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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跟喊魂似的。重伤失忆之前他接到一封密信,是他安排在漠北的探子传来的,探子说黑云将领中有内鬼,要与他见面详谈,他去赴约,紧接着就中了埋伏,昏迷之前只有这阵幽长的哨响记得深刻。
黑云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有上百人,若只是个普通将军校尉,自然没什么大不了,揪出来杀了便是,可万一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呢?
赴约时他只带了邹诚,一是因为他只信得过邹诚,二是邹诚机敏过人,若论起保命,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如他。事后证明,他是对的,但凡邹诚笨一点,他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闻人决望着房门,幽幽叹了口气,他脚下仿佛生了根,此刻进退两难。
告诉沈宜安他恢复记忆了?
她会没有半分犹豫地与他和离,然后呢?柳千鸿那小白脸总要回京的,她们一见面,沈宜安会将他彻底忘干净。
继续失忆? W?a?n?g?阯?F?a?B?u?页?????ü???ě?n?②???Ⅱ???﹒?????m
那也太傻了,若能让沈宜安在乎他也就罢了,若不能,岂非尊严和脸面放在地上给她踩?
闻人决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他听出沈宜安的声音,僵了一瞬,忙躺回床上,最后还不忘把靴子按原来的样子摆好。
门吱呀一声打开,沈宜安同裴老一起进来,许是怕惊扰床上的人,她压低声音说道:“大都督没有发烧,箭上也验过无毒,却不知为何一直昏迷?”
裴老上前诊脉,见闻人决的右手包扎得奇怪,不免多看了两眼。
沈宜安不好意思道:“让您见笑了,我不会包扎,怕他伤口再流血,就多缠了几层。”
竟是沈宜安给他包扎的!
闻人决浅浅勾了一下嘴角,看那只臃肿的粽子也觉得可爱起来。
裴老笑呵呵道:“殿下这般细致,大都督定会感受到的。”
什么意思?裴景这老头不会看出来他没昏睡吧?闻人决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裴老看着他轻轻颤动的眼皮,微微一笑:“大都督并无大碍,至于昏睡的原因,也可能是他近日忙于练兵,有些累了。”
沈宜安不疑有他,她心里还记挂着一件要紧的事,问道:“此番对他的记忆可有影响?”
床上的人身体绷紧,裴老捻了捻胡须,道:“这还要大都督醒来才能知道,记忆这事,老朽可诊不出来。”
沈宜安心中早有准备,倒也不算失望。
“那我送您出去吧。”
裴老摆手道:“殿下留步,大都督这里须得有人陪着。”
沈宜安没有勉强,只送到门口便回来了,她见闻人决一只手臂露在外头,便扯了被子给他盖好。
闻人决屏息听着,沈宜安给他盖好被子,却没有走。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光,或许此刻就落在他脸上,想到这里,他不禁耳根发烫。
沈宜安轻叹一声,道:“裴老说你睡着了。”
她一开口,闻人决便紧张不已,以为她发现自己装睡,他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见沈宜安望着虚空,幽幽说道:“你睡着了也好,今日你救了我,从前你欠我的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恨你了,只希望你还我自由,其余的你想要便拿走吧。”
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刚才又是为他包扎伤口,又是给他盖被,转眼就翻脸无情,要与他划清界限了?
闻人决心里如同被钝刀子割了一刀,没有伤口,却疼的难以喘息。他早该知道,沈宜安不会变的,不管为她做什么,她始终都是这样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
走不进她心里,一切都毫无意义。
沈宜安说完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就离开了,闻人决在床上躺得浑身酸疼,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失忆前的他惹沈宜安厌恶,无论如何挽回,她都不会再给他一个眼神。
失忆后的他虽然犯傻,但救了沈宜安,她对待救命恩人,总会有几分宽容的。
他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完全没救了,另一半或许还能力挽狂澜。
选择哪一个,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多考虑。
23. 第 23 章 (三更)他就是来给长公……
一夜过去, 绛苑已经由黑云卫接管,邹诚带着人在院内仔细搜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漠北暗探的痕迹。看来这次刺杀是有备而来, 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针对长公主?
绛苑外,黑云卫重重封锁, 杜家老夫人和杜氏的母亲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杜老夫人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 这才确定她没有找错,这里的确是长公主的别苑。
她们也不是没见识的寻常妇人,一看那些侍卫的衣着, 就知道是黑云卫。只是心里不免震惊, 都说闻人大都督不喜欢长公主, 那怎么公主来别苑小住, 也要出动黑云卫随行保护?
一直以来关于这对夫妻的猜测甚多, 尤其是他们成婚那日,闻人决连夜去了北关,二人怕是连夫妻之礼都没行过。长公主身份尊贵, 京都的这些后宅女眷们不敢明面上嘲笑, 暗地里恐怕没少讥讽。
如今一看,大都督对长公主如此爱护,竟把黑云卫当成了普通护卫给公主看家护院, 可见传言都是假的。
陈惊出来接她们进去,杜老夫人来到芳沁院这一路上, 又见到了许多黑云卫,甚至连大都督的副将邹诚也在,她心中又安定了几分。
似国公夫人那般蛮横的人,长公主的身份或许能压一压她的气焰, 但若要让她害怕,只有闻人大都督这样手握实权,万军簇拥的人方能做到。
芳沁院的主屋昨日被刺客毁了,杜家两位夫人被请到西侧间,她们一进门,最先看到起身向外张望的杜氏,母女祖孙一见面,便都红了眼圈。
杜老夫人还算冷静,拉着儿媳先给沈宜安请安:“妾拜见长公主殿下。”
沈宜安微微颌首,道:“无须多礼,你们许久未见了,想必有许多话要说。”
杜老夫人连忙谢过,杜夫人再也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句:“阿媛。”
杜氏眼中含泪,听到母亲唤她,却没有立刻过去。
杜夫人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还怨我?傻孩子,你真当我和你祖母不管你了吗?我们在秦国公府门前等了好几日,能求的人都求遍了,若不是遇上长公主,连见你一面都难啊。”
“母亲,祖母……”杜氏终于哭出了声,快走几步,扑到杜夫人怀里,“别再为我伤神了,把弟弟找回来,你们以后好好的,就权当我死了吧。”
杜夫人捶打着她的背,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