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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地发抖，“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他不会死的……”程雨山别过脸去，眼中晦暗一闪而过。

孙良山下意识去看孙贺榕，后者只避开了视线。

孙贺嬴抱着朗朗走近了两步，“阿有，让他走吧，到时间了。

这里这么冷，孩子受不了的，我们出去等，好吗？”“这不是他，这不是他……”吴有没看她，嘴里念叨着什么。

孙贺嬴又要上前，“阿有，你听我说——”“我说这不是他！”吴有就在这时突然回头大喊，“这根本不是孙贺黎！！”他脸色苍白，眼睛却因充血而红得诡异，“你们个个都是孙家人，是他嫡亲的手足和长辈，难道连这具尸体是不是他都看不出来吗？！”孙贺榕脸色一变，刚疾走两步，就听孙贺嬴的声音尖利地响起，“拉开他！”竟是吴有试图伸手去扒遗体的衣服！而保安就等着孙贺嬴的这句指示，当即窜进花海，一左一右将吴有架住拖了出来。

“放开！你们都瞎了吗？那不是孙贺黎！！”吴有少见地剧烈挣扎着，可他忘了，他早不是那个能以一敌十的特种兵队长了，一番推搡后除了眼前发黑气喘如牛，根本毫无用处。

孙贺嬴将朗朗还给梅姨抱着，顺势上前扶住了即将跌倒在地的吴有，工作人员趁机推走活动床进了火化室。

“那不是孙贺黎，那个不是他！”吴有抓住孙贺嬴的手臂，呼吸不畅却仍然反复喊着，“大小姐，你信我，你信我一次，那真的不是他，你们搞错了！”“够了，够了！”孙贺嬴面带痛色，“阿有，你冷静一点！”吴有嘴唇发着抖，执拗地盯了孙贺嬴一会儿，又转头去看吴院长，虽一言不发，眼里却期望如溢。

吴院长痛惜地回望，摇了摇头。

梅姨抱着朗朗走过来，眼泪扑簌而下，“阿有，梅姨知道你难过，但咱们先生真的走了，你千万要保重自己，朗朗还要你照顾呢，对不对？”伏在她肩头的孩子乖顺地转过头，大眼睛里已经包着眼泪，他边口齿不清地喊着几个音节，像是“爸爸”，也可能是“妈妈”，边探过身张开了藕节似的手臂，渴望被自己的生身父亲抱上一抱。

而吴有呆愣着牵住那只小小的手，又突然一个激灵，反悔一样往后退了两步，胸口连连起伏。

被甩开手的孩子顿时委屈地大哭起来，手却依然在空气里扑腾，梅姨赶紧把他搂回肩头，轻声细语地哄着。

孙贺嬴见状不忍，紧紧攥住程雨山的手，程雨山揽了她的肩膀，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听见孩子的哭声，吴有这才清醒了一些，他不停喘着气，手挣扎着想抬起来替孩子擦一擦眼泪，可还没成功，就听到一把有些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吴先生，节哀顺变。”

不知何时，孙贺榕已经遣散了宾客，偌大一个风华厅里只剩下孙家本家人。

他走到吴有面前，隔开吴有和众人，一张和孙贺黎有五分相似的脸神情冷淡，“人死不能复生，我哥他走了，我们还得好好活下去，是不是？”孙良山眉头皱起，孙贺嬴想说些什么，被程雨山拦了下来。

梅姨抱着朗朗退回孙贺嬴身后。

吴有久久打量着孙贺榕，眼里清明之外，带着赤裸裸的戒备。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话音中的颤抖，尽管收效甚微，“…你想说什么？”“别紧张，不是坏事。

就是今天我不提，明天我姐他们也会提的，不如就趁现在大家都在，一起坐下来好好谈。”

孙贺榕手一抬，“这边请。”

到底是兄弟，孙贺榕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有孙贺黎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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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一时恍惚，看了眼孙贺嬴和程雨山，“好，我跟你走。”

孙贺嬴刚要跟上去，手机上就来了电话。

她和程雨山交换了个眼神，独自走到门外接通。

不料才听两句，便神色剧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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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86. 葬礼（下）

86.“雨山，马上去老宅找康叔，告诉他贺黎那边不对劲，他知道该怎么做。

吴院长一会儿也和你们一起走，小方就在保安室等着，让他开车送你们，”进休息室前，孙贺嬴故意走在最后，压低了声音和程雨山咬耳朵，“聪聪这两天也别去学校了，等家里的事情了一了再去。”

“妈妈。”

付辰聪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拉住孙贺嬴的手不肯放，孙贺嬴还要说什么，就听前头孙贺榕返回来喊她，“姐，程哥，你们还不进来吗？”“乖，跟叔叔回去，你妈妈有事情要谈，”程雨山安抚了一下孩子，又伸手捏了捏孙贺嬴的肩膀，偏头镇定回复，“聪聪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你们谈就好，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听小嬴的。”

休息室内，吴有独自坐在左侧沙发上，看起来已经平复好情绪，只是面色仍然发白，额前汗涔涔的，像被雨淋过。

梅姨抱着朗朗还想靠近，最终被孙贺嬴拦下坐在了右边。

“大小姐，要么我抱囡囡先出去吧，你们讲话我坐在这里不合适的呀……”“不用，你也不是外人，用不着回避，”孙贺嬴摸了摸朗朗的头发，“再说朗朗是贺黎的亲儿子，本来就应该在场。”

她转过身，主动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

目光扫过眉头紧绷的孙良山，语气十分不客气，“可惜爷爷身体不好没来，看不到大伯这次准备的惊喜了。”

孙良山刚抽出支烟来，看了眼被梅姨抱着的孩子又放了回去，“小嬴，你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哦？不是大伯做的？”她转脸去看孙贺榕，笑意假得大大方方，“那就是我们阿弟自己的主意了？了不起，姐姐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她从没有这么喊过孙贺榕，甚至没有正正经经看过孙贺榕一眼。

在孙家，母不详的孙贺榕一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隐形人，孙贺嬴与孙贺黎俩姐弟一母同胞，感情当然没的说，刚知道自己父亲在外头给他们藏了个幺弟的时候，几乎要将孙家闹个翻天去。

可孙母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又是教外语的大学教授，为人心气虽高但心肠很软，一辈子也没和谁红过脸，知道自己丈夫有外室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