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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半尺处时却又停住。
同她对弈之人,终于开了口,语气淡淡,像是夏日里薄荷浸过的水,透着几分冰凉,“一刻钟。”
“你这步棋已经想了一刻钟。”
月婉不服气道:“我这不是没想好吗?”
“燕沉哥哥,我这叫三思而后行。”
她终于落了子,一落便道了一声糟糕,甚至还想将棋子重新收回。
李燕沉垂眸,轻扫一眼棋盘,落下一枚黑子,彻底断了白子的生路,“你输了。”
月婉抿了抿唇,“不行,咱们再来一局。”
说完这话,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似是困意袭来,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分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让它们重归棋盒。
对面的人,却已经转动了轮椅背过身去,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我累了。”
月婉也没有强扭着非要下棋,只是嘟嘟囔囔,“你分明就是嫌弃我棋艺太差,对不对。”
李燕沉偏过头看她,月婉清清楚楚的从他脸上看见了‘自知自明’四个大字。
月婉抿了抿嘴,带着几分委屈,“咱们再下几局,我棋艺肯定就能大有长进。”
李燕沉却不再理她,只唤着屋外人,“王肆。”
门吱哟一声响了,是灵远入了屋,“主子,师父方才有事出府,让奴才在此伺候,您有何吩咐?”
李燕沉眉宇微蹙,“你师父为何事出府?”
灵远摸着小脑袋,“这。”
“奴才也不知,是有人送了一封信来,师父接了信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李燕沉也没有生气,只道:“你去书房取棋谱来。”
“是。”灵远得了令,脚步轻快的跑着朝书房去了。
月婉弯了弯眉眼,“看来你还是想要教我下棋嘛。”
坐在黑漆轮椅之上的男人,眸色浅淡,就如同他整个人一般,“你要想学下棋,就自己看棋谱。”
“那你呢?”月婉又眼巴巴的问。
李燕沉已经伸手推着轮椅向阁台去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别来扰我。”
月婉抿了抿嘴,冲着李燕沉远去的背影问,“一会儿是多长时间?一会儿过后我就能来找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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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竖着耳朵听,却只听得见轮椅滚过木质地板的闷响,再无别的声音。
她算着时间,将‘一会儿’算作了一刻钟,准备一刻钟后便去寻她燕沉哥哥。“
比这一刻钟更快到来的,却是宫中来了人说要面见她,来人身份不一般,月婉只好吩咐灵远带着人候在阁台,又看了一眼阁台上正背对着她晒太阳的人,就带着玉竹去了见客的花厅。
来的是椒房殿的女官,此刻额上滚着汗珠,语速极快的将事情给说了一遍,月婉错愕不已,却也忙道:“史大人稍等,我去换身衣裳便随你入宫。”
椒房殿出了大事,她这名义上的儿媳,怎么都得入宫。
女官点头,脸上焦灼之色丝毫未减,“是,只是还请王妃快些。”
月婉匆忙回屋换上宫装,只匆忙嘱咐了一回旁人,便随着史女官乘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一刻钟很慢,慢到李燕沉已经瞧过了湖中那尾红色锦鲤第四回浮上水面吃食时,他终于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他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眸染上了些许的不耐烦,头也没回便道:“说过了,不许来扰我。”
“啊,这?”
身后响起的声音却并非来自这三日来,一直在他耳旁叽叽喳喳的月婉。
她宛若不知疲倦,不停地喊着他。
清晨说:“燕沉哥哥,你教我下棋可好?”
午时说:“燕沉哥哥,我大哥送了筐藕过来,你快来尝尝这藕夹。”
夜深时:“燕沉哥哥,今夜星辰灿烂,我们一同观星啊。”
……
明明才三日,他却觉着听了不下千万遍自己的名字。
他猛地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刚回府的王肆。
他的余光又瞥向不远处的窗户,大开的窗户里,已经没有月婉的身影。
王肆想不明白怎么刚一回来就惹得主子不高兴了,他结结巴巴道:“主子,那奴才待会儿再来?”
李燕沉收回了目光,神色又恢复如常,“不用。”
王肆松了一口气,喜意爬上了眉梢,“主子。”
“左大人归京了,他让奴才转告明日就来王府拜见。”
李燕沉似冰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惊讶模样。
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平静,“我知道了。”
他为人冷淡,王肆并不意外,正准备要说些明日接见左家该如何安排,却又听他开了口,带着些许的不耐,“王妃呢?”
月婉坐在疾驰的马车上,闭着眼睛想着小何后的事。
小何后,今晨身下落了血,是滑胎的征兆。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从前。
她嫁入东宫后,与小何后交际并不算多,可是若是小何后怀上了身孕这样重大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该知晓,不会一点儿都没有印象。
可是她丝毫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她只记得小何后称病多年闭门不出,日日礼佛,与世无争,一丝把柄都不曾被人捉住,就这样,稳稳地将后位握在了手中。
陈贵妃想要入主椒房殿多年,都无计可施。
月婉呼吸忽而有些急促,小何后不是什么都不争。
那年,李燕沉‘死’的那一年……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被史女官打断,“王妃,王妃?”
“到了?”
“嗯,请王妃下马车。”
月婉无暇再做它想,只提了裙摆,匆忙下了马车,随着前来迎她的椒房殿宫人前去。
椒房殿中,氛围颇为凝重。
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太医署的太医来了大半,都候在殿外。
远远的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月婉不由得有几分心悸,只握紧了玉竹的手。
殿门大开,有宫人从里头出来请她,“娘娘召王妃近前。”
殿中情形,比她想象的倒好上一分。
小何后卧在床榻上,床前医女正在太医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