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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好漂亮。”赵轻禾声音自动拔高,想要让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一下,活跃一下气氛。
餐桌上,很快也有应和的小伙伴。
纷纷转身看向梁风。
梁风朝他们轻轻弯了弯嘴唇。
看见餐厅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她。
修长的手指搭在餐桌上闷声地敲着。
她脚步重新抬起,走到了自己的椅子旁。
那手指还在有节律地敲着。
梁风身子微微前倾,越过椅子,拿过了桌面上的手机。
“轻禾,”梁风重新退回到餐厅门口处,轻声说道:“我忘记我今天晚上还有事,现在我得先走了。”
明亮的灯光下,赵轻禾无端生出一种错觉。
明明此刻梁风还是淡淡地笑着的,可她的面容却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白。
像是血色尽失。
但她很快攫取出了这话里最重要的意思——梁风要走,理由她不便说明。
换作平时,赵轻禾定是要问几句的,但她也不是会执意挽留的人。每个人都有些或多或少的隐私,不愿意说出来太过正常。
而眼下,梁风若是要走的话,倒是能帮她一个大忙。
赵轻禾随即站了起来。
朝着沈颐洲说道:“哥,要不你送送梁风吧?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回去我真不放心。”
那轻敲的手指停了下来。
梁风看见沈颐洲回过了头。
安静的餐厅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在一瞬间化为虚无的碎片,随着他转投而来的目光,在一瞬间彻底湮灭。
而后,声音变得悠长、变得遥远、变得尖锐。
最后,看见他那双漫不经心的双眼,缓慢地看向了她。
梁风如坠冰窖。
世界在一瞬间重新归位,尖锐的蜂鸣里,她听见他一如从前的、最最散漫的声音:“我倒是愿意,就怕梁小姐拿我当坏人。”
梁风嘴唇紧紧地抿起。
又听见赵轻禾连忙找补道:“梁风,我哥不是什么坏人,这你千万别担心。”
梁风浑身紧绷站在原地,良久,才勉强张开口缓声回道: “轻禾,多谢你和你哥哥的好意。不过我打车回去就好,真的不用麻烦了。”
梁风说完转身就走出了餐厅,赵轻禾连忙追上去,揽住她肩头低语道:“梁风,帮我个忙。”
梁风脚步一顿。
赵轻禾目光瞥了一眼餐厅,悄声道:“我刚刚突发奇想叫我哥留下一起吃饭,却没想到大家不熟,现在都有些尴尬。我正愁着呢,你现在又刚好要走,能不能帮帮我,让他送送你?”
梁风心跳仍未平复,抿唇看着赵轻禾。
赵轻禾眉头蹙起,小声道:“拜托拜托。”
拒绝难以出口,她只是请她帮这么一个小忙而已。
梁风没有任何理由不帮。
“我帮你把他带走。”
梁风轻声说道。
赵轻禾瞬间喜上眉梢,重重地又揽了一下梁风的肩头。
“谢谢你!”
梁风转身朝向客厅。
听见身后赵轻禾欢快的步伐。
她无声而快速地走到客厅。
身后传来赵轻禾的声音:“哥,你帮我送送梁风回去,行吗?”
捞起沙发上的大衣,来不及穿。
餐厅有椅子向后挪动的声响。
快步走到门口,抬手握上大门把手。
听见不缓不急的脚步声。
抬脚要出去,发现还穿着拖鞋。
身后脚步声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啪”拖鞋掉落,踩进高跟鞋,一脚踏出去。
客厅的门被人推开。
大门被失去控制的力甩上。
身后的声音骤然消失。
“哒、哒、哒。”走近电梯,食指反复摁下楼。
公寓的门传来“咔哒”一声。
电梯上升,食指紧紧摁住。
公寓的门被人慢条斯理地打开。
电梯的数字缓慢跳升。
有脚步声清晰传出。
喉咙泛出浓烈的血腥味。
听见男人硬质鞋底与地面敲击出响亮的声音。
余光看见一抹黑。
走廊一侧窗户的光亮被短暂地遮住。
高跟鞋旋即抬起朝向楼梯间的方向。
光亮愈暗。
“叮。”一声,电梯到了。
男人脚步声一顿。
旋转的裙摆随着身体转动起美丽的花纹,从尚未完全打开的电梯门缝进入。
听见那脚步声近在咫尺。
食指紧紧地摁住关门,心跳如在口中。
“哒、哒、哒。”
电梯门缓缓关闭。
“哒、哒、哒。”
门缝越来越小。
那脚步声停下,似是放弃。
目光缓缓地,从那条快要消失的门缝上垂下。后背微微倚靠在冰冷的墙壁。
阖目,双唇近乎惨白。
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平复。
四周一片寂静。
却迟迟没察觉到电梯下降。
梁风重新睁开眼睛。
看见那合上的电梯门,在下一秒——重新打开。
血液在一瞬间倒流。
看见那双黑色的皮鞋慢条斯理地走进。
身体瞬间冰冷,目光抬上去,看见他修长的指尖上,一抹浅灰色。
沈颐洲眼帘微微挑起,目光含笑:
“梁小姐,你着急得大衣的腰带都掉了。”
第45章
四十五/卖火柴的小女孩
安静的电梯里, 是一个天然的封闭空间。
然而,却又并非是真的封闭空间,能叫人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
斜前方一盏闪烁着红光的监视器, 如同一个无声蛰伏的怪兽,正津津有味地俯视着这片空间。
四面都是镜子的偌大电梯,梁风的目光却只敢紧紧地落在镜子中她大衣的位置。
沈颐洲无声站在她身侧, 正垂眸, 慢条斯理地将她丢落的那条系带,重新穿过大衣的腰部。
电梯里的暖气扫在梁风赤/裸的肌肤上,却带来不了一分温暖的气息。
挂着大衣的手臂变成了生疏的假肢,摆在一个并不舒服的位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调整。
只能僵硬地定在身侧。
长久的、无意识的屏息叫她后背浸出微凉的冷汗,目光沉默地垂去手臂上, 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正捻着系带仔细地穿过每一个绳扣。
——像是那天, 她鼓起勇气再一次走进他的包间。
他帮她重新系上散开的裙带,他说她那晚得到的是“海底捞月。”
如今,他再次系上她掉落的腰带,梁风却止不住地心想,其实那天她得到的, 从来都不是是“海底捞月”。
一直都是“镜花水月”。
思绪在他游走的手指间飞散, 失神的一刻, 才听见他说:“系紧了。”
头皮在瞬间酥麻, 梁风立在原地,声线干涩而平稳:“谢谢。”
听见他可有可无的一声笑,脚步微微后移,站在她了身后。
目光里, 只看见彼此的双脚。
再难把视线移上去, 像是伸手触碰一道火焰。
他身周传来的淡淡气息,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