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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低,待坐在椅子上,傅玦开口:“你可以不说潘若愚藏在何处,可你必知潘若愚下一步要做什么。”
胡诚缩着肩背,“我不知。”
“你们的目的是想救潘霄汉,是觉得潘霄汉有冤情,那你们以为如此威胁官府,官府便会当真将人放了?”
胡诚脑袋越垂越低,面上颓丧与愤恨交织,显然也知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可是除了这样,有什么办法呢?此前官府不给潘大人清白,百姓们也觉得潘大人是贪官污吏,可如今,至少百姓们会想潘大人是不是冤枉。”
“们能想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你们下毒害死了人,如此威逼官府,个个死罪难逃,待你们都案判刑,这世上谁还记得潘家之事?”
胡诚攥紧了拳头,愤然:“那我们还能如何?!”
“你知有关潘霄汉的冤情说清楚,如果真的有冤屈,非没有调查清楚的可能,可你们不说,只这些极端的法子,必是死路一条。”
胡诚抬眸望着傅玦,“还有查明白的可能吗?”
宋怀瑾:“这是临江王,是帮大周打了无数胜仗的临江王,说的话,你难还不信?”
“临江王……就是你带兵打败了西凉……”胡诚眼瞳微亮,“我……我可以说,但是我害怕,我也不知那般多内情,我……”
“你说有人要害潘若愚,可是觉得有人要杀人灭口?”
胡诚立刻点头,傅玦蹙眉,“是拱卫司的人?”
胡诚摇头,“不知……但是有人不愿小少爷活着,这是板上钉钉的,至于潘大人,禹州盐务上下早就沆瀣一气了,之前,我们盐工已经没了活路,之后,还好了一些,可惜潘大人在朝中无依无靠,根不敢将禹州之事上报朝廷。”
“你都知什么?”
“我……我只知禹州官商勾结,官府的盐引,每年都只给那么家盐商,盐业是暴利,这些盐商一会给当官的许多银钱,后当官的越要越多,盐商就在盐工上克扣,让我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工钱却少的可怜。”
“盐务官僚们,从上到下,没有不贪的,这都是禹州不成文的规矩了,而每年禹州的盐运按察,一到禹州,便会被好一通招待,走的时候,少则万两,多则万两,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那个告发潘大人的按察,便是因为禹州已经没钱了,潘大人没有钱给,所以一气之下回上了折子。”
宋怀瑾:“潘霄汉已经了禹州两年,可曾贪过?不敢招惹朝中大员,难还管不了禹州的盐商吗?”
胡诚哑:“潘大人已经尽力不贪了,你们有所不知,禹州盐务太赚钱了,前任盐政,无一不贪,们盐商们要的越越多,盐商们也不乐意了,整个禹州盐务上下官僚数十人,每个人都过一遍,数额巨大,于是乎,这些盐商开始在朝中找靠山,那家王侯,这家尚书,只需要派个人禹州打个招呼,潘大人也没法子。”
宋怀瑾和傅玦都不懂盐务上的事,此刻诧异无比,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胡诚继续:“就是这样,盐政压着盐商们,盐商们供着们,找新的靠山,给盐政的钱,给更大的靠山,如此盐政捞的少了,也有了顾忌,倒是朝中那些大人们,每年都收到不少盐商供奉的银两,如此便暂得了平衡。”
宋怀瑾蹙眉,“所以禹州的亏空,是潘霄汉前面那位盐政造的?”
“是造的,可在之前,已经开始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傅玦寒:“禹州盐务上的税银为国之重器,幸而如今大周打了胜仗,若是还需要军饷,岂非坏了大事。”
胡诚苦笑,“们只看到眼前的钱了,何曾想过这些呢?潘大人上任之后,自然发现了这些事,可能怎么办?盐商给供奉的银两,都给了盐工们,还在禹州建了书院和养济院造福百姓,不想贪,可不得不贪,那些盐商和盐商们的靠山,以为将裹挟了住,便放下心,因此潘大人才能当了两年盐政,其实早就想退了。”
“我知的只有这些,至于盐商们的靠山是谁,这些靠山贪了多少银子,我份低微,自然是不知的。你们要我潘大人是不是一针一线都没有贪过,那我说不清楚,潘大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若想将整个禹州的贪腐都落在一人头上,怎么对得起这两年在禹州苦心经营想让我们盐工过的好一点。”
胡诚语嘶哑,眼眶微红,抬手抹了一脸,:“你们放心,小少爷不会再下毒了,我们也不想死人,何况如今观已经被你们查封了,剩下的毒药也被你们收走了。”
宋怀瑾哼:“你还好意思说,若非抓住你们,你们还要在下毒可对?”
胡诚没说话,宋怀瑾:“你说所有方都是你踩点,潘若愚就没沾过手?”
“不错,我们入京多时,早就走遍了城,凤凰池会馆我们也早就蹲守过,也是偶然发现们日日采莲蓬,这些,我们不会让小少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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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牢房,傅玦:“一知潘若愚要做什么。”
宋怀瑾抿唇:“那要不要刑?”
傅玦摇头,“死都不怕的人,还怕刑吗,何况王猜,接下们要做的,或许不是伤人。”
宋怀瑾若有所思,走在前的傅玦脚步一顿,宋怀瑾从侧看出,看到戚浔站在廊檐下,发觉们出,戚浔赶忙上前行礼。
傅玦上下打量她片刻,“你——”
戚浔忙看向宋怀瑾,宋怀瑾耸了耸肩表示不解,戚浔只好跟上,到了门口,便听傅玦吩咐林巍,“将孙律请。”
林巍和她擦肩而过,戚浔进门:“王爷有何吩咐?”
傅玦肃着容色:“孙指挥说,国公府那位淑儿姑娘,是你姐姐?”
戚浔一惊,可想到此事也无隐瞒的可能,只好坦然应是,“不错,我们分开数年,没想到会这样碰上。”
见戚浔神情自若,傅玦眉眼也松快了些,“你对她可了解?”
戚浔不由有些紧张,“幼时还有些记忆,不过这些年她如何,卑职便不知了。”
傅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口:“当年你们如何分开的?”
戚浔摸不准傅玦的意思,“在蕲州,我在押送的路上病了,到了蕲州,大雪封山,不得已逗留数日,我当时病的严重,到了启程之时,她们便走了。”
“她们?”
“是,卑职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不过据二姐说,大姐和弟弟后都病故了。”
傅玦看向她,“她们抛下了你?”
“也……也不能这样说,卑职当时重病,需要人照料,若是跟着她们,便会成为拖累。”
“你二姐可与你说过这些年的经历?”
“她入了教坊司,孙指挥是在南边教坊里找到她的。”
傅玦抿了一口茶,此时:“当年能狠心抛下你,可见你们姐妹感情不好,当时你虽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