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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与狗毛,小辫子也散了。

宗朔只见少年偷偷瞄了他一眼,而后掩耳盗铃的,捂着怀抱,闷头直奔自己的偏室。

只一会儿,正吃朝饭的大将军,就听自己这个从来都肃静沉严的帅帐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狗崽子的哼唧与呜嚎声。

“?”

“给我出来!”

于是,一身狼狈的少年,怀中抱着一窝尚未断奶,毛发稀疏的小黄狗,一步一蹭的到了宗朔眼前。

“就,就养几天,林中太冷啦,这几个体弱不好活。”

阿曈见宗朔一直黑着脸,眼底还有些微青,像是缺觉!他阿纳说过,人呐,缺觉就暴躁!于是阿曈赶紧堵住宗朔即将出口的话。

“我是犬军统领嘛,你封的!我的部下,今天要借住在我屋子里,本统领已经批准了!”

宗朔看着少年怀里那没两根毛,眼睛都没睁开的“部下”,深觉他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帅帐中暂且喧闹了一阵,直到一只涨奶的大黄狗跟在阿曈身后,苟苟祟祟的钻进偏室,那屋里的小狗才算缓和下来。宗朔闭目喝了一盏茶,他终于恢复了平静。

直到中午,阿曈还是呆在帐中,抱着吃饱又暖和了的狗崽子,炸着一脑袋毛的在宗朔眼前晃悠。他在从小在山中野惯了,衣服破了,小辫散了,也有阿纳殷切的照顾。而如今,唯一一个会这些手艺的阿云,还在养伤,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再叫阿云抻到胳膊。

于是,少年一天都是这副破破落落的样子。

这叫出身高贵,即便戎马多年,也依旧洁净整齐的平成王镇国大将军,实在没眼看。

阿曈被男人叫到眼前时,尚且还有些懵,直到那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狼毛的头绳,阿曈才高兴的一跳,而后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宗朔,一脸期待。

弟弟给的狼毛毛回来了,那祖宗的晶母坠子还会远嘛!

却不料将军“郎心似铁”,面无表情的一把扭过阿曈朝着他微微仰起的小脸蛋,直接挑起少年杂乱的好几缕小辫子,动手就解……

没过多久,宗朔便一脸满意的点点头,没错,解辫子要比解甲容易多了。只是若是再编起来,就有些难。他只会梳成年男人的冠顶,与行军中的束发。

可眼前这少年不知加没加冠,于是宗朔便直接束发,他将阿曈的头发吊起老高,中途直把少年梳的龇牙咧嘴。

即将绑定发根,阿曈却回头嘟囔,“诶呦,紧了,紧了!”

可阿曈等来的却不是松头发,而是眼前的男人单手抬起了自己的下巴,骤然凑到自己眼前!两人顷刻间呼吸相闻。

阿曈一时间麻住了,没敢动,他鼻尖尽是男人身上凌冽的香气,氤氲的他脸有些红。

这!这,是要干什么!少年浑身僵硬,但眼珠子却来回乱瞟。

宗朔微眯着眼,剑眉入鬓,凌厉的眸子像无低的深潭,仿佛要将人吸扯进去。

他抬过少年小巧的下巴,盯着撩起碎发后,少年光洁的额头。

只见,那双秋水明眸之上,螓首叶眉之间,一抹灿金色的徽纹,蜿蜒在少年的额中央。

如一朵古老而繁复的花钿。

第十九章 不知所谓

少年被男人用衡阔的身躯,笼罩在幽幽的烛火暗影中。

宗朔正看着阿曈额间的纹路,但却无法抑制的,望进了眼前这双莹莹的眸子中,他澄澈又悠远,天真又兽性,借着烛光的跳动,茶色的瞳孔中似有星河闪动流转。

两人一站一坐,高低相就,却僵持不下。

最后,男人闭目屏息,生生的转开了脸,松了手。

他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仿佛这双眼睛正注视的不是自己的面目,而是灵魂深处所有的呼啸与翻腾,他下意识的逃离了。

今夜月色沉沉,星河如聚。

今夜帅帐中烛火灭的比以往都要早。

次日清早,阿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出了帅帐。昨夜,他自认为,那煞星是服了自己了!因为狼群中,两相对视,先转开眼睛就是认输!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朝“手下败将”要了一瓶上好的伤药,准备明天一早就拿给阿云!

只是刚出帐,守在门口的营卫就一脸诡异的盯着自己瞅,要笑不笑的。阿曈淘气的跑过去拽了人家的盔甲红缨,还做了个鬼脸,才转身朝辎重营的大帐跑去。

只留下被拽掉了几根红缨的营卫,看着远处阿曈跑起时沉甸甸趴在后背的发辫,又一脸不可说的悄悄往帐中望了望,结果被营卫长踹了一脚,“瞎想什么!老实点!”

阿曈跑了一路,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寻常,怎么这样多的人朝他看?不过他抬腿从裤子内侧的兜里,掏出来一只极精致的白玉瓶,又毛手毛脚的拔开瓶塞,闻了闻。

好香啊!行,好闻就是好药!

而等阿曈猴急的掀开辎重营大帐,就见阿云正坐在榻上自己包腿,他刚要开口问没有好一些,可还没等开口,却听一声轻笑。

原来,阿云打眼一看少年,便笑的手一抖,连还没绑好的绷带都散了。

阿曈站在门口挠了挠脑瓜,手指还不小心刨开了几缕本就撅起来的发包,“怎么啦,我怎么啦,你们都笑什么?”

少年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大早的,他还没来得及惹什么祸吧。

阿云止住了笑,就手松开了绷带,翻了翻包袱,拿出一面小铜镜,朝少年一招手,“快过来!叫你自己看一看,人家都笑你什么!”

阿曈拿着小镜子把玩了一会儿,他阿纳也有一块镜子,不过比这个大,还比这个照的清楚。不过他自从下了山,别说照镜子,连水潭都很少照了。

“哇!你还带着镜子呐。”阿曈只感叹,而阿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少年的高兴只维持到了举镜自照的前一刻,阿曈好奇的往镜中一瞧,只见自己的脑袋就像个鸡窝一样!辫子被编的七扭八歪,脑袋上还翘起一堆乱发!

阿曈被自己丑的一拉手臂,嫌弃的将镜子拿远了。心中不由的想着,那男人小心眼!输了就这样报复自己!

阿云尚且在问,“你自己梳的头么,着实有些,呃,有些……”

还没等他说完,少年就一噘嘴,“你们将军梳的!亏他还梳了好长时间,就这?”

但他着实有些冤枉人了,宗朔本来把阿曈的发都束好了,吊高的发尾很清爽,可谁料束起了头帘,转脸一看,阿曈额间灿灿的金纹便清晰而明显。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大将军一愣,又把阿曈柔软滑润的头发打散了,编了回去,于是手艺便差了些……

闻说是将军梳的,阿云一下便将要说出口的话哽住了,而后下意识的往回找补,“啊,还是,有些别致的!”

不过阿曈一摆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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