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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嗯,我会的。”

“还有,”孙贺黎到底不甘心,“你…留着我的联系方式吧,要是以后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他笑得牵强,话也说得畏畏缩缩,“我知道你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况且还是对着我,但万一呢?万一哪天就有个什么急事,一时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帮手。

就…不要删掉了,好吗?”吴有手指捏在车门把手上,一字一句听得分明,也听得揪心。

其实何必呢。

“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径自推开门下车去,步伐凌乱,“…再见。”

再见。

孙贺黎在心里默默回应,眼睛始终盯着吴有,一眨不眨,仿佛只要他这么执着地望着,吴有就会回心转意,转身再看他一眼似的。

可这终究是幻想了。

他在车里又坐了几个小时,从日头西沉坐到缺月挂梢,从那一格窗由暗转亮又由亮转暗,他都没等到一个回头。

最后,他直起身,抹了把脸,发动车子离开了。

“先生,您回来了,还要吃晚饭吗?”回到老宅,新来的家政郑嫂走出来迎接。

“不吃了,我不饿,”孙贺黎把怀里抱着的纸箱子递过去,“郑嫂,接一下这个,我后备箱里还有东西要拿。”

郑嫂接过来,惊了,“先生,您要养狗啦?”“嗯,帮人养的。”

孙贺黎随口应了声,人走到车后面提出个袋子,里头装的都是在宠物店买的东西,又转身开了后车门拿外套。

不料他刚把外套搭上手臂,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咕噜噜滚出来掉在地上。

孙贺黎蹲下捡起,眉头微皱——是个红棕色绒盒,样子十分眼熟。

一打开,里头果然是一对钻戒。

他还是还回来了。

孙贺黎在心里叹了口气。

“哟,先生,您这是打算向哪个小姐求婚啊?这戒指做得,啧…真真是好看的。”

郑嫂是程雨山推荐来的,原先在军区医院做护理,才来老宅没多久不知道前因后果,便也无法免俗要多问一两句八卦。

孙贺黎没什么敷衍的心思,只望着戒指出神。

“诶,地上怎么还有一个咯?”突然,郑嫂的声音又响起,“先生,您看看这个是不是也——”孙贺黎闻声看去,顿时脑中一白——郑嫂手上赫然拿着另一枚戒指,是那枚被他戴在胸口又丢失了的戒指!他接过来攥紧,心中激荡难平:这枚戒指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吴有留下的?这么说…这枚戒指一直就在吴有那里?!为什么?怎么会……他脑中开始不停闪回一些零碎的记忆,昏暗的光影交错里,隐隐约约是吴有和他失真的声音。

——为什么买戒指给我?——你要结婚了,我得送你一份厚礼,你不喜欢吗?——我的婚戒不该你送。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我才不喜欢。

“先生?先生?您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郑嫂拍了拍他的手肘,担忧地问。

孙贺黎猛地回神,呼吸粗重,额前发汗,“没事……郑嫂,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完,他把戒指塞进裤袋,重回车上。

大灯一打,车便离弦一般驶了出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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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99. 拾回

99.“所以,你决定原谅他了?”陆聘兰由着吴有把她送到小区门口,终于问出了这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也不能这么说,”吴有走在她右手边推着行李箱,下意识地替她挡着人来人往,神色安软又空茫,“我其实从来没有考虑过原不原谅的事。”

“那他以前那么伤害你,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陆聘兰停下脚步,抱着手臂微蹙起眉头,“阿有,我不相信你会是那种完全没有自尊的人。”

吴有也停下来,低头看她,目光中带着后知后觉的惊讶,“你怎么……”“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隐私,只不过……”陆聘兰摸了摸鼻子,“我之前和孙贺黎单独见过面,两次。

你们的事…他都告诉我了。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是在谈你的打算——”她扫开脸上的小小尴尬,仰头直视着吴有,认真道,“今天一走,往后隔着大洋,想见面也难,我之前…话说得重了,心里总觉得有疙瘩,你…你别放在心上啊!”“不会。”

吴有轻轻摇头,他从不觉得陆聘兰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反倒是他,自己心志尚且不坚,却仍要招惹佳人。

“既然不会,我就接着问了,你就当了我一个心愿,”陆聘兰伸出食指戳戳吴有的胸口,“你呢把我当妹妹看,那我也和吴晴一样,把你当哥哥看,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再说了,要是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心里放不下,就会一直纠结着,那以后我还怎么欢快地奔向‘下一任’啊?”她做了个浮夸的挑眉表情,“喂,阿sir,我已经不同你计较之前那个求婚,你就同我港句真心话,得唔得啊?”她故意用蹩脚又塑料的港普开了个玩笑,吴有听了也忍俊不禁——能开玩笑就是好事。

“我不是不想和你们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吴有眼里沉淀着笑意,缓缓说道,“唔…你有认识很多年、交情特别好的朋友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还要长的那种?”“有哇,怎么?”“那你们闹过矛盾吗?”“当然,哪有做朋友不闹矛盾的,我初中那会儿和一发小还绝交了整整一年呢!”陆聘兰摆摆手,“不提这个,说起来都脸红,那会儿人太小了,不懂事。”

“后来呢?”吴有接着问,“你们和好了吗?”“嗯,好巧不巧上了同一所高中,再见面就莫名其妙地和好了,谁也没说起过那一年,就像根本没闹过矛盾似的,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陆聘兰回忆了一下,脸上又透出点读书时的天真,“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和她绝交的一年里我后悔过无数次,还有那么几次差点就去找她主动示好了——我们可是同一天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发小啊,就算再生气再伤心,我也舍不得和她变成陌生人。”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纯粹又热烈,一不小心就会烧到对方,也烧伤自己。

“现在想想,我都不记得当初为什么会决裂了,可能…是太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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