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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人抱住，“放手！”

“不放，”庄昀尹死皮赖脸地搂紧他，“楚，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现在才说这些有意义吗？”楚懿实在是不理解，背对着他又是一肘，这一下更是将人顶得胃绞痛。本来就几天没吃实质性的东西，又刚刚做完手术不久，庄昀尹直接扶着门框倒在了墙角，却像是没有痛觉，手里还拿着从人口袋里顺出来的手机，拨打着自己的电话。

楚懿觉得他真是演得像模像样，上前夺过手机摁掉，白了他一眼，趁他半天没起来，头也没回地走掉。

到了楼下，果然还是收到了男人的信息：[我认识专治PTSD的心理专家，回头介绍你认识。雨很大，我开车送你走。]

楚懿正想回一句不用了，想了想自己干吗理他，把手机收回来，人顺着屋檐往外走，又冒着雨跑到保安亭。他国内的车子早处理了，之前一直开韩昭云的，这个月去哪里都只能打车，挺不方便的，琢磨着是时候买一台车代步。

这里地理位置有点偏，虽然在市中心，却很少有的士进来，楚懿又不用打车软件，便想着只能等雨小点，再往外走到大马路拦车。

等了没多久，雨势一直不减，旁边一声鸣笛将楚懿从韩昭云的事情里拽离出来，他转头一看，庄昀尹已经下了车过来冒着雨给他开门。

男人好像搞不清气候，只套了件春秋天穿的薄夹克，二话不说蛮横地拽着楚懿塞进了副驾室。

车子开到一半，楚懿不得不提醒男人：“不上高架，走左边。”

“？”庄昀尹瞥过来一眼，“不回他家？”

“……”楚懿不愿多说，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儿，提了个地铁站名，“我还要去个地方。”

“去哪儿？我送你，”庄昀尹皱眉，手捂了捂胸口，“你还敢坐地铁？”

“……”他当然不敢，让群众指着他鼻子骂么？楚懿只好瞎编，给他指了路，“去个朋友家。”

楚懿懒得说他酒驾的事，看着他捂着胸口，没忍住问：“还疼？”他那两下没那么大力吧？

庄昀尹连忙把手放下了，尽量舒展眉宇：“一点儿不疼。”

“……”楚懿觉得他活该，想起之前他的信息，又说，“昭云自己是医生，对这方面比我们都专业，之前也给我介绍过心理专家，说不定他也早就在治疗。”

“你怎么了？”庄昀尹却是弄错了重点，见楚懿不吭声，顿时意识到他的心理问题多半又是拜自己所赐，胸口疼得更厉害了，“你现在还在看医生？”

“没有，”楚懿把脸别向窗外，“别扯我。”

庄昀尹那边安静了会儿，才说：“这么多年了还没好，要么就是没治，要么就是医生不靠谱，我认识的那个是国际上有名的专家，真的。”

楚懿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又想害他吧？”

“……”庄昀尹无奈地叹气，手举在耳边起誓，“天地良心。”

“你还有良心？”楚懿嘀咕道。

“……”庄昀尹竟无言以对，车快到小区门口了，才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也希望他好。”

“……”楚懿不知道为什么，心猛地揪了一下，深深看了男人削瘦的侧脸一眼，他好像从头到尾也弄不懂庄昀尹这个人，“就在这放我下来吧。”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庄昀尹在他推开车门之前突然问。

“……”楚懿坐回去，等他的下文。

“他自尊心那么强，一定受不了。”

楚懿皱眉：“你明知道还那么做？”

“我没想到他会犯病，我只知道这样做，他一定没脸再出现在你面前。”庄昀尹说着又点了根烟。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你们认识那么多年……”楚懿觉得庄昀尹真的很可怕，这样一来，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似乎也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我心只有一颗，给了你就给不了别人。”庄昀尹苦涩地笑了。

楚懿皱眉：“少恶心人了。”

“……我说的大实话。”庄昀尹很无奈，让他相信自己是认真的原来这么难。

楚懿并不想和他揪扯彼此的事，他只想知道韩昭云怎么办。这种儿时的痛苦经历有时是致命的，换作自己，也许那一夜都熬不过去，楚懿觉得韩昭云比他勇敢得多，更成为了优秀的医生。而他之所以不跟自己解释半句，也许只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可自己后来却还对他步步紧逼。是他没有无条件地相信对方，楚懿心里焦急又内疚：“他不会就这样一直封闭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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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昀尹皱了皱眉，忍住去摁胸口的下意识动作：“他这是被激发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自己都没法面对，更别说面对你。”

“……”楚懿瞪着罪魁祸首，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要不是你，他会这样？”

“……”庄昀尹不否认这点，他从没想过要真的伤害韩昭云，却总是因为楚懿而失去控制，甚至忘了曾经的自己比任何人都希望那男孩儿能尽早走出阴影，重获新生，因此才把他送出国学医。可没想到多年以后，把人推回火坑的，竟然是自己。他疼得咬了咬牙：“所以我才更想治好他。”

“电话。”楚懿拿出手机，“我自己联系那个专家。”

“他现在不对外接诊了，”庄昀尹靠在座位里，感受着胃部火辣辣的疼，“只能我引荐你们去。”

“……”楚懿也不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但还是和他约了个时间，“我会想办法叫上他。”

“我想他暂时应该不会想见你，”庄昀尹从车上摸了把伞递给楚懿，“别担心，包在我身上。”

45 插足

庄昀尹送走楚懿后，直接去了韩昭云的医院。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的诊室却空空如也。找了当值的护士一问，才知道人已经被院方勒令停职，原因是半个月前和病患发生肢体冲突，还动手打了人。

庄昀尹有点吃惊，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这家医院的负责人，他没告诉过韩昭云，其实他能顺利升上主治医师，除了自己本身专业过硬以外，庄昀尹也是打过招呼的。

电话里了解了情况，院方没有开除他的意思，走廊里的监控也大概能看出是对方先动的手，只是一向冷静的人突然变得易激惹，护士们也反应他最近的工作情绪很不对劲，所以院方才希望他这段时间休息一下，找个心理医生看看，等情绪稳定以后再来上班。

庄昀尹忍着胃部长久的不适，驱车去了韩昭云家。

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庄昀尹也不知道还能上哪儿去找他，问了邻居说几天没见到这间屋子有人出入了，庄昀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了开锁的工人，直接把门撬了。

进去后找了一圈，发现人闷在被窝里，掀开一看，还好，还有气儿。

屋子里全是烟草味，满地随处可见烟头，庄昀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总觉得和他的气质有些不搭。

坐在床头，庄昀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慢慢地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