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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笔模糊的帐,记着他算计好的、白一函从未回应,甚至都不知道的“爱”。然后近乎无赖地让白一函还,不提醒,不强制,却也不拒绝。

一种发泄式的,报复的快感。

心底残存的那么一丝理智让冯岐紧紧揪着那根名叫道德的弦,他知道自己万不能跨过这个底限,却又执拗地一次次去拨动它,看它在撩拨间轻轻地颤。

【我还在出差。】

冯岐发完这条信息,急忙把手机给扔到床边,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刚刚差点就要卖可怜,告诉白一函他在医院了。

27.互不理睬

这天冯岐刚吃过午饭。

他的床位在窗边,这个床位一天会被太阳晒进来两次,其他病人都不喜欢,一直空着。冯岐被抬进来的时候昏睡着,没得选,但醒来的时候也还挺开心的。他喜欢阳光,阳光镀在任何物体上边都有一层迷人的暖色,惬意极了,令人想要长久地活下去。

他盯着窗外并不怎么美好的造景,心下一片平静。他原本后天出院,但背上的伤一直都没好,医生便建议他再多住些时候。答应着朋友的素材,最后也没能给人家,幸好朋友也不介意,托了别人帮忙。他消失了大半个月,大家的生活都没有被影响。

挺好的。

已经入秋,午后的空气没有那股恼人的燥热和蓬勃的生命,他半眯着眼,迷迷糊糊。

“表哥!”

白一函提着果篮走进病房,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大声嚷嚷:

“你的病友在睡觉呢。”

狄青青悄悄瞥一眼背对着她的冯岐。

她在冯岐住进来前几天还暗搓搓想要撩人家,后来发现这是位高冷男神之后,便歇了这妄想,抱着帅哥于我何加焉的悲痛,径自把人透明化了:这帅哥住院这么久也没个来探望的人,平时一句话也不说,非常好无视。

“哦……”

表哥一进来就数落她,狄青青有些不开心,却也没法反驳,嘟了嘟嘴,起身接过他的果篮。

冯岐快要入睡,总觉得有个熟悉的声音时不时往耳朵里钻,但秋日里的太阳有十足的催眠作用,他懒得睁眼。渐渐地,声音似乎变小了,意识愈发模糊,不一会就全然失了知觉。

狄青青贼头贼脑地探头看了看冯岐,确认他睡着了,来了兴致,八卦兮兮地对白一函说道,

“表哥我跟你讲,隔壁那个帅哥长得可漂亮了!”

白一函失笑,回道你怎么会形容一个男生长得漂亮呢,多冒犯人家。话虽这么说,他却在这一刻想到了冯岐。冯岐的确担得起一个“漂亮”的赞赏。五官生得极精细,然并非是弱柳扶风的的美,他的美甚至沾染上了些许锐利的气质,没有表情的时候,眼神清寂凉薄,只消一眼便让人惊惶,怀疑自己言辞不当,唐突了美人。

“真是漂亮!”狄青青看白一函不信的样子,强调道,

“但就是太高冷,不太理人,住院这么久也没个人来看他,感觉没朋友也没亲人……”

狄青青闷了好几天,这下终于来了个同辈,把她这些天的观察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白一函的视线越过狄青青,望向那个背对着他们休息的人。不合身的病号服把那人的身形衬得异常清瘦,阳光透过屋外疏落的树梢,在他的身上撒下了大小不一的光斑,医院里制式统一且冷硬的铁灰色架子床,因为躺下了这么一个人,竟稍稍显示出静谧而安宁的样子。狄青青叫了他几声,白一函回过神,刚巧听到她的吐槽:

“看个背影都能看痴,要不是我有嫂子,还以为你是gay呢……”

白一函愣住,随即无奈道:

“胡说什么……”

他……他怎么会是gay……

在心里这么反驳着,脑子里却突然蹿出了冯岐的脸。他突然有些心虚,他对冯岐……

狄青青不是本家亲戚,血缘关系隔了好几层,两人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面,只是她的大学正好在他呆的城市,这才亲近了许多,不过后来狄青青学成归国,两人已经许久没见。这也是他们近年的首次见面,狄青青嘴巴停不下来,叽叽喳喳念叨了一个下午。白一函很有风度地没有制止他,安静地聆听着,余光中看到隔壁床的那个男人动了一下,似是要醒来的迹象。

狄青青说得口干舌燥,瞥眼看到白一函居然听得不太专心,有些不开心地拧了拧他胳膊:

“表哥我渴了你给我削个梨吧!”

他应好,拿起水果刀安安静静地削好了一个梨,递给狄青青,随后又拿起了一个,低着头慢慢削。狄青青吃着梨,依然没停下嘴,絮絮叨叨说着家里长辈要给她相亲的事,间或表达出她对白一函夫妇鹣鲽情深的羡慕。

白一函听到这里,有些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一颗梨很快就削好了,狄青青看到他放下了刀,下一秒便起身走向窗的方向。

“诶你去哪儿……”

白一函多削的这颗梨,本就是想要拿给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他性子从来都是这样,见到那些似乎需要被关注的人和事,都很乐于释出善意。听闻狄青青说那人一直没有亲友来探望,他想,请人家吃个梨也不错。于是他绕过去,谁知道刚看到那人埋在枕头里的半张脸,便愣在当场。

相同反应的当然还有刚刚睡醒的冯岐。

白一函方才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只隐约知道大约是有人来看隔壁床的小姑娘了,抬眼仅是因为他感觉有人走过来,挡住了他的光。不想这一抬眼,把尴尬的氛围推到了顶点,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谁也没开口说话。

一股诡异的气氛蔓延在病房,就连局外人狄青青也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冯岐索性坐起身来,朝白一函伸出手,白一函下意识地把梨递了出去,然后他看到冯岐的嘴角被汁水染出了莹润的光泽,愈发红艳。

“很好吃,谢谢。”

“啊?……哦……好吃就好。”

明明是冯岐在撒谎,白一函却比撒谎者表现得更心虚,他有些局促的抬了抬手又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冯岐低下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把他的眼神遮了个彻底,只余些夕阳的虚虚残影,柔和且无害。

狄青青在场,两人又都是内敛自持的人,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生太多对话。最后白一函走时,讨要到了冯岐出于歉意的一次赴约。

冯岐的出院手续办得悄无声息,当狄青青知道这件事时,床边的那个床位已经入住了一个新的病患。

冯岐开门进了好像很久没回来的屋子。

走的时候阳台的门没关严实,下了一次雨,雨水和尘土都被刮了进来,客厅里比较轻的物件也都被吹得七零八落。整个家呈现出久无人居的萧索,他是提前出院,脊椎上的伤还没能好全,现在弯腰都还吃力,自然没有办法亲自整理房子。他叹了口气,只好求助家政公司。他随手捡起餐纸盒,又看到了那管没来得及处理的软膏,又想到了那天的场景。

那晚撞得位移的沙发还没能移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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