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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的枪打得特别准,我的第一次射杀活人,是他手把手教我的。”谢陨星说,“不如就让我们看看,他的枪有多准吧。”

他松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私生子,我们带着他去找亓孟玩吧。”

地上的亓云山脸色微变,因为谢陨星完全知道亓见清的死亡真相,倘若落到亓孟手上,甚至下场可能远不如被关在这里,霎时声音不稳:“不行。”

闻言,谢陨星将亓云山双脚之间的绳子割开,说:“开始跑吧,但凡你跑掉了,我们就不告诉亓孟。”

亓云山果真开始挣扎,费力站起,往外爬着站起来。

眼见快到门口,大腿却兀地一痛,倒了下来。

亓云山回过头,谢陨星手中握着一把枪形的东西,但射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麻醉剂,亓云山半条腿失去了知觉,当即踉跄倒了下来,发出一声痛哼。

身后,谢裴青的嘴角始终是弯着的。

那让亓云山意识到,他们刚刚只是在逗他玩。

谢陨星说:“叔叔,你一刀刺穿你爸爸心脏的样子很帅,不知道你儿子会不会更帅。”

他转过头去,又问谢裴青,“私生子,你觉得亓孟会吗?”

谢裴青并不回答没有把握的东西。

好在谢陨星也不为难,去捏亓云山的脸:“亓叔叔,我们留着一张自拍吧!”

他取出卡片相机,摄像头对准正脸,手臂搭在了亓云山的肩膀上,好兄弟似的勾肩搭背。

亓云山笑不出来。

还未拍,谢陨星转过头说:“私生子,你也过来,一起照一张。”

谢裴青朝他们靠了过去。

三张脸在卡片机下正正经经往上看。

快门按下的刹那,谢陨星猝不及防伸腿,将亓云山一脚踢了出去,照片里最后只出现了两个人,并没有出现亓云山。

谢陨星端详着那张合照,将相机塞进了口袋里,朝亓云山礼貌告别:“亓叔叔,再见,我下次再来看你。”

亓云山麻着下身看他,许久,才说话:“她真的怀孕了吗?”

“是。”谢陨星说,“但她带着你的孩子失踪了,不知躲到了哪里去了,林若言到处在找她,不知道找到了以后会怎么样。”

亓云山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紧压着地面。

谢裴青按照原路将谢陨星送出去,替他绑上丝带时,谢陨星忽然问。

“私生子,你有跟男人做过爱吗?”

谢裴青的指尖一顿,替他打上丝带上的结:“没有。”

谢陨星眼前落入一片朦胧漆黑,他手指在半空比划:“但是我有,我描述不出那个感觉,很奇怪,你可以去试试,会很有意思的。”

谢裴青沉默,谢陨星又问:“私生子,你这个年纪,会需要女人吗?”

谢裴青手搭在谢陨星的肩上,垂下了睫毛,轻轻嗯了声,脸孔的情绪很淡,落到谢陨星被丝带绑住的脸上,问:“怎么了?”

明明已经二十四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只有他留下来的那只黑猫。

谢陨星说:“等过段时间,我把我的小狗训好了,就牵过来给你,让他来给你解闷,但是说好了,你还是不准把他当狗,他是我借你玩的。”

“我不要他。”

谢陨星迷惑地抬起了脸,他看不见谢裴青,只能靠直觉仰起头,问道:“为什么啊?他可有意思了。”

谢裴青的动作一顿。

谢陨星不知道这个无心之举让他们贴得有多极近,鼻尖几乎快触上,几乎能看到对方脸颊一层薄薄绒毛。谢裴青偏头,手按住了丝带一角,握进了手里,用指腹碾了碾:“因为没有意思。”

谢陨星的声音卡在喉咙底下。

他喉咙发痒,低咳了一声。

谢裴青停了车,将他从车上扶下来,丝带撤掉时谢陨星看到谢裴青的脸,他没有再戴他的金丝眼镜,黑发一绺绺贴在眉骨,露出偏深眼窝,和苍白病态的肌肤,可惜眼珠略显呆滞,不大会转。

谢陨星一顿:“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做了手术,眼睛已经治好了。”

谢陨星应了声。

“一年前,我在医院里看到你了,是你给我包扎伤口了吗?”谢陨星说,“那天我一不小心把脚踩烂了,后来去医院,然后你就跟我说话。”

“不是我。”谢裴青说。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谢陨星声音弱了些,“我看错了,大概是我给我自己包扎的吧,记忆衰弱了,妈妈的针打得我太难受了。”

说着,谢陨星笑了下,咧咧嘴假装并不在意。

谢裴青静静地看着他。

谢陨星问道:“你怎么不叫我小怪物了,你再叫一声听听。”

谢裴青犹豫,谢陨星站在光里,那光洒在头顶,眼睛一瞬不眨。

谢裴青的嘴唇终于动了:“小怪物。”

谢陨星冲谢裴青咧开嘴,两颗尖尖的恶魔牙,完全露了出来。

谢裴青注视着他,瞳孔很深,显得寂静。

谢陨星仰脸对他笑,背在身后的那双手却在发抖。

“我得回去了。”

谢陨星往公路外走,谢裴青在背后看着他,言柯每一次也会那样,总是看着他离开后才走,可他让言柯戴上眼镜,尽管很像,却还是不像。

谢陨星知道谢裴青在看着他,明明有在克制,手脚还是无法控制地颤抖,又不免恐惧,恐惧回头时空空荡荡。

谢陨星忽然停下,猛地回头看。

谢裴青仍然安静地,站在他后面,看着他离开。

他松了口气,伸手掏了掏,翻遍了口袋,找出了一块红色石头,是很久前亓孟送给他的高古玉,被他扔了又捡回来,一直随身带着。他又摸,把手上黑欧泊的戒指也摘下来了,那是段南歧给他的,他手心出了汗,把它们都攥湿了。

这些是所有里最珍贵的东西。

他大步走向谢裴青,手指拉开了谢裴青的衣兜,把它们塞了进去。

谢裴青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腕,谢陨星的脸抬起来,抓住了谢裴青的袖子,说:“你是客人,这次来我家找我,我就,略尽地主之谊。”

说完那句,他往外跳了一步,下巴高傲地朝谢裴青点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走了,私生子。”

谢裴青摊开手,手掌上,那枚黑宝石和红玉石璀璨发光,躺在苍白色手掌上,泛出火般炽热又阴冷的光。

手掌慢慢拢紧,谢裴青的脸抬了起来。

远方已经没有谢陨星了,在谢裴青低头的刹那,他一口气跑了出去。

谢陨星的眼皮有点痒,他没有用手挠,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滚了下来,落到嘴唇上,他越跑,胸口愈闷,一阵阵的钝痛不止,好似要冲破他的肺腑。

裤兜里的手机在不住地震动。

谢陨星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喘着粗气发抖的手指压不住,双手捧着头压在了墙壁上。

他的眼睛很空,仰盯着天空,脸上的水越来越多,顺着他的喉结,一点点地淌下来。

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路过时,看到他,满是奇怪地问他:“大哥哥,你为什么哭了?”

他像是很茫然,偏过头,看到镜子映出的眉眼。

一张泪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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