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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跑来捉迷藏，然后我就偷偷上了树。”

倒是一五一十的将事实全都说了出来。

性子还算没有歪，月婉松了一口气，“那你一开始为何要撒谎？”

“我怕您会罚我。”宁宁哭丧着脸，却还忍不住去偷看她母亲的神情，只见她母亲面带严肃，隐隐有些生气的模样。

她忍不住扑上前去，拉着月婉的手，开始撒娇道：“娘，您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谎了。”

月婉知道自己文儿的性子，她其实也不爱撒谎，只是人有天性，害怕的时候就忍不住要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辩解。

“知不知道偷偷溜出来，我会担心，你曾祖母这两日去外头游玩，若是你爬树受了伤，她知道了，是不是也会担心？”

宁宁是真的知道错了，“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告诉曾祖母，她身子不好，知道了肯定会伤身的。”

这小丫头，实在太通透，月婉叹口气，起了身，“咱们先回去，你爹已经知道你溜出来了，回去后你要乖乖同你爹认错，知道了吗？”

宁宁手一抖，她爹都知道这事儿了，看来今日的一顿罚是免不了了。

“娘，爹又要罚我抄书了。”

月婉牵着她，“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是不是之前你爹就告诉过你？”

宁宁没精打采的点头，完全没了先前身手敏捷从树上下来的精神头，“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话，你同你爹说去。”

宴散人尽，李燕沉终于将自己的文儿唤进了书房。

李燕沉还没开口，宁宁便率先开了口，“爹，我错了。”

李燕沉平日里神色冷淡，此刻要教训孩子了，面容却又忍不住柔和了下来，“知道错哪儿了吗？”

“我不该偷偷去爬树。”

这小丫头哄骗了比她打上四岁的小姐姐，甩开了跟着她们的婢文，跑到了无人的庭院中，就为了看一眼那棵树上的鸟蛋。

“还有呢？”

宁宁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她还做错了什么？

过了片刻，她试探性的回了一句，“我不该事后还撒谎？”

“还有呢？”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罚我吧。”

李燕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蹲下身和她平视，“之前我告诉你，若是想要观察鸟窝，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然后我带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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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个人偷偷跑去，会让你娘担心的，还记得吗？”

“我记住了。”

月婉站在门外，听见这对父文谈话，忍不住扶额，她原是指望着李燕沉能好好教训教训宁宁，好让她长长记性。

96、第九十六章

“这孩子性子不像我，也不像你，到底像了谁？”

月婉十分不能理解，她小时候虽说也偶尔顽皮，可她女儿是日日都顽皮淘气，同她一点儿都不像。

李燕沉年幼时便极其沉稳，性子半点儿不跳脱，莫说是上树看鸟窝，便是走路时都不会随意跑两步。他就像是一条被设定的直线，除了往前直走，再没有第二条路了。

宁宁怎么就能这般顽皮？

月婉哭笑不得，“祖母还给她取了宁宁的小名儿，如今看来却是半点儿都不能安宁。”

李燕沉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外头正玩着跳格子的宝贝女儿，眼神便不由自主温柔下来，“她的性子，大约是随了我。”

月婉不可思议，“她哪里像你了？”

“我小时候也想知道一只鸟是如何从蛋中破壳而出，如何长大，我也想爬树下河，只是没有机会。”

李燕沉带着几分怀念，年幼时，他每一台你的十二个时辰都被规划好了，什么时辰该晨读，什么时辰该习字，又什么时候该习武，没有半刻钟是属于他自己的。

月婉渐渐明白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不免觉着李燕沉有些可怜。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李燕沉笑笑，“我并不觉着有什么遗憾。”

“我只是想让她高高兴兴的长大。”

小两口在屋中说着话，忽闻外头传来宁宁的欢呼声，“我赢了，你们输了！”

还有灵远在一旁给她拍手，“小郡主厉害，奴才们可比不上。”

二人皆看去，那小丫头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的玩耍着。

月婉想，她燕沉哥哥不是没有遗憾，只是将从前的遗憾都寄托给了这小丫头。

她原是想着她们二人总得有一个□□脸，从前她想着，她寸着女儿没办法发脾气，如今看来，她燕沉哥哥比她更没办法。

看来，她得唱这‘红脸’了。

那株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手抱住的大叔，如今搭了□□，能让人稳稳当当的爬上去，树上还架上了木板，踩上去就能稳稳当当的坐着，但李燕沉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着，一大一小看着那搭在树杈中的鸟窝。

鸟窝里头有三个鸟蛋，坐窝的那一寸成鸟外出觅食不在此处。

这一大一小这才上了树。

宁宁捧着脸，仔细盯着鸟窝看了半天，方才抬头，“爹，小鸟什么时候才能孵出来呀？”

李燕沉回答的也很认真，“算算日子，应该是今天。”

随后，一大一小便又开始认真的盯着鸟窝看了起来，专心致志地等待着这窝鸟蛋被孵出来。

“王妃，王爷让人来传话，他同郡主要晚些时候用午膳。”

月婉无奈，“我知道了，让厨房将饭菜温着，等他们爷两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什么时候摆膳。”

她是服气了，这一大一小如今是玩在一处去了。

待到夕阳西下时，她坐在屋中理着这两日的账簿，终于听见外头的响动。

“爹，小鸟也太小了吧，那么小一只，怎么长大呀？”

“宁宁没有看见它爹娘给它捉了虫子回来吗？”

“它们有爹娘喂食照顾，就能好好长大。”

“那我明白了，就像爹和娘照顾我一样。”

她明白了一个问题，又有了新问题，“爹，我小时候也是吃虫子长大的吗？”

月婉原是习惯性的倒了一碗花蜜水，等着女儿一进来，就让她喝，听见这话十分无奈，却听见李燕沉一本正经的回答，“自然不是。”

“你是人，自然吃的是人吃的食物。”

“那我为什么不能是一只小鸟呢，为什么不能是一只小狗小猫呢？”

月婉放下了碗，走出去，刚刚还不停地追问着为什么的小丫头，一看见她便眼睛放了光，挣脱了她爹的手，跑上来抱住了月婉的腿，仰着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娘，小鸟孵出来了，我和爹一起看见的。”

月婉弯腰将她抱起来，拿着手绢给她擦汗，“我在屋子里都听见你和你爹说的话了。”

也不知道这父女二人热不热，能在外头看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