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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然。好像在他面前撒娇、耍赖，甚至撒泼打滚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明明对方比自己还小了近三岁。

这时韩昭云的大手已经朝屏幕伸了过来，作势替他顺毛：“乖，再坚持一会儿，等杜新那边测评结果出来没问题，我就去接你。”

“宝贝啊，我心理很健康，”楚懿看着他，“我不想自己在这边待着了……我发现人闲久了更容易出毛病。”

韩昭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想清楚了？你也知道国内的环境，可能比你想象中更糟，你回来甚至没法随意出门散心。”看他的表情，叹气，“你回国在家憋着胡思乱想更让我担心，你至少想好回来做点什么，如果你准备好了，我无条件支持你。”

是啊，回去闷家里更受不了，他们已经讨论这话题好几回了，楚懿每回也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我还是暂时做一条咸鱼吧……”

一周后，他接到李耳的电话，之前让他帮忙的事算是有了着落。尽管这个资源对楚懿来说已经实属难得，不过李耳还是本能地觉得太委屈楚懿了。

“剧本我先发你瞅瞅，你要不喜欢没关系，我也觉得不太适合你，再说你也没拍过电视剧，这还是一网剧，而且导演年纪比咱都小，要不还是算了。”

这本子其实一直在李耳手里，算是个热门IP，原著流量高，他现在带的顾淘是导演钦点的男一号，而女主只是个虚设，男二的戏份几乎和男一不相上下，且有不少对手戏，说白了就是卖腐。男二之前定的是个没演过戏的歌手，歌唱得不错，编剧很喜欢他，指名让他演，结果开机没多久发现完全演不来，试戏时没发现的毛病全暴露出来，他本人也坚持不下去，于是正愁着找人换角，却苦于找不到理想的人选。李耳那天只是试探地问了导演一句，没想到对方大喜，连说求之不得，丝毫也不介意楚懿视频的事，可李耳还是觉得楚懿演这个掉价，丢份儿。楚懿和顾淘不一样，是大屏幕的华人影帝，怎么能拍这种不入流的卖腐网剧呢？

楚懿一听，只说：“剧本发我看看。”

过了一天他给李耳打电话：“要不还是算了，我看了下原著，剧本改编得太多，很多支线交代不清楚，感情戏却一个没落。俩男的，这剧拍出来你确定在国内能播？”何况自己演的还是受方，那个顾淘年纪那么轻，身板儿也没壮过自己，凭啥演攻？

李耳扶额：“都是暧昧戏，吻戏床戏肯定不能拍，能不能播那不是咱要考虑的，不过我觉得你想得对，本来你就那啥，要是再拍这类剧，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楚懿觉得也是：“你还是给我接些配角吧，这种就算了。”

李耳叹了口气：“哥们儿，别泄气，实在不行，咱做点别的？”

“得了吧，”楚懿翻着电脑上的剧本，“我还能做什么？”

“……”李耳觉得他什么都能做，只是他不乐意。

又过了两天，楚懿突然收到一封邮件。

他有点意外，是那个耽美网剧的导演给他发来的，语气不是很好，处处透露一副“你以为你现在能挑剧本吗”的意味，不过后边还是写了大段有诚意的话，主要将男二这个角色剖析给他看，指明原著里男二其实是更核心的人物，所有的剧情都是围绕他展开的，是个很重要也很饱满的角色，希望他再考虑考虑。

楚懿再读了一遍剧本，抛开卖腐剧情不说，这个人物及故事主线确实都不错，他有点动摇，却又说服不了自己。

直到这天下午，他无意中在韩昭云留给他的硬盘里看见了自己演的第一部戏，那时他只是客串出演，看着那青涩的表演和仅有的几句到现在还记得的台词，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初心。随便瞄两眼都不用记的脚本自己却来来回回嚼碎了，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回首都练习过无数次。

那个时候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哪里会想这个本子喜不喜欢，那个角色能不能出来，只要有戏演，一头就扎了进去琢磨哪怕出场不到五分钟的人物情绪。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接到现在这个本，应该会开心得整夜都睡不着吧？回到原点去看之后的轨迹，才知道自己有所偏离，楚懿想，也许重新开始对他来说，是一次难得沉淀的机会。

简单收拾东西退了房，楚懿去见了一次杜医生，之后回家和父母吃了顿饭，住了一晚。由于剧组早就开机，暂时只能拍一些男主或其他配角的戏，都等着他进组，楚懿第二天便匆匆飞回了国。

直到进组后一切安顿下来，楚懿才告诉韩昭云自己回国拍戏的事，知道他一定会担心，费了不少口舌才没让人直接请假过来找他。

进组以后，虽说表面上一切都和从前无异，楚懿照常上下戏，大家也都对他礼貌周到，但分明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些躲在暗处的异样眼光，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都像无形的利箭指向了楚懿。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已经比想象中好了太多，起码没有当头照面的臭鸡蛋，他被导演很好地保护在了虚假和睦的表象下，只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扎在了这个角色里。

导演的确很欣赏楚懿，每每对着他都笑得合不拢嘴，他的戏几乎都是一条过，而男主顾淘就相形见拙，楚懿便耐心地教了他一些揣摩角色的方法，以及怎样很快地入戏诀窍。

渐渐地，导演发现只要和楚懿搭戏，顾淘就演得很顺，和别人对戏时就会跳出来很多，以至于楚懿最后几乎是带着他过了所有的重头戏，哪怕是自己没有出场的部分。

也许是他为人太正派坦荡，对谁都彬彬有礼，加上演戏专业又热心助人，在片场还经常开玩笑逗大家开心，慢慢地，剧组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都被他俘获，直言果然是楚神，哪怕背地里谈起他，也是由衷地赞不绝口。

某天下了戏，楚懿刚卸完妆从剧组化妆室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朝他迎面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名片。

楚懿接过来一看，是某家三流演艺公司的经纪人。

那男人说了一堆奉承话，半天才奔主题，说希望他能考虑签约他们家，被楚懿当面婉拒了。

楚懿现在没签任何公司，他觉得这样很舒服，是以前求而不得的自由身，但对方显然没想到会被当面拒绝，一下子恼羞成怒，指着楚懿的鼻子大骂：“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大腕儿？一个被人操的男婊子还想立牌坊装清高？照照镜子吧！”他声音很大，旁边的工作人员纷纷看了过来。

楚懿当场就愣住了，虽说这些话之前在网上没少看见，但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何况旁边围观的还是每天都要面对的剧组场务，他顿时有些发慌，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没受过这种羞辱。

他缓了缓，不打算跟这种人多说，正要走开时，旁边一个男人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顺势拽上了那经纪人的衣领：“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

楚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