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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去看李燕沉，见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似乎这一下午时光消磨了去，也是十分值得的。
“进屋吧。”
宁宁想了三天，终于想明白了她为什么不能是小鸟，小猫小狗。
这世上就是爹娘是什么，孩子就是什么。
若她是一只鸟，她就不能同她爹娘在一处了。
宁宁七岁的时候，长安来了信，她的祖父多年病重，在今年驾崩离世，无论从前如何，作为嫡长子，李燕沉都得携家带子一同回长安去守灵。
宁宁寸祖父丝毫没有什么印象，毕竟这些年，她都不曾从旁人口中听见有关她祖父的任何事情，只是寸长安充满了好奇。
还有，能出趟远门，自是极好的。
只是为了尽早赶回长安，她爹先行一步，她跟着她娘亲还有曾祖父曾祖母一起后行，等到了长安时，长安已经入了冬。
长安的冬天，和幽州的冬天实在是不一样。
她一开始看见雪，还惊奇地伸了手想要去接，后来越来越冷，她窝在马车里，都不想动弹了，“娘，好冷。”
月婉好笑，用毯子将她裹住，“知道冷了吧。”
宁宁没精打采的，“嗯，我也不想玩儿雪了。”
一开始她还想要下马车去玩儿雪，现在，她只想窝在马车里，烤着小炉子。
老夫人这些年，身子骨倒是一年比一年好，坐在一旁，见宁宁如此，忍不住笑道：“咱们住惯了幽州，一年四季天气都好的很，这一回长安，倒是一点儿都不适应了。”
“曾祖母，那咱们要在长安住很久吗？”宁宁嘟囔着，长安好冷，她想要回家了。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手，“到曾祖母这儿来。”
宁宁乖巧的过去窝在老夫人怀中。
“长安是你的故乡，你会喜欢它的。”
宁宁满脑子问号，她看了一眼窗外，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一直到了长安城外的离别亭，陆家人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
陆长愿有些急躁，“我还是骑马去前头看看吧，说好今日就会到的。”
没等到旁人回答，他翻身上了马，疾驰往前去，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终于看见了幡旗上的旗徽，总算是到了！
“祖母！婉儿！”
月婉正哄着宁宁睡觉，听见隐隐约约的熟悉声音。
“宁宁，你听，好像是你舅舅的声音。”她有些激动，拍了拍宁宁，便推开了窗户，风雪之中，她瞧见了数年不见的阿兄，险些没有落下泪来。
陆长愿勒住了马，先是同前头马车上的祖父祖母说了一回话，而后方才走到月婉的马车旁，兄妹二人数年不见，此刻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久别重逢，原是该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哭呢？
宁宁想不明白，她只是探出了小脑袋，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声，“舅舅。”
陆长愿心都要化了，想了半晌外甥女，终于出现在他眼前了，“诶，宁宁都这么大了。”
月婉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女儿，“不许胡闹。”
她多了解自己的女儿啊，一这么乖巧的时候便是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娘，我不胡闹。”宁宁委屈，又转过了头去，“舅舅，你可以带我骑马吗？我也想骑马。”
旁的不说，宁宁继承了父母的长相，自是十足的可爱机灵，外甥肖舅，陆长愿越看她，便越喜欢，一口就答应了，“这有什么不可以，舅舅带你骑马。”
月婉想拦，小丫头却又仰头看她，“娘，我想骑马。”
“妹妹，我带着她，不会出事儿的。”
月婉扶额，只好答应，又将兜帽给她系紧了些，“挡着脸，不许摘下，知道了吗？”
陆长愿忍不住问宁宁，“这几年，舅舅给你送来的玩具，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听娘说，那些玩具还是舅舅亲手做的，舅舅真厉害！”
她当然喜欢，还拆开了看，那些玩具到底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只是有些就按不回去了。
陆长愿高兴，“我还给你留了好些玩具，你到家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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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谢谢舅舅！”
月婉坐在马车里，没忍心告诉陆长愿，她家女儿天生好奇心重，她阿兄送到幽州的玩具，如今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只是这话实在不好告诉她阿兄，免得他伤心。
亲人久别重逢，在外头不好说话，等回了家，陆侍郎看着老父老母就红了眼眶，一家人坐在一起便有些伤怀。
就只有宁宁看着大大小小的表亲们，盘算着该同他们玩儿些什么。
她的表亲们也颇为拘谨的看着她。
宁宁歪着头，大人们还顾不上让小孩儿们互相认识，她却已经开始将人给认了个遍，“你一定是宝表姐，你是薇表姐，你是晨表哥，你是……”
倒是一个都没有认错。
屋中说话的大人们听见了动静，停下来看她，陆侍郎颇为意外，“父亲母亲信中说宁宁天生聪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么大丁点儿的孩子，是如何认辨别出了眼前这八个表亲的，着实是让人惊奇。
陆太师摸着胡须，带着掩不住的骄傲，“你们这些年写的信，我给她念过，她约莫是记住了。”
能一遍就记住陆家每个人的特征，这可不仅是记性好了。
第一天，宁宁便获得外祖家所有人的疼爱。
第二天，她入了宫，小何后喜欢她跟什么似的，若非是国丧期间，小何后恐怕就要赐下一堆礼物给她。
97、第九十七章
到了长安五六日，宁宁终于体会到了幽州体会不了的快乐，雪地可真好玩儿，能堆雪人，能打雪仗，甚至还能用来造冰房子。
她琢磨起了怎么霍霍院子里头的一堆雪。
长安的永安王府多年没有入住，今年既要留在长安过节，自是要收拾一番，她就暂时住在了太师府，她爹娘又整日里在宫中忙着，越发没人管着她，不过几日，她就成了太师府的孩子王。
她写完了两张大字，又背完了一篇文章，便忍不住去找几个表姐表妹，“宝姐姐，薇姐姐，咱们出去玩儿吧。”
宝儿同采薇两个都还要跟着各自的母亲学习管家的课程，此刻便颇有些为难，“宁宁，我们还不能陪你出去玩儿。”
宁宁叹了口气，“那好吧。”
两个表姐没空，两个表哥也没空，剩下的表妹表弟们，都还是小不点儿，她可不同小屁孩儿一起玩儿。
她没精打采的离开了书房，灵远跟在她后头，哄她，“小郡主，咱还是回屋吧，你要是想玩儿，陆二爷不是送你了一堆玩具吗？她们不陪你玩儿，奴才们陪你玩儿啊。”
“没意思，爹娘不在，哥哥姐姐们也不和我玩儿，你们就会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