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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若是去,你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祖母最疼你,刚刚接到王爷出事的消息,都晕了过去,你要是再出事,祖母岂止是会晕过去?”

“你难道心中只有王爷,没有我们了吗?”

月婉没有哭,双眼却红的吓人,她被陆长愿的话击中了心,此刻楞楞的看着陆长愿,“阿兄,你说,他会不会死。”

重活一次,她还是会失去李燕沉吗?

不该这样的。

陆长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你放心,他一定不会出事的,他是我们陆家的女婿,受着先祖庇佑,你抄了三日经书,先祖一定会保佑他的。”

好一顿说,总算是暂时劝下了月婉要去往龙尾镇的心思。

她捏紧了手,只捏的五指麻木难以掰开时,终于沉着冷静了下来。

天色已经黑了,陆太师还在含元殿忙着未归家,老夫人跟前终于离得开人了,大夫人忙着料理家事,忙自去安排家务。

月婉静静地趴在老夫人床榻边,她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已经清醒过来,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别害怕,不会出事的。”

实则老夫人自己也六神无主。

她虽不喜欢李燕沉这个孙女婿,可是如今孙女同他成亲已有半载,这半年来,孙女能够时常归家来,王府和宫中都不曾多说什么,想来也是孙女婿心中愿意的。

她不喜李燕沉年纪轻轻,就没了斗志。后来却也有过庆幸,李燕沉不用去争皇位,能够过着安静日子。

好不容易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却因为一场雪崩,打碎了所有。

月婉闭着眼睛。

说来也奇怪,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她一滴眼泪都不曾有。

“祖母,婉儿是不是做错了。”

“若我没嫁给他,他是不是会同从前一样,不管朝事,不用理会外头一切的纷纷扰扰,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王府里。”

“他不用为了替我撑腰,去查什么华容园的事情,也就不会被圣人为难。”

“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腿伤在冬天的时候就难受的紧,却还要跟着李燕麟去祭天。”

“这天多冷啊,祖母你都不知道,他从来不爱在旁人面前显露他有多难受。”

“只有夜里的时候,他总是会偶尔被痛醒。”

“我以为我嫁去了王府,至少可以让他过的开开心心,不让他那般孤单。”

“我还累的祖父和您为了我的私心,奔波忙碌,终于我嫁给他了,可是……”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可真奇怪,为什么她心里明明被堵的不行,却依旧哭不出来呢。

“可是,他怎么就会遇见了雪崩呢?”

她抬起头,去看老夫人的眼睛,企图从中寻得一个答案,“祖母,你说是因为我害了他吗?”

她就和从前一样,会害李燕沉丧命。

明明没有她,李燕沉依旧可以过好这一生。

老夫人目光沉静,“傻孩子,怎么会怪你呢?”

“且不说,人各有命。”

“他随行去祭天,是圣人下的旨,与你有何干系?”

“而且,你就如何断定,这半年来,他过的不快乐呢?”

“你等他回来,你亲自问他。好不好?”

*

白雪皑皑,全抖坍塌,露出了山体的本来面貌,是陡峭的山石,是枯死入冬的树木。

下山的道路已经被厚雪覆盖,完全看不清哪里是山道,哪里是悬崖。

高台之上,堆雪已经被清理至一旁,露出了先前被雪块砸上的人群、马车,足迹凌乱,冰雪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脏乱不堪,显然此地不久之前,刚经历了一场混乱。

什么都堆在了这片尚且没有受到多大损坏的高台伤,就显得十分拥挤。

人群划作了几堆,各自坐在一处。

禁卫们捡了些木柴,混着马车上带来的炭,点起了篝火。

王肆手被砸伤了下,烧水的时候都有些不稳。

他家主子情况很不好,他都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

水刚被禁卫打来,他正要端过去,却被另一只手接过,“我来吧。”

是李燕笙,因为方才一场混乱,他衣衫凌乱,满脸疲惫,哪里还有半点儿王爷的贵气。

王肆忙道:“哪能让您动手。”

“无妨,大家都忙不过来,你继续看着药,我去将水给二哥送去。”

王肆压下了咳嗽,“多谢您。”

李燕笙忙摆手,而后快步走到一旁马车前。

李燕沉躺在马车之中,就着明亮的月,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李燕笙摸上他的额头,烧的烫手。他忙将灌好了热水的汤婆子放进大氅堆做的被子下。

却被李燕沉一把抓住了手,他的声音也夹着热气,却不失警惕,“是谁?”

“是我,二哥。”明明是生了病的人,力气却比平日里都还要大。

李燕笙忙解释,“你安心歇着,王肆正在给你熬药,忙不过来,我替他给你送汤婆子过来。”

终于,躺着的病人松开了手。

只是,他似乎正在努力地起身,李燕笙忙去扶他,“二哥,你躺着就好了,起来干嘛?”

“四弟,你帮我把车窗打开。”李燕沉到底挣扎着支起了上半身,靠坐在了车壁,光是坐起来的动作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他再无力去推

李燕笙点了头,将窗户给他推开了一条缝,“二哥,你发高热了,不能受凉。”

“嗯,就这样就可以了,多谢你。”李燕沉点了头,他捂住嘴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只觉得浑身都是燥热之气,说不难受是假的,此刻外头的凉气进来了一些,总算是好了许多。

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明亮光辉。若不是此刻身处山林,或许赏月也是极佳的。

“二哥同我说什么谢。”

“若不是二哥提醒,咱们这会儿还埋在雪堆里呢。”李燕笙忙摆手,见他望着窗外月亮的神情柔水沉静,心中突然起了个荒诞的念头,他二哥莫不是在想念长安的二嫂?

此时此景,荒凉惨淡,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想男欢女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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