:“你到底知道什么?”
太宰治毫无诚意地微笑:“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只深潭般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伏黑惠忽然产生了个奇怪的念头——这人,似乎将自己抽离于人世之外。
“如果你和这次事件有关,我不会饶了你。”
“嗨嗨,好的好的,我向你保证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太宰眼里带笑,他举起手:“伏黑君,我只是很好奇,你要拯救值得拯救的人,那在你心目中,值得拯救的标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