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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打量一番。

“谢小郡王、江小旗。”杨一清一一拱手回礼,上次迎客楼的事情还要多亏了这二位解的围。

“恭喜恭喜。”谢绯满祝贺道:“恭喜杨兄金榜题名呐。”

杨一清颇为客气:“同喜同喜。”

几人又再次落坐偏厅。

按理说中了状元,杨一清应当满脸喜色,但他低沉的情绪郁结在眉间,一点喜色也没有,反而满是焦虑。

...

假山对面是女客们休息的地方,那里也同偏厅一样拆了门,只不过为了方便女眷,单另加了纱幔。

纱幔随风荡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陆蔓与闺中密友聚在一处,捂着嘴说了些悄悄话,她趁抬头时,望见池边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穿月白色衫子的女人,光从背影看就觉得十分曼妙勾人。

“看什么?”陆蔓的小姐妹伸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么出神?”

“那边那个姐姐怎么一个人呆着?”陆蔓随口道。

几个贵女扫了一眼立马鄙夷道:“还能是谁,那位可是赫赫有名的周馥馨。”

害怕陆蔓听不懂,她们又补道:“就是嫁太监的那位。”

周馥馨的名字前十来年在京都贵女中都是让人嫉妒的存在,可后来她的名字更像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提起来都要啐一口。

“我要是她,挂了绳子吊死算了。”其中一贵女翻着白眼道:“活着给家族抹黑。”

“就是的,她怎么有脸活着。”

“......”

周馥馨站的位置离这些贵女并不远,更何况她们说话也没有刻意遮掩,这些诛心之言全被她听了去。

不过,她又何曾在意过,周馥馨自嘲的笑了起来。

“阿姊,尝尝这个。”周馥雪捧着一盏放了许多蜂蜜的泡茶跑来:“我让人特意放了很多蜂蜜,吃起来一定很甜的。”

周馥馨接过那盏茶,她摸了摸小妹肉嘟嘟的脸蛋:“谢谢馥雪。”

“阿姊,客气什么。”周馥雪笑道:“我刚才都听到那些坏女人说的话了。”

“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说两句我们又不能掉两块肉。”周馥馨揽着小妹的肩头:“没必要去争论。”

周馥雪紧紧的抱住周馥馨的腰,她扬起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可是,她们真该死呢。”

第九十二章 指路

周馥馨揽着周馥雪肩头的手突然抖了起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别说,别说了。”周馥馨死死的捂住周馥雪的嘴:“别说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到最后竟只剩下颤抖。

周馥雪瞪着圆溜溜的杏眼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姐姐,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小手想要去安慰姐姐。

“别碰我!”周馥馨突然尖叫的跳开。

她这一嗓子尖叫,引来了女眷们的视线,或鄙夷或责怪的眼神透过纱幔汇成一片窃窃私语。

周馥雪撇了撇嘴,她举起小手抻在眼前,俏皮道:“阿姊,只是池里的一条鱼就将你吓成这个样子。”

周围打探的目光因为周馥雪的这句话得到了答案,于是全都收了回去,三三两两的贵女又再次凑到一起将这则刚发生的八卦添油加醋的说给没看到的人。

周馥馨缓缓回了神,她捂着脸低声道:“是姐姐不对,姐姐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阿姊。”周馥雪甜滋滋的叫道:“阿姊做什么都是对的,馥雪是永远不会怪阿姊的。”

周馥雪软软的抱住周馥馨的胳膊:“阿姊,那边的玉兰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

“好。”周馥馨低声应道。

...

殷府格局极大,假山流水都是小意思,后院修的那才叫一个精妙,花树层层叠叠,掩映着环廊斗拱,一步一景,处处都是赋诗的好地方。

“殷阁老老家是苏州的。”谢绯举着扇子介绍道:“这座府邸是他专门请的苏州的师傅来设计的,要不然谁无聊的在家挖那么大的一池塘。”

“应宁兄也是苏州人士?”江半夏问道,她记得杨一清似乎是从江浙那边来的。

杨一清瞅着眼前的花出了神。

“应宁兄?”江半夏又喊了一声。

“不,不是。”他回了神,尴尬道:“在下是南直隶镇江府丹徒人。”

“那也是江浙那一片的。”一旁的陆荇连忙插话道:“好像今年殿试的探花、榜眼都是江浙那边来的学子?”

“不光是今年,去年、大前年中前三甲的人也几乎都是江南人士。”江半夏道:“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员也都是江南人士。”

“江南人杰地灵。”谢绯忍不住感叹道:“出才子呐。”

“那可不一定。”:江半夏冷笑道:“朝局大半都被这群人掌握着,如此一来,旁人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朝中党派错综复杂,明里有阉党与清流文人之分,可底下又按地域分了党派,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浙党,而内阁首辅龚绥正是浙党的党首。

杨一清没想到江半夏会将话题转到党派上,他颇为惊讶,因为这些在朝中都属禁忌之谈。

“在应宁兄巡茶前,这些人势必会请你过府一叙。”江半夏斩钉截铁的将话放出。

闻言杨一清愣在原地,在考上状元前,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等着吧。”江半夏背着手往小径更深处走去,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打量。

杀人与救人本质上是一样的,从难易程度上来说,救一个人要比杀一个人难得多。

“等等。”杨一清突然反应上来,他追上前道:“敢问江小旗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江半夏见人上钩了,她故作高深道:“但我能为应宁兄指一条路。”

杨一清作揖道:“还请江兄言明。”

“我们头顶上都只有一个天。”江半夏指着天道:“那就是今上,应宁兄可要看清楚了。”

杨一清抬头望着天,只见有片云飘过,遮住了太阳,天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我辈谨需慎行,不要踩过了线。”

他似乎明白江半夏说的话,杨一清深深一揖到地:“多谢江兄指点。”

正如江半夏所言,他们头上顶着的天是庆文帝,而如今庆文帝年岁已高,喜怒无常,杨一清作为庆文帝点的状元又是亲任的巡茶御史,若是他在此时与这些党派之人沾上关系...恐怕后面茶马之事出了差错,等着他的就是掉脑袋了。

...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去拉拢杨一清。”卫贤搀着殷知曾缓缓漫步在玉兰花树下。

殷府的玉兰花树是专门培育的,树矮花密,层层叠叠的花盏聚在一起,莹莹一片白。

殷知曾顺手摘了一朵花,他捏在指间:“该做的还是要做,这么多年,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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