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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咳嗽,咳的叫人听着就生疼,李燕笙不是会伺候人的主儿,此刻终于想起来,忙倒了一杯马车上的茶水递过去,“二哥,喝点水吧。”

李燕沉抿了一口,终于清醒了一二分,“现在情形如何了?”

“太子怎么样了?”

李燕笙心中烧起了一把火,此刻也不得不压着火气,“他能有什么事,人人都护着他,他半点儿伤都没有,这会儿还在同朝臣商议该如何下山,你不用担心他。”

大约是生了病,人的心肠也比平日里软了许多,李燕沉想起了那两个年岁和他相差甚远的异母弟弟,“小五、小六呢?”

“他们两个也好,这会儿围着篝火玩耍呢,也是心大的很,先前哭的跟花猫似的,这会儿就顾着玩儿了。”

“受了伤的那几个人,也都被安排在马车上休息。”

“其他人也都无大碍。”

李燕沉轻轻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而后,有人踩了脚踏上马车来,“主子,您醒了?”

“赶紧把药喝了吧。”

是王肆,好不容易熬了药,就赶紧送上来,那药闻着就苦,让人喝上一口,李燕笙忍不住就皱了眉,却见李燕沉面不改色,一口就将药给喝了。

李燕笙松了一口气,却见王肆又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个药瓶,取了两丸拇指大的药丸出来,放在碗中用热水化开。

又是一碗药下肚。

李燕笙在一旁看的咂舌不已。他二哥这是拿药当饭吃呢。

只是王肆很快就赶他下去,“庆阳王,奴才斗胆请您让让,奴才得给主子上药了。”

李燕笙也没生气,只道:“二哥,你好好休息,再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只要天亮,咱们就能下山。”

他的语气很乐观,仿佛明日一早,太阳出来,就能凭空变出一条路来。

等他一走,马车内就剩下了李燕沉和王肆主仆二人。

王肆拿了药膏出来化开,就要给李燕沉上药。

李燕沉抬手制止了他,“白泽他们呢?”

“按照主子的吩咐,白泽等当着众人的面儿卸了兵甲留在原地待命,不曾安排巡逻守备之事。”

“咱们的人都没有去寻下山的路,只太子派出了两拨人带着龙尾镇的官兵,往山林中寻路去了。”

李燕沉点了头,“今夜都别睡,若是有异动,务必要保住礼部几位大人,还有小五、小六。”

李燕笙是个大人了,又有他自己的侍从,也无需他让人保护,只是小五、小六,年岁不大,若葬身于此,倒是可惜了。

“是,主子。”王肆一改先前在李燕笙面前的轻松,此刻神情凝重,他放低了声音,“主子,您说太子会不会今夜。”他抬了手就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今夜多好的时机,若是李燕麟想要动手,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将除了他自己的人,以外的所有人都给杀死。

这茫茫大雪之中,尸体难寻,等李燕麟回了长安,如何说道都是他有理。除却了所有的后顾之忧,日后大庆的江山都是李燕麟的掌中之物了。

李燕沉闷响了一息,嘴角轻轻勾起,“你焉不知如今,是他怕我,还是我怕他。”

李燕麟此刻,应该内心纠结挣扎的很。

他并不常笑,此刻笑起来,如与月争辉般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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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肆砸吧砸吧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雪崩之势,起先就独他主子一人发现,派出去的人也是因为太子没答应时,派的他们自己的人,只是不知那人可有安全下山,成功的通知镇中守备,前来解救。

此刻是个好排除异己的时刻,可也要顾及到派出去的人有没有下山去。

太子城府颇深,还有朝臣在侧,肯定会再三思量。

左右,此刻外头风平浪静,王肆捂热了药膏,忙问:“主子,您的腿可还好?”

“我没事,我自己上药,你自去处理你的伤口。”

王肆还想说什么,李燕沉已经闭了眼睛,“我有些累了。”

王肆这才住了口,将伤药放在一旁,而后又将马车内,能给李燕沉搭在身上的物件,都搭了上去。

拉车的两匹大红骏马,毫不惊慌地低头啃着露出来的地皮上头的枯草。

王肆轻轻拍了拍它们,“马儿,你们可得警醒着些,知道了吗?”他不由得感慨,二少爷买的这两匹马,可真没白花钱,避开了所有的落石和冰雪,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高处,一点儿都没受损,不像有些马,半点儿惊吓都不能手,马失前蹄摔下了山去。

马儿只甩了尾巴,权当做是答应了。

圆月高挂,另一处篝火前,带刀禁卫紧紧围住,保护着中间坐在篝火前正与东宫署官议事的李燕麟。

李燕麟黑着一张脸,从雪崩到现在,他半点笑颜都没有。

篝火明明灭灭,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若那一刻,李燕沉没有制止他,大家都往山下去,此时此刻,或许所有的人都遭殃,被埋在山谷之中,不会有此刻尚且还能安稳待在这里的时候。

他的对面,跪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皂衣,是此番随行而来的龙尾镇守备都尉。

都尉已经跪的浑身发软,“卑职,卑职该死,请太子饶卑职一条命吧。”

李燕麟黑着脸,他还未开口,就有禁卫上前,亮了刀架在他脖子上,“老实交代,为何我们上山前,无人告知会有雪崩的危险。”

都尉结结巴巴,“卑职,卑职真的不知道,往常无人大雪天里入山来。”

“卑职等奉命清扫山路的落雪时,也从没见过雪崩。”

都尉吓得痛哭流涕,“卑职真的不知道。”

“太子饶命。”

李燕麟终于开了口,“带下去看管起来。”

“殿下,您怎么看此事?”东宫署官终于开了口,又意有所指般,看了一眼李燕沉的马车。那拉马车的马儿精怪的很,忽而就朝他们撂了下蹄子。

“还能怎么看?你以为这雪崩会是人为?”

李燕麟怒气未减,理智却还在。

此番清扫上山的路,布置祭祀的安排,皆是他自己的人,李燕沉不可能插手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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