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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各州,竟然连边关的军饷都扣,眼看着北边已经入冬了,军饷跟不上,将士如何扛得住严冬。”
“近来朝堂之上,为此事争论不已,大半朝臣反对,中书省连驳了三回户部的折子,圣人竟开了口答应。”
李燕沉认真听着,心情也颇为沉重。
一国立国根本,一是民生,二是经济,三是朝纲,四是军队。
军饷一向是重中之重,无严重的天灾人祸,不得克扣军饷,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圣谕。
而常德帝如今铁了心,就要克扣军饷挪作它用,引得朝堂震荡难安。
而左家,历代领兵征战,虽大庆快有二十年无战事了,留在骨子里对家国的忠诚,却让左思临对这样的事,心怀厌恶不满,“殿下,臣为大庆六十万将士报不平,圣人此举实在太过。”
李燕沉缓缓开了口,“我知道。”
“说什么今年各地水灾严重,税收不足,户部就打上了军饷的主意,这是什么道理。”
“殿下,臣知您如今不插手朝事,但您可否劝说圣人一番。”
左思临说完了今日前来的目的,见李燕沉似在思索什么,也没有催促他。
李燕沉已经有两年不曾入朝伊始,从前先帝年间的老臣,还在朝堂上的并不多,他又不与朝臣结交,
李燕沉想了想,正要开口时,却听见王肆叩了房门,“主子,奴才有事禀报。”
他眉毛一敛,“进。”
王肆方推了门进屋,“主子,方才王妃召了府医,奴才想,王妃是不是身子不适,您看可要去探望一番?”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李燕沉的手微微动了动。
明明半个时辰前,二人在书房时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宣了府医。
若是旁人,他该认为这是耍了小手段。
可月婉不会,她不会用这种谎言来示弱。
他开了口,有些许的凝重,“你知不知道,出了何事?”
“奴才还未问过。”
屋中气氛有些尴尬,左思临见李燕沉心思已经不在他说的事上,便起了身,“殿下有事,臣就不打扰了,只是还请殿下斟酌斟酌臣方才所提。”
这是要告辞了。
李燕沉点了头,唤了白泽进来,让他亲自送左思临出府。
左思临一走,李燕沉也没有急着去看宣了府医的月婉,他只抬眼看向眼前的王肆,只叫王肆心慌,“主子,您不去瞧瞧王妃吗?”
“你刚刚为何要故意进屋来打断左思临的话。”李燕沉说的肯定。
王肆刚想反驳,心肠一转,顶着李燕沉的目光,说了实话,“是,奴才确实是故意进来打断,但王妃确实召了府医。”
王肆沉了脸,认真的将他的想法全盘托出,“主子,奴才认为此事您并不适合插手,圣人一心要为三皇子造势,扣了军饷去补税收,如今各地安稳无战事,圣人用军心换民心,在圣人心里,得大于失。连太师纳谏,圣人都不为所动,这就是铁了心肠,左大人让您去劝说圣人,圣人也不会听,恐还会对您生厌。”
李燕沉忽而勾了嘴角,带上了些许的笑意,“你以为在他心中,就不曾厌了我吗?”
王肆一愣,却见李燕沉已经推了轮椅准备出门,忙跟上去。
“此事我心中已有主意,你不必再多说。”
王肆叹了口气,“是,奴才知道了。”
而后又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燕沉轻启薄唇,“临雨阁。”总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王府府医果真是神医妙手,不过是一息,就放倒了那只鹰,见月婉担忧看着,还道:“王妃请放心,微臣用药的量不会伤了它。”
“那就好。”月婉松了一口气。
府医仔细给鹰检查了伤口,伤口不止灵远用弹弓打了的那一下,那一下是伤了翅膀,却不算太过严重,严重的是旧伤,鹰爪伤的见了骨,像是从前被什么东西绑过,活活的啄掉了肉才逃脱。
“这伤,微臣还得再仔细给它上药。”
“好,劳烦你带回去救治了。”月婉很客气的道了谢。
“不敢当王妃的谢。”
灵远憋不住,“那奴才能去看它吗?”
“当然可以。”
救了鹰,一行人方从此间离去,这是临雨阁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寻常都无人来此,不过刚出了院门,就瞧见李燕沉从远处来。
月婉忙挥着手,朝他走去。
李燕沉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移向了她身后跟着的人,还有那只鹰。
倒是王肆,已经忙关切的问着,“娘娘,您哪里不适,怎么就宣了府医。”
月婉一愣,是因为她宣了府医来,所以燕沉哥哥才赶来看她吗?
她有些小高兴,忙指了已经行至她身旁的府医,“我无事的,让刘大夫来,是想请他帮忙救治这只鹰。”
终于将前因后果都知晓了,王肆瞪着自个儿不成器的徒弟,直瞪得灵远往月婉身后躲。
王肆又道:“幸好王妃无事。”
“嗯,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月婉笑眯眯的看着李燕沉说道。
只是一个小小误会,倒让府中上下都喧闹了一番。
到了晚上,月婉就听说灵远被王肆罚了,挨了二十下戒尺,还要罚闭门思过。
她本欲想让玉竹去一趟,为灵远求请,话还没说完,却听李燕沉开口,“他犯了错,自有师父教导,你执意插手,日后他如何肯尊师受教?”
说的确实极有道理,月婉挑不出毛病来,她只好淡淡地叹口气,换上内室穿的常服,系数完毕,慢吞吞挪到正与自己下棋的李燕沉身边,“我就是觉着灵远今日也没做错什么,王公公罚他有些过了。”
“你替他求一次请,日后他再犯错,你又求请,你让王肆如何在府中立足?”
月婉已经坐在他对面,偷偷摸摸执了一颗白子,又偷瞄李燕沉有没有生气,见他没反对该是默许了,便落下一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今日是我让他去请刘大夫来救治那只鹰,让你担心是我生病了。”
她的棋艺实在毫无进步,明明陆太师一手围棋出神入化,月婉却丝毫没有继承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