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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起,都在揣测城外的那场大火。

城南高楼高不过城墙,可站在高处,也能窥见翻滚的浓烟,甚至能听到树枝噼啪断裂的声响。

阁内美酒佳肴没人动,全都围到窗边看那场突发的大火。

“此处最能饱览盛京的景致,可惜黑烟燎日,看不太清楚了。”黑鹰颇为可惜地叹道。

众人纷纷附和。

严辞镜站在最末,越过众人,他看见魏成细小的眼中迸射出精光。

他心中清楚,此次谋划,惨败于只手遮天的魏成手中,而魏成,正对着浓烟,欣赏他的杰作。

“严大人,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黑鹰绕至严辞镜身前,担忧道。

严辞镜垂眸,道:“此处离浓烟最近,熏得有些不适。”

黑鹰笑:“严大人且看着,刑部杨大人已经去了,军巡铺也去了,”他往下一瞧,惊喜一笑,“谢指挥使也姗姗来迟。”

严辞镜跟着往下看去,只见谢玄被语方知连拖带拽地往城门外拉。

旁边有人在嘲笑,谢指挥使怎么喝得烂醉?又有人假模假样地叹息,苍山上就是水云寺,平日登山进香的人不在少数,不知伤亡如何。

黑鹰揽着严辞镜的肩:“严大人到底怎么了?”

严辞镜袖中的手早以紧握成拳,他颤抖道:“亲友今日上水云寺,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哦……”黑鹰道,“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语方知扛着谢玄赶到的时候,城门外已经围了一大帮人,指着苍山山脚的火势七嘴八舌。

苍山离城门不过两里路,要不是城门前土壤贫瘠不长草,火早就燎了过来,但苍山附近零星散布了五县呢?要去水云寺进香的香客也多,不知情况如何。

谢玄酒醒了,跟着军巡铺的队伍往苍山赶去。

靠得越近,灼热的气息越来越令人窒息,语方知看着山下丛林中的一片火海,目光越发幽暗,又看到傅淳背手立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心情愈发沉重。

谢玄没注意到语方知脸色不对,喊他搭把手,把军巡铺运来的碎雪和水袋拿去灭火。

“上山的路被火拦住了!山阴处五县不知情况如何!”

正说着,有一薄甲禁卫狂奔而来,是城南禁卫军的哨兵,来汇报说还好火势发现得及时,禁卫军已经用湿土阻止火势蔓延,五县并无人员伤亡。

这火前没挨城,后不压村,就被困在苍山山脚,情况还不算太糟。

“水云寺在山顶,山腰处的雪还没化透,香客往山上跑远些,应当不会被烧。”谢玄抹了把额间的汗,转头看见语方知脸色铁青,杵他一把,问,“怎么了?”

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道:“那里林子最密,最易迷路,寻常人不会往那里走。”

语方知把手里的雪块搓成细沙,道:“那里火势最大。”

谢玄点头:“没人去就行,烧就烧吧。”

谢玄不知,语方知却是心知肚明,那里藏着间废弃的茅草屋,草屋前的暗洞里,藏着一百零九具禁军的尸体。

他想用堆成山的尸体逼出魏成跟旧事的联系,没想到大火做了拦路虎。

待大火将茅屋燃烧殆尽,他也依然能认出暗洞的方位,但语方知已经确定这场蹊跷的大火出自魏成之手了,计划败露,他不能再轻举妄动。

张少秋真是蠢得可以!

“你说什么?”谢玄疑惑地看着语方知。

语方知赶紧否认,没想到竟然骂出来了。他将魏成的把柄白送给张少秋,张少秋就算不用,也不该走漏了风声。

一旁的谢玄醉意已经下去了,他呼呼喘气,看了一眼站在外围的傅淳,疑惑道:“怎么大理寺也来人了?”

语方知看了一眼,道:“路过罢了,看着要走了。”

谢玄跟着军巡铺办事,是要拿命跟火拼的,语方知跟他身边,鬓角的发都烧焦了,脸上黑了好一块,身上的锦衣也被烟熏得发黑。

“好热!我受不了!谢兄!我先走一步!”语方知告辞离开。

谢玄不会拦他,但还是笑骂了一句:“纨绔!”

语方知回城,本意想去大理寺找傅淳把今日的事情好好捋一捋,但眼下这个节点太敏感了,大火起得突然,让傅淳的出现极为突兀,他不好现在赶去添乱。

还有严辞镜,他今日去赴宴,而魏成选在今天开宴必不是巧合,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让开!让开!”

城门处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道,一辆马车往城外驶去。

只因车上马夫凶悍,守门的官兵也不敢喊停盘查,语方知就多看了一眼。

恰好马车中的人探出头来,黑鹰那张刻薄尖利的相正露在语方知眼中,语方知改了要进城的想法,混在人群中跟了上去。

那辆车马径直往城外驶,没有拐去西侧苍山扑火处,而是去往更远的地方。

黑鹰在此时出城一定有鬼,语方知在城外要了匹马,远远地跟了上去。

再往前就是浚仪县,语方知远远看见大批禁军和官兵,不敢再高坐于马上,跳下马,接着断木土坡掩饰身影,跳到马车后贴住了车后壁。

车里除了黑鹰,还有一个人,两人在说什么语方知听不清。

接着马车停了,语方知闪到车底,看见黑鹰率先跳下车,随后伸手,将另一个人扶下了车。

“严大人。” w?a?n?g?址?发?b?u?Y?e?ⅰ????????ε?n???????Ⅱ?5????????

139 第137章 担忧

严辞镜怎么会跟黑鹰出现在这里?

语方知将腰间的短刀抽出来,反握在手中,一旦他发现严辞镜有被威胁的迹象,他便会伺机而出。

但严辞镜并没有丝毫反抗,反而有些魂不守舍,下车时差点踩到自己的袍角,几乎是摔进了官兵当中。

严辞镜怎么了?

语方知在车底下缓慢移动,想在腿与腿的缝隙中,看清楚堆在空地上的东西。

好在随着严辞镜和黑鹰的出现,刑部杨训命人散开了,原来地上一丘丘躺着的,全是盖着黑布的尸体。

黑布掀开,烧焦的肉味漫出来,语方知隔这么远闻着都有点犯恶心,但严辞镜像是少了嗅觉似的,扑上去仔细辨认死者的相貌。

头烧得看不清,他便掀开整块黑布,辨身形,辨骨架,辨衣服样式,从第一具到最后一具,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浑身瘫软无力。

语方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他膝处脏污的衣袍猜测他现在不太好。

“严大人,能找到的尸首都在这了,兴许你的友人平安无恙。”杨训用帕子捂着口鼻,挥手让人把尸首抬走。

严辞镜大概是太过悲切,竟然寒声质问杨训:“冬雪还未消尽,若不是有人刻意纵火,岂会有这般吞天的火势?凶手到底是谁!?”

语方知听得微微眯眼,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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