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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吴有自己反倒怔住了,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脸上血色尽褪。
他脚跟软了软,往后趔趄了一步,作势就要摔倒。
“吴大哥!”小方欲伸手扶他一把,吴有已经自行站稳。
他捏起桌上那张卡纸塞在小方手里,手背到身后去,手指剧颤,“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
“……”小方心慌不已,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走!”十来秒后,收银台前脚步远去,便利店里又只剩下吴有一个人。
他脱力一般坐倒,看着睡梦中隐约被惊扰的朗朗,只觉得身心俱疲。
闹了这么一场,收班时吴有仍魂不守舍,还差点算错了账。
等他带着朗朗回到家,已经连打理自己的力气也不剩了。
睡前,吴晴给他发来了微信问他向陆聘兰求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破天荒地翻过手机压在枕下,始终没有回复。
辗转反侧几个小时后,他颓然坐起,摸出手机约陆聘兰第二天见面。
“他真的这么说?”吴晴在电话那头问道。
“嗯,待会儿我会和他好好谈,但我们…的确是不可能了,以前是我想得太好。”
“……聘兰,你不要这么想,你也知道我哥他确实不是那种会说漂亮话的人,这次这么冲动,也是…受了刺激。”
经过一夜调整,陆聘兰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发现…我确实没有能力让他放下那个人。”
话赶话说到这,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用说透,她和吴晴就都心知肚明这个人特指谁。
这一认知让她心里又开始难过——原来,她也一直是在自欺欺人。
吴晴那边咬了咬嘴角,边问心里边发虚,“那孙贺黎…是真的死了吗?”“新闻都播了两天了,应该是真的吧。”
陆聘兰停顿了一会儿,哪怕身为情敌也忍不住感慨,“看报道说是驾车意外导致的车祸爆炸,原因还在调查,不排除有醉驾自杀的嫌疑。
18号…就是明天,就要在柏岸公墓举办葬礼了。”
吴晴鼻子发酸,不安更浓。
前一天她刚刷到新闻时,第一反应就是孙贺黎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刺激她哥哥,简直低级又没品。
她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截了陆聘兰的朋友圈图发给孙贺黎,还特意带了暗示性的文字。
她是真的从没想过这个消息会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她想,孙贺黎其人,为达目的什么都可能做,唯独不会做自伤自戕的事,那未免太伤他“高贵”的脸面了。
可现在看来,这倒像是真的?两天了孙贺黎始终没有回复她的微信,她开始害怕——如果孙贺黎死了,吴有会怎么样呢?她实在不敢去想。
所以当陆聘兰主动给她打视频电话,说了吴有求婚的事时,她并不太惊讶,甚至怀疑自己猜到了吴有的心理——那是他在无意识地求救。
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因她晓得陆聘兰不会懂。
这大概是她和吴有作为兄妹能拥有的唯一的默契。
“…你们好好谈,”吴晴挂断视频前尽量放低姿态,小心又恳切,“我是个自私的妹妹,如果你们俩最后还是要分道扬镳,我也希望你不要恨他。”
吴晴刚一挂断,吴有就出现在陆聘兰视线里。
他本站在远处街角,看她放下手机才朝她所在的露天咖啡厅走来。
他身形纤瘦又挺拔,面容刚毅又柔和,眉目刻着年纪和经历带来的沧桑,眼神却还很赤忱。
说赤忱可能不太合适,这个词常被用来形容少年,而他已在而立和不惑的中途。
他左腿有些跛,因而走得不快,但认定了目的地后行走起来,会自动与街上来往光鲜的红男绿女分隔开来,仿佛上帝挑选了他要他做芸芸众生中注定不同的那一个,后又反悔将他遗忘,却不忍真的让他泯泯然湮没在人海中。
当然,这都是幻想了。
陆聘兰看着吴有一路向她走来,最后在她面前的藤椅上坐下,突然想起读本科那会儿上心理学公选课,授课老师曾经解释过一个术语,叫晕轮效应。
这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在旁人眼里,吴有也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是她自以为是的爱情投射,才让吴有变得与众不同。
“朗朗安置好了?”她主动开启对话。
“嗯,在便利店,老板娘替我看一会儿,我回去顺路接他。”
吴有精神不太好,眼底有明显的青黑。
“那就好。
喝点什么?”“我不用,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来点。”
陆聘兰摇摇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吴有停了一停,声音低了些许,“…昨天是我轻率了,我说的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聘兰想尽可能平心静气地说话,要像个体面的成年人,可再一开口,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地变得尖锐,“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我想的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吴有一怔,“不是,我……”“你等一等,先听我说,”陆聘兰抿了口咖啡,默了默组织语言,“我之前谈过两个男朋友,我爸妈管得严,我一直到了大学才开始谈男朋友,可那会儿我眼神不好,谈了个渣男,听说我被猥亵犯跟踪,不仅没有替我出头,还反问我有没有让人得手。”
她脸上飞快地闪过虚弱的笑容,“对,就是那个后来被你制伏的猥亵犯。
我听孙贺黎说,你当时还受了伤?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吴有不明白陆聘兰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他遗忘了的陈年旧事,他甚至都认不出自己身上哪道伤疤是当时留下的,因此她的道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看陆聘兰情绪不佳,怕她愧疚,他思量了一下又补充道,“再说,我受伤也不是因为你,你说当时晴晴也在那所学校住,所以我应该是为了她才动的手。”
他自以为解释得清楚,但陆聘兰看他两眼,还是讽刺道,“吴晴说得对,你真的很不会说话。”
吴有神色一赧,语塞了,“……”陆聘兰移开视线去看马路边的一只橘猫,隔壁就是猫咖,估计是从那里跑出来的,“第一段恋爱是我甩的别人,第二段就成了别人甩我。
他人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在一起有挺长一段时间,但快到毕业就不对劲了,他接受不了异地,也没信心和我一起留在N市打拼,在我爸妈的压力下,他就和我分手了。
我刚遇到你那天,就是因为过不去这个坎,想去投河。”
吴有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好沉默地看着她。
陆聘兰转过头,“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爸妈给他的压力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们不是非要我未来的对象多么有钱有势,他们只是希望看到一个男人捍卫自己爱情时最基本的决心,如果连这点决心都没有,那组成家庭后要面对的无数矛盾,只会让两个人越来越远。
现在想想,他和前一个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没有担当。”
“阿有,我承认我对你的喜欢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