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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太平侯家的赏春宴被我躲过去了,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殷阁老家的。”陆荇哀嚎道:“这些人忒闲了吧。”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骑在驴上的江半夏幽幽补刀道:“你母亲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让你们兄妹二人去赴宴。”

“你...你怎么知道?”陆荇突然呆住了。

江半夏掂了掂腰间挂着的荷包:“因为陆夫人给了钱,让我今天务必将你们二人送至殷府。”

陆荇的表情寸寸皲裂,他错了,现在这个便宜表哥现在不光能搞定他爹和他妹还能让他母亲掏钱。

不得了,不得了。

殷府的仆从殷勤的引着客人们往花园里走,按照男女分开而行,在影壁处,陆蔓被婢女引着走右边,江半夏与陆荇则跟着小厮走左边。

沿着回廊分开而行,这样就可以避免唐突佳人。

“她们女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就只有胭脂水粉。”陆荇抱怨道:“每次和蔓儿姐都说不上话,一点儿也没小时候亲切。”

“并不是所有女人。”江半夏打断陆荇的抱怨,她道:“最起码长公主就不是。”

提起长公主,陆荇就不由得想起那早死驸马,他低声八卦道:“据说当年驸马与公主府里的婢女偷情被长公主发现了。”

“人是被活活打死的!”说完陆荇搓了搓胳膊,他道:“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是吗?”江半夏笑了笑:“这样的就算可怕?”

“那当然。”陆荇自然道:“女人柔柔弱弱多惹人怜爱,要是各个都像长公主那样,家怎么能像家,国怎么能像国?”

江半夏不语,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陆荇,然后背着手走掉了。

“哎!等等我!”陆荇跟在后面喊着。

绕过环廊,仆从将他们带到偏厅稍作休息,为了更好的观赏春景,偏厅临水的三扇门被卸了,宾客坐在偏厅就能一览无余的赏到假山池水的那一瓯春色。

“几位请吃茶。”小厮殷勤的将茶盏放在江半夏手边:“里面加了今年新渍的桃花泼卤,客人一定要尝一尝。”

荷花银盏配了荷叶银茶匙,里面满满当当的放了各种果品与花品。

江半夏用茶匙拨了两下,泡茶里放了松子、莲心、榛子、胶枣等食材,林林总总的有十来种,配的茶叶也是上等的红茶,至于品种她分不出来。

但光从吃的茶上来看,殷府可不是一般的豪奢。

第九十一章 听曲

春日澄透的阳光从树荫缝隙处落下,铺就了一池的潋滟,偏厅里三三两两熟识的客人凑在一起闲聊,他们聊天的话题上到国家大事下到家中妻妾,一派和谐热闹。

这时,水面上忽的传来轻柔的乐声,丝丝缕缕的借着春光煞是好听。

偏厅闲聊的众人纷纷止声侧耳倾听,只听有人婉转的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假山池水深处缓缓划来一只小船,船上立着一位身穿粉色立领绣花衫的少女,她捻着袖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头上的发饰在日光下忽闪着亮,好似那潋滟的水波。

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陆荇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他整个人沉浸在这曲儿中。

待这一折唱完,小船又顺着水划出了众人视线。

“唱的真好。”陆荇恍惚了半天才从曲中缓过神来,与他有同感的人不在少数。

这曲儿江半夏也曾听过,正是当下最时新的昆曲游园惊梦,映衬着今日的赏花宴最为应景。

“殷阁老大手笔。”旁的人赞道:“这唱腔,这姿态,请的应该是苏州的戏班子。”

“苏州的戏班子,来一趟京都不得了呀。”

一时间,偏厅众人将话题又纷纷转到这首曲儿上,而江半夏的视线却被突然出现的谢绯挡住了。

“哟,小表弟,你怎么也来了。”谢绯左右一看,有些惊讶道:“你们难道也是要来相看?”

“相看什么?”陆荇满脸懵。

“找媳妇呀。”谢绯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条,他得意的用手弹道:“这是我的秘籍。”

谢绯手里的那张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人名和官职,旁边居然还有细细的批注!

“怎么感觉你像是来抓人的?”陆荇被谢绯如临大敌的架势搞蒙了。

“胡说,大喜的日子抓什么人。”谢绯将纸条又塞了回去,他接过一旁小厮奉上的茶吃了起来:“我爹说让我今年必须娶个老婆回来,所以我今天就来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姑娘。”

“有的话就定下。”谢绯的语气很是随意。

“太凑巧了!”陆荇嬉笑道:“蔓儿姐最近也在找人家,你要是我的好兄弟,你就将她娶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叔子了。”

“去去去,一边去。”谢绯摇着扇子道:“你们家的我可不敢娶,我还想多活两年。”

江半夏感兴趣道:“小郡王是想找个什么样的?”

“简单。”谢绯摇头晃脑道:“年轻、漂亮还有出身不要高贵的,就这三点。”

“不要出身高贵的?”江半夏不解道:“为何?”

“嗨,我们家已经做到郡王了。”谢绯压低了声音:“再和有权势的人家结合,势必要惹嫌疑。”

谢郡王家的思路很简单,就是规避,尽量缩小在朝野中的存在感,这样才能从政\治旋涡中挣脱出来。

“我们家就这规矩,要不然怎么能一直存续到如今。”谢绯不以为意道:“我娘还是街边卖豆腐的,我娶妻也没什么要求,什么出身的都行,只要是个好姑娘。”

“那你今日就来错了地方。”陆荇指着偏厅上下雕梁画栋的装饰道:“今个儿来赏花的都是非富即贵,还有我们这种两边不挨的。”

“你小子,存心拆我台呀。”谢绯哎呀了一声。

两个人当即斗起了嘴,嘴上功夫谁也不肯让谁,正闹的开心时,谢绯突然撞了一下江半夏的肩膀。

“看!那边。”他贼兮兮的盯着环廊那边。

江半夏顺着谢绯的视线望去,环廊上迎面走来一个穿青衣的少年郎,看着还挺眼熟的。

谢绯眼里满是揶揄,他起身迎着那个青衣少年郎走去:“杨举人,我们又见面了。”

杨举人?江半夏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杨举人不就是那天在迎客楼被太监们拦着羞辱的那个人。

“现在不能叫杨举人啦。”旁的人笑道:“要叫杨状元。”

“杨状元?”谢绯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今年殿试第一的状元似乎是姓杨,叫什么他也没有太在意。

江半夏的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位新晋的状元郎应该是叫杨一清。

将人和事对上,她不由得再将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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