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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间地狱惩罚的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等无间罪,与此案不符;焦热地狱和大焦热地狱,惩罚的犯邪见,造谣诽谤,焚烧山林乃至烧害众生之人;只有大叫唤地狱和合众地狱,惩罚的犯杀生、偷盗、邪淫罪之人,与此案有些关联。”
周蔚眼底微亮,“那凶用这两种地狱的刑法谋害杨太守?”
戚浔语速更快了些,“大叫唤地狱,让狱卒将罪人沸汤烹煮,再业风吹活,又至热铁鏊中煎熬,如此反复,使罪人痛苦极切,发声大叫——”
周蔚忙道:“这与辛将军死的叫唤地狱相差无几,只更痛苦些。”
戚浔点头,又道:“合众地狱,又叫推压地狱,此狱中有铁山,罪人进入后,铁山倾倒,堆压其身,使其骨肉糜碎——”
周蔚和宋怀瑾都听得打了个寒战,宋怀瑾道:“若凶还要用那大叫唤地狱的刑法呢?”他转身点了个差吏,“你立刻锅炉房,那里有无意。”
差吏应声而,宋怀瑾又问刘义山,“驿站内可还有若锅炉房之地?”
刘义山摇头,“没有,厨房都小灶,伤不了人。”
“那铁山呢?驿内有无大一些的铁制物?”
凶并非原封不动的照着地狱刑法施行,更多因地制宜之举,然而刘义山听完想了片刻,还摇头,“没有呀,驿站内并无任何类似铁山之物,寻常铁器,也不过就刀剑,摆件,亦或厨房内所用的铁碗铁锅……”
“有无生铁打造的柜阁之物?”
刘义山闻言还摇头,宋怀瑾便觉得有些无头绪,这时,朱赟和王肃从北面回来,王肃禀告道:“大人,北面都找过了,包括早前着火的院子都找了,没有人。”
宋怀瑾心底漫起不祥的预感,“这久了,杨大人只怕已经遭遇不测。”他眯眸远眺整个驿站,“可徐栎也未出现,他若想脱身,应当在下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才对,蒋铭还未回来,蒋铭有无收获!”
朱赟道:“蒋铭搜索最西面几处院落了。”
等待的功夫,戚浔还在琢磨那张纸,锅炉房凶已经用过,且此刻天黑不久,锅炉房必有差役守着,凶不可能如此猖狂,而此前用过的分尸、刮脸之刑,分尸太过麻烦,只有伤脸简单些,杨斐随身带着短刀,若再被凶夺过,正好勘用。
她目光落在四处黑暗的角落,如此杀人之法虽不挑地点,却有血气,杨斐甚至可能逃脱,今日驿站内人多眼杂,他能在何处躲藏?
蒋铭和派锅炉房的差吏回来时,戚浔已忍不住朝着正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听见蒋铭说西边并无异常,又听那差吏说锅炉房一整日都有人守着,未曾见过徐栎。
这时,戚浔的目光落在了正门方向的一道耸立的剪影上,“你可搜过鼓楼?”
鼓楼就在正门旁,紧挨着驿站墙,门却在驿站内开,算驿馆内一处标志性建筑,她问完,谢南柯道:“鼓楼上着锁,他说平日里无人鼓楼,因此我适才未搜查。”
刘义山道:“姑娘怀疑杨大人在鼓楼里?这应当不可能,那鼓楼装饰之用,平日里锁着门,虽有二楼,可二楼四面窗户透风,里头只有一面铜鼓,我连打扫都不打——”
“铜鼓?多大的铜鼓?”戚浔敏锐的问。
“就……就有一张八仙桌那样大,或许……或许还要更大些……”
戚浔立刻向宋怀瑾,“大人,合众地狱——”
宋怀瑾亦想到了合众地狱里铁山倾倒将人推压肉糜的刑法,纵然没有铁山,铜山亦能比拟,他立刻抬步,“走,鼓楼!”
明华厅本就距离正门不远,众人顺着廊道朝走,快便到了鼓楼之下,鼓楼下的小门十分逼仄,上面挂着的锁链锈迹斑斑,一同样生锈的铜锁坠在上面,众人打着灯笼火,明光耀耀,果然照见二楼上狭小的花窗黑洞洞的,穿堂风呼啸而过,仿佛寒夜里有人在低低哭泣一般。
宋怀瑾先上前查门锁,似繁复的链锁,却在他随一拉之下便掉了,他吓了一跳,其他人也一惊,待他将铜锁捡起一,皱眉道:“锁芯坏了,锁孔的绣迹有脱落,这锁被人动过……”
他音落定,大理寺的差吏先屏息,继而都将落在了腰刀之上,这时,一个驿内差役面露惊恐的道:“你听,不有人在叫唤?”
众人本就神思紧张,他这般一说,恐怖惊悚之感顿生,更叫大家心头一颤,刘义山喝道:“你瞎说什?大人在查案,你莫要胡言乱语。”
“不,真的有人在叫唤——”
这次开的周蔚,他惊恐的望着黑漆漆的鼓楼二楼,“戚浔你听,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喘粗气,在呻唤,不吧……”
周蔚吓得一扯住了戚浔的袖子,而在他住的刹那,风声似乎也一滞,就在这刹那的宁静里,戚浔亦捕捉到了那道□□声,她立刻道:“大人,上面有人!”
她丝毫不信那些骇人的鬼怪说法,若当真有动静,那便有人!
宋怀瑾亦拔出了腰刀,他转身拿过一支火,踢开小门便迈了进,鼓楼一楼一处逼仄的暗室,连窗户也无,宽木搭建而的陡峭阶梯直通二楼,火一照,阴风阵阵的不到尽头,宋怀瑾冷哼一声,抬步便迈上了阶梯。
戚浔站的最近,她下意识就要跟上,可这时,半截刀柄挡住了她的路,她一转头,却见林巍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见她来,林巍道:“危险,戚姑娘后一步来。”
林巍一侧身先她一步进了鼓楼,戚浔有些诧异,愣了愣才跟上,她仵作,嗅觉比常人更为敏锐,这木阶梯刚走到一半她便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她心底打鼓,而前面宋怀瑾和林巍已上了鼓楼二楼,不知到了什,宋怀瑾和林巍齐齐顿住了脚步,戚浔心尖一跳,步伐更快了些,当她走上二楼,林巍似乎在犹豫让不让她,可快,他后退一步让开了视线。
戚浔到了满地的鲜血。
刘义山中的铜鼓倒在地上,杨斐腰以下被铜鼓压着,鲜红夺目的血从他身下流出,好似溪流一般顺着地板蔓延开来,杨斐双无力的在地上抓挠,抓的十指渗血,然而再如何挣扎,他也爬不出铜鼓,反倒越挣扎,腰被压断的骨肉越碎烂,他无力的呻/吟着,每喘一粗气,便多一丝鲜血从他唇边溢出来。
铜鼓旁的角落里,一个不知人鬼的身影安然靠坐着,宋怀瑾将火一挥,一闪而过的火光映出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脸。
徐栎,果真徐栎!
身后人陆陆续续上来,皆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无以复加,地狱之说只幌子,噱头,可到杨斐的样子,众人都知道徐栎当真要用地狱一般的刑法来惩罚他。
“你来的太慢了,他都要咽气了。”
没有人救杨斐,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杨斐没救了,徐栎波澜不惊的开,语气里带着几分解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