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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李廉归来，亮分巡防营回来复命，没工夫回王府了。”

傅玦睡了一个辰不，嗓音低哑，狭小的矮榻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量，仰靠的姿态令他俊逸的下颌扬起，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和突出的喉结。

傅玦分明衣衫齐整，戚浔却不敢多看，也不敢靠近，惊扰了别人睡觉，可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傅玦很快清，他利落起身朝门口来，“巡防营找了一些东西，你跟我来——”

寒意渗人的停尸之地，新放着两包污，其一包放着几块长骨，另一包则是一团腐臭刺鼻的暗色污，戚浔很快戴上护手查看。

“没想巡防营真的找了！”

她瓮声瓮气的，语气却带着雀跃，傅玦在旁凉声道：“巡防营多有辛劳，不过功不可没的是拱卫司的猎犬，这两包都是在城南找，一处在长平坊，一处在永康坊。”

戚浔眼皮一跳，张伯的糕点铺子就在永康坊。

将脑海杂念挥去，戚浔很快专注的查验起来，没多，她便沉声开口，“是人的骨肉，这一包里面是胸骨和部分脊椎，凶手的手还是十分粗糙，不过能将肋骨分的分明，另外一包，是人的脏腑，腐烂太过，已难分辨，凶手不擅长处人的内脏，应是碎尸砍骨头之，将内脏囫囵装在了一起。”

戚浔面色严峻，“内脏已经没有查验的意义了，眼下只能从胸骨之上下手，只是凶手碎尸之也有可能留下刀痕，因此仍然无断定死者的死因，这几处肋骨上的刀痕若是生前所留，多半都会伤脾脏和肾脏，死者最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将断骨分离，再做清，与先前找的骨肉拼凑好，“如今缺少死者的左足，部分右腿胫骨和腓骨，以及死者的另一半耻骨髋骨，肋骨和椎骨也不，还缺了右掌，不过他抛尸之地众多，总有被我们遗漏之处，且已经过了三，剩下的尸骨多有损毁腐烂，多半很难找，眼下唯一能期待的，是找死者的头颅。”

傅玦上前道：“我已经吩咐了巡防营，给了他们半修整，午之后会继续在城搜索，今晨明李廉会去找那画像上的人，若是能找此人，想来会有进展。”

戚浔不由问：“李捕头在城东并无所获？”

傅玦颔首，“没有查问出任何目击证人，由此更断定凶手是在子过半之后抛尸，夜半分，街市上少有人来往，因此凶手一路无阻。”

戚浔心底沉甸甸的，这，她又在那团脏腑之间发了一只小蚂蚁，夏季蚊虫飞蚁极多，她也不曾放在心上，找来一只冰盆将这团腐烂模糊之放了进去。

就在起身之，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尸骨是在不同地点发的，可这三只蚂蚁，似乎长的差不多，难道京城里的蚂蚁都长的一样？

戚浔若有所思之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傅玦回身，便见庭之，李廉正大步而来，傅玦有些意外：“这么早回来？”

李廉进门禀告道：“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找人了！”

戚浔也忍不住看过去，李廉继续道：“此前城几大戏楼我们已经跑过一回，您说照着那几个偏南戏的，如今不温不火缺旦角的找，卑职很快就想了三家，问第二家的候，这家戏楼便有伙计将此人认了出来！”

“此人名叫袁望山，是城西元德戏楼的二掌柜，平里不常去戏楼露面，不过他是个戏迷，常四处听戏，如今戏楼里两个生角儿便是他四处探看之后挖来的，想来他初去长福戏楼，的确就是奔着挖那位凝霜姑娘去的。”

傅玦忙问：“此人可找了？”

李廉点头，却是道：“找了，不过一个月之前，此人遇了一次火灾，他受伤严重，如今还瘫在床上养伤，没子带衙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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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么令08 凶手目的

袁望山家住长平坊, 傅玦带着人赶到之时，尚未至正午，林巍上前叫门, 开门的是袁家老仆。

见是衙门来了人，老仆连忙将众人领去主院，边走边道：“老爷受伤之后，一直在府内养伤，已经一个多月没出门了, 那场火我们报官了, 可官府来, 也没查出什么异常来, 是自家铺子意外着火的, 也怪不到别人身上。”

李廉跟在傅玦身后, 轻声道：“这火灾是底下兄弟来查看, 当时四月初, 天气转暖，走水也不算稀罕，查看之后没发现什么古怪之地，便按意外论处, 袁家世代经商，族中除了自家产业, 也会与别人合伙, 那元德戏楼便是。”

李廉指了指长平坊西边, “着火的铺子就在西面的西桥巷，是一间绸缎铺子，当时袁望山喝醉了酒，在铺子里歇着, 半夜起的火，丝绸之物遇火便燃，火势很猛，他差点没跑出来，身上大面积烧伤。”

说话间，主院到了，一位中年华服妇人迎了出来，老仆忙道：“夫人，这几位官爷要见老爷。”

这妇人衣裳华贵，眉眼却笼着愁绪，眉间下意识拧着，福了福身道：“听闻诸位差爷是来查问我们老爷遇见那场火的，请与民妇来吧，老爷刚喝完了药。”

众人跟着袁夫人进上房，入屋便闻到一股子刺鼻药味儿，袁夫人将大家引去离间，没多时，看到一个头脸缠满白色棉布男人躺在榻上。

他躺的痛苦，喉间发出嗬嗬的响，露出的双唇干裂发白，唇边的棉布还沾着药渍，袁夫人上前对他解释了众人来意，袁望山立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袁夫人招手让下人搀扶，很快袁望山靠在了枕头上，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袍，衣襟散开，能看到肩颈处也裹着棉布，很快，他嗓音嘶哑开了口。

“我早就说过，那夜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你们终于查到了……”

他嗓子被烟火熏坏了，幸而还能说话，傅玦上前道：“为何说有人要害你？”

袁望山挣扎着露出手臂，只见左手尚好，右手右臂也缠着白棉，“那天晚上我虽醉了酒，可屋子里也没点着几盏灯，屋子里酒也没有洒在地上，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着火？”

他许久没有这般激动说话，话音落便咳了几声，道：“我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后巷之有人的脚步声，还看到有人影在床上闪动，一定……一定是有人害我……”

袁夫人接着道：“老爷醒来之后，一直说是有人要害他，不仅如此，他此前还说有人老是跟着他，不知是抱着什么打算……”

袁夫人朝袁望山看了一眼，欲言止，傅玦看分明，问：“你应该记长福戏楼，你此前想将长福戏楼的柳凝香挖来，被拒绝之后，可是你往长福戏楼送死老鼠和毒点心？”

袁望山露在外眼瞳闪了闪，“我没……没有……”

傅玦语声一寒，“如果你真是被人放火谋害，那你还是老实交代。”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