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

楚懿回到家后，又给庄昀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他忽然想到了以前陆子文跟他说过的话。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在一起前前后后两年时间，难道换不来他当面说一句分手？

思来想去，楚懿气不过也想不明白，深更半夜的，还是开车去了他城东的公寓找他，按门铃没人应，他便直接输了密码进去，房子里黑麻麻的空无一人，没有回来过的迹象。

楚懿在里边等了一夜，早上忽然接到李耳朵的轰炸电话，他俩的视频被曝光，全网都轰动了。

楚懿没敢点进去看完整版，只看了不少热搜上的截图，发现那还是第一次自己被人下了药，男人和他在东亚酒店里云雨的画面。

庄昀尹骗了他，但也是自己选择了轻易相信男人说删了视频的鬼话。不过是厌倦了，不过是想甩掉自己，哪怕误会他和别人有染，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庄昀尹不折手段毁他至此，绝情到断送他一生的前途。

回想过去种种，楚懿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他，再想到一开始男人对他做的事，也许那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竟然爱上了一个这样无耻的人渣败类。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谁也没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对着铺天盖地的丑闻和谩骂，一时间恍如坠落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分不清现实与虚无的边界，连难过的情绪都被心里巨大的落差堵得不见踪影，陷入一片深深的迷茫……

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楚懿从神坛跌至泥沼……而从那之后，庄昀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他离开东方，男人都再也没出现过。

35 回国

威尼斯昼夜温差较大，哪怕八月的夜晚也只有十多度的气温，楚懿只穿着件单衣，忽然从车里出来，感到有丝丝凉意挟着清风袭来。

抖个激灵的同时，似乎也找到了一点当下的实感。

他快步绕过车尾时转头看了眼驾驶室，匿在暗处那黑麻麻的车窗密不透光，尽管已看不见那个人，却似乎仍感受到他如狼似虎般狠戾的目光。

楚懿从来时的小巷原路折返，这一路没有灯火，今夜的星空也暗淡无光，他仿佛从时光的泥泞罅隙中跨越了万水千山，好不容易才从记忆的深渊里摸爬滚打着回到这一刻来之不易的安宁。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男人来找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听他一句聊胜于无的解释，只是，他来得太晚了。

过去的事好不容易放下，无论他是蓄意也好，无心之失也罢，都足够让人对他失望，而现在就连这一点失望，也渐渐变得淡薄了。

在见到他的一瞬，那种过去熟悉的被吞噬般的情感，再一次铺天盖地将他席卷，只是当楚懿有了韩昭云，当他那通电话恰到好处地打过来时，楚懿便明白了，好的爱情和坏的爱情其本质的差别。

韩昭云让他如获新生，重新呼吸，而庄昀尹的出现，却是毁灭性的，让他从身体到灵魂都感到窒息。

韩昭云回国已有近一个星期，每天他们都会通个电话，一般都是在国内午休的时间，也就是这边晚上七八点左右，正是这个电话将楚懿从庄昀尹那魔音般的“重新来过”中猛地拉回了现实。

男人温柔的关心传进耳朵里，用他独有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楚懿内心顿时柔和下来，刚才面对庄昀尹的剑拔弩张也忽而消失了无影。

仿佛肉眼可见他收起满身芒刺，忽然温和地回应着电话那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却是恋人间独有的语气。大概是这氛围出现在楚懿身上实在少见，连庄昀尹压过来的气势也被逼得逐渐退却，男人甚至松开了原本拽紧他的手。

两人只是和平时一般闲聊，说着想念，旁人听来却是无法插足的甜腻。

在挂完电话后相对无言片刻，庄昀尹冷冷地问：“男朋友？”静谧有限的空间内，藏不住私隐，刚才电话那头隐隐透出来的分明是男人的声音。

“嗯，一个特别好的人。”楚懿看向那一脸阴沉的随时都像要爆发的人，坚定道，“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如果你还念着咱俩过去一丁点好，就别再来找我。”

说完他立刻按下车内的解锁键，逃也似的解开安全带蹿下了车。

这天晚上，楚懿做了场梦。

大概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想，他久违地梦见了庄昀尹。梦到男人背着他走了一段很远的路，那大约是在山间，他们听见很大的水声。庄昀尹一直背着他，两人来到一片壮丽的瀑布前，被激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衫和脸。

在梦里，耳边充斥着巨大的水声，他趴在男人的肩头，忽然问他：“你爱过我吗？”

男人转头亲了他一下，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嘴唇翕张着说了什么话，可楚懿耳边只有水声，怎么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在梦里急得大喊，让男人再说一次，可对方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再也没说一句话。楚懿急得大哭，一遍又一遍地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他紧紧搂着庄昀尹的脖子趴在他背上不撒手，嘴里喃喃着：“能不能别忘了我……”

梦里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连呼吸时胸口都剧烈地撕扯，以至于半夜醒过来时，楚懿愣神了半天，他摸了摸脸，还好是干燥的。

他起来喝水，大口大口喘息，却好像很难从梦境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回房间干坐着，憋不住抽了根烟，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国内韩昭云应该还没睡，想了想，还是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怎么还没睡？”那边很快接通，韩昭云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个时间打过来，他走到桌边，把手机架好，“失眠了？”

“没有，”楚懿抓了抓睡得翘起的头毛，“做了个梦，醒来就有点睡不着，猜你应该还没睡。”说着看了看他周身的环境，是他去过的那间办公室，“你值夜班呢？”

“是啊，和同事调了个班。”那边韩昭云长发简单束着搭在左肩，身上披着干净得反光的白大褂，整个人透着一股安逸的气息，让人很想拥抱他。

大概是半夜里人总是容易脆弱，楚懿忽然就感到鼻酸，往床上一栽，抱着被子撒娇：“好想你啊。”

楚懿很少说类似肉麻的话，韩昭云默默看着他，沉吟片刻，没有拆穿他今夜的反常，只是说：“我也很想你。”说话的语气仍然是他惯常的不咸不淡，看着他的眼神却柔情脉脉。

楚懿觉得自己好受了很多，不禁感慨：“还好有你。”又怕他担心，解释道，“我没事，只是可能还没住习惯。”

刚住到这间小旅馆的那天，楚懿也是大半夜起来和人打电话。其实跟住在哪儿关系不大，不过是习惯了旁边有个人，产生了某种依赖的情绪。这在他以往的恋情中几乎很少发生，楚懿从来都很独立，哪怕对庄昀尹，也没萌生过这种心情，在一起的那两年他很少主动给庄昀尹打电话，发信息，仿佛主动就代表着纠缠和认输。他对韩昭云却从来没有这类的计较，一直随心所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