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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又翘首期盼,等看西凉使臣入京受辱。
戚浔在衙门,日日听周蔚说外多了不少孩童童谣和戏台话本,皆是称颂傅氏战功与嘲弄西凉落败的,身为大周儿女,自也心生意气,倒是疑惑傅玦怎多日未至衙门,难道开始议和了,傅玦便不管刑了?
时节一转眼入五月,盛夏已至,艳阳灼人,这日戚浔刚到衙门,便见几个身便袍的年轻男子在堂外站,他们各个神色严肃,要配长刀,虽是常服,却种披坚执锐的肃杀之感,戚浔一看,便觉他们非寻常衙门之人。
等到了班房,拉周蔚一问,周蔚果然知晓,“是拱卫司的人,拱卫司的孙指挥使回京了,派人来送公的。”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什公?”
“这如何能知?来的是个千户,冷脸,神气兮兮的,魏主簿跟他们交接呢,似又是南边哪处的案子,拱卫司出手,多半是官场上见不得光的。”
戚浔心底直打鼓,孙律此番南下,拿了瑶华之乱的卷宗,他执掌拱卫司之后追查了几年,已经查到了禹州,说不定就会查到紧要之处。
“孙指挥使自己没来?”戚浔问。
周蔚道:“没来,想来不算万分紧要吧,前次那宗盐务上的案子,不就是孙指挥使自己来的?”
戚浔也觉道理,便松了口气,先在朱赟处帮忙,见拱卫司的人离开之后,便捧两卷卷宗往库房去,到了库房,果真见魏修在往册上记录什,戚浔将卷宗交了,不痕迹的问:“魏主簿,刚才带刀守门口的是哪个衙门的?”
“是拱卫司的,习惯就了,人是陛下亲信衙门,与我们可不一样。”
魏修起身将卷宗放进柜阁之中,戚浔立刻往册之上看去,并未看到瑶华之乱卷宗的字样,心底狐疑,“拱卫司?他们是来还卷宗的?”
魏修摇,“不是,那旧案卷宗的事,今日来的千户提都没提,是为了别的案子,我估摸,那卷宗或许还用。”
戚浔不敢多问,转身离开之时,心弦又绷紧了几分,孙律拿那卷宗,莫非是查到了卫、陆、宁三侍从们的消息?
戚浔既得了此消息,少不得下值之后要往张记糕点铺子去一回,待晚间到了店中,张伯只道:“小姐这几日没过来,江公子那边派人来过一回,没留话,只是看看咱们可,我便说一切无恙。”
戚浔多日未见江默,没想到他颇为挂念,于是道:“那我写一份手书,牢您给送去,没什紧要的,一点和拱卫司关的消息。”
戚浔写了张字条交给张伯,很快离开了铺子。
刑公案的审定并不繁复,只需人证物证充足,大理寺便可盖棺定案,忙了几日,留守衙门的人便又闲散下来,宋怀瑾连两日未至衙门,其他人也懒怠了几分,皆是日高悬才至衙门待值,唯独戚浔,每日仍早早来衙门应卯。
这日晨光微熹,刚到衙门门口,戚浔便看到临江王府的马车停在外,眼瞳微亮,心道必定是傅玦到衙门了,于是下马快步进门,没走几步,碰到从后院出来的魏修,魏修一看到戚浔便道:“你来的,临江王在新库房找一份卷宗,你快去帮忙看看,这会儿也没其他人——”
魏修年事已高,眼神不,戚浔忙应下,抬步便往后院去,待走出几步,魏修才想起什得道:“哎你等等,王爷他如今——”
戚浔走得快,根本未听见魏修说什,刚进院门,先看到林巍和楚骞侯在外面,戚浔与二人打了招呼,径直入了库房大门,一进门,却未看见傅玦在何处。
戚浔出声问:“王爷?”
“这——”
人声隔了几排极高的书架传来,戚浔循方向往东找过去,没多时,便看到傅玦站在一处窄道之间,锦衣华服,风骨凛然,既然知道傅玦是假装残疾,对此也不意外,只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见魏修并未回来才放下心来。
戚浔行了礼走上前去,看眼前的书架道:“王爷要找什?”
傅玦也大半月未见到戚浔,瞧见来,眼瞳深湛,又扫了一眼书柜上密密麻麻的案卷,“找一宗十年前兵贪腐的案卷,也就是建元二十三年,送入大理寺的时间,应是在夏秋之际,主案犯的字叫夏辕。”
这些案卷是戚浔跟小吏们一起统总的,可却没想起来十年前这一桩案子,而这近前的两排书柜,是建元二十三年与二十四年的案卷卷宗。
戚浔仔细回想,“兵贪腐?贪的什?”
“北上幽州的军粮。”
戚浔些意外,傅玦见神色,乐得为解惑,看从外往翻找,便跟在身后道:“十年前幽州兵马统帅虽是我父亲,可手底下的人派系林立,这个夏辕便是先前那位统帅的亲信,军中忌讳无故撤换将领,他便一直留在镇北军中任宣统将军一职。”
戚浔没想到傅玦会对说这些,而也的确奇,便默不作声听,这时傅玦继续道:“宣统将军负责补给,那时大周与西凉苦战,可送往幽州的军粮却常常出错,要以次充,要半途遇见水患山匪,总会折损几成,我父亲起初只当是送补给的队伍渎职之过,可后来细查之下才发现是夏辕与几个将行贪腐之事,不仅如此,这个夏辕与西凉军将私下勾结,为其提供报以换金银,犯了通敌大罪。”
戚浔听得心惊,那几年大周与西凉乃是仇敌,此人怎敢为了钱财通敌卖国?
“军中多良将,却也不乏蛀虫,他提供的报轻则使大周战术不灵,重则让大周数万军将丧命,因此父亲对他施以重惩,只是通敌卖国是大罪,牵扯金银数额巨大,若昭告天下,怕心志不轨之人效仿,对外只说是贪腐。”
傅玦说了这许多,总算解了戚浔心底疑惑,这时想到一桩卷宗,便径直走向夹道最端,这离间虽是光线昏暗,可记性极,不多时,摸出一卷案卷来,往那褪色的字迹之中一看,果真发现了嫌犯的讳。
“王爷,找到了——”
转身递给傅玦,傅玦径直将绳扣打了开来,往一看,果真是要找的案子,他很快又将案卷合上,“到底还是你敏捷。”
戚浔要谦辞两句,却忽而听到门口方向响起了说话声,戚浔面色微变,“来人了王爷——”
傅玦面不改色,戚浔却急起来,下意识的搜寻傅玦的轮椅在何处,可目之所及,却未瞧见,而这库房内书架极多,一时找不见轮椅在何,眼看脚步声进了门,便一把拽住傅玦的袖口往离间拽。
傅玦见如此急,本想出口解释,可不知怎,看为他急,他心底颇觉熨帖,又想看会想出哪般法子替他遮掩,便将即将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戚浔拽傅玦,从最端走过一条条夹道,可每一条夹道上都空空如也,可是从门口来的,前面根本没傅玦的轮椅,难道傅玦将轮椅放在了最面?
魏修的说话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