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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走。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可是你找我……我们之间还有交易,孩子的事…不、不能反悔……你想要我做什么,要告诉我,我不想你一直这么不开心。”

这话并不陌生,几年前吴有刚来孙宅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我是非要留下来的,所以你想要什么要说出来,我都愿意做。

诸如此类。

一模一样的逻辑。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吴有还有几分隐而不发的硬气,打定了主意要赖在他身边,无所谓他的态度如何,看起来低眉顺眼,实则绝不妥协。

而现下躺在他床上的吴有却无处不露怯,明明毫无底气,也仍要装出一副“你赶不走我”的架势。

房里的加湿器飘出带着淡香的水雾,暖黄灯罩笼着幽幽的光,厚重的灯芯绒窗帘把席天幕地的春雨挡在落地窗外,只有沉闷的春雷声若有似无。

气氛难得的静谧和缓。

“我以为……”孙贺黎眯了眯眼,看着吴有微垂的眼睑,不太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吴有抬眼看他,目光一如既往地专注,落在在灯光里,又带了几分缱绻。

孙贺黎心口一跳,话到嘴边生生打了个弯,“没什么,你睡吧,别乱想。”

可他走不开——吴有再一次拉住了他,不仅拉住了他,还顺势坐直,顿了顿,缓慢地解开了自己的领口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衣襟大开,露出瘦削的上半身。

大约是身上还在发寒,他脱掉衣服的时候明显打了个寒噤,手臂上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

见孙贺黎没再有离开的意思,他又掀开了被子脱掉裤子,全身上下只剩了条内裤。

他跪坐起来,扯着孙贺黎的手掌往自己上身摸。

很奇怪,资料上写吴有这几年都从事户外体力劳动,身上却很白,甚至显出一点病态的苍色。

孙贺黎定定看着吴有的动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们前几天才做过,吴有胸膛上、肩膀上还有没消退的被他啃咬的痕迹,不算严重,却很显眼。

他天性里不是暴虐的人,面对吴有却总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你现在做这些,倒比以前熟练很多。”

孙贺黎伸手抚过吴有依然红肿的乳头,又慢慢使力碾压,手下的人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但我没有兴趣。”

孙贺黎松了手。

吴有猛地抬头看他。

“……”孙贺黎没有说话,只避开了他的目光,似乎在懊恼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吴有紧盯着孙贺黎别开的侧脸,神色竟有些急切了。

他脑子愚钝又口舌蠢笨,关键时刻总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心头一急之下,只好直起身按住了孙贺黎的肩头,把人压到在床上,闭着眼吻上去。

“…唔!”孙贺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没有挣扎,甚至松开了齿关,任由吴有柔软的舌顶进来搅动。

这是他们第一个深吻。

此前要么是他嗜血一样咬破了吴有的唇舌,要么是吴有抿紧的嘴被他手指强行掰开亵玩。

象征动情的亲吻从不存在于他们之间。

吴有的舌头和他发烧的身躯一样热烈,眼睛却紧紧闭着不敢睁开丝毫,不知在害怕什么。

从孙贺黎的角度看去,还能发现他不长的睫毛正在颤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也虚虚蜷曲着没有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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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不用什么力气就把吴有从自己身上掀开。

而他已经下意识把手捏在了吴有肩头。

口腔中的软物又一次温柔地扫过齿列,舔了舔上颚粘膜后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勾连起他的舌头,恳求一样邀他共舞。

明明是吴有趴在他身上压着他,他却恍惚觉得,这人已经匍匐到了地底与尘土做对,只消他手上一用力,就能被打入地狱。

“贺黎……”在他犹豫的片刻,身上那人总算微微睁开了眼,边笨拙地换气边喃喃地唤他,看他没推开又不管不顾地继续吻下来,大有绝不放弃的势头。

算了。

孙贺黎听见自己心里清晰的一声叹息。

他松开唇舌,用力捏住吴有的肩膀,翻身而上。

吴有瞬间浑身僵直,喉间发出一声含混的呻吟。

被褥被推挤到了床脚,他也不管不顾了,手像有了自主意识似的从身下人柔韧的腰身摸上去,虎口用力卡在那人下巴处,眯了眼狠狠咬住那片已经被濡湿的下唇。

吴有吃痛地一颤,却顺从地张开嘴,手勾上他的肩膀,双腿也自发分开,攀缠在他腰间,小幅度磨蹭着。

身下一阵酥麻直冲天灵盖,孙贺黎眸色骤深,他猝然伸手把吴有的右手拉住反扣在头顶,另一手拉下裤链,拨开内裤边抠挖了两下那人还干涩紧闭着的入口,粗着呼吸挺身而入。

睡着前孙贺黎最后的记忆,是吴有涣散的眼神、微张的唇和落在耳边幽幽的呜咽。

这一夜后,吴有在床上躺了两周,高热反反复复,人也总是昏睡。

孙贺黎请了私人医生到家里给他看病,梅姨跟着忙进忙出,焦急之下终于也确认,原来自己之前的担忧都是真的。

在孙家服侍多年,她多少也猜到孙贺黎和吴有之间的关系不单纯,只是几年后回转,吴有身边带了个女儿,她就安心下来,以为他们当年的纠缠不过是少年人的荒唐事,最终还是会回到正道上来,没料到,吴有回到孙宅的第二天就下不来床了。

这会儿孙贺黎正接过她手里的棉签,蘸了水给吴有润嘴唇,动作说不出的小心,可脸色怎么也说不上好看。

“先生……”她最终还是开了口,顾不上僭越,此刻的她只觉得这俩人的相处让她心里拧巴得厉害。

“怎么了,梅姨?”“阿有他…嘴笨,人也老实不会来事,他要是惹你生气了,你也别和他多计较,他对你没坏心的。”

这眼见得是在给吴有求情说好话了,孙贺黎手下动作没停,也没接话。

看他不反感自己多嘴,梅姨又继续劝,“梅姨啊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都是好孩子,关系虽然好好坏坏,但互相陪着到今天还能在一起,怎么也是有缘分了。

梅姨老了,跟不上朝代了,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只晓得能有人不离不弃地陪着是天大的福气。”

孙贺黎捏着棉签不动了。

梅姨又替吴有掖了掖床脚的被子,轻声地叹气,“朝勤那孩子…走得早,梅姨知道你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可你不好受了能把气撒在阿有身上,阿有他不好受了能对谁撒气呢?”“梅姨,别说了……”孙贺黎动了动嘴唇,声音很哑。

“梅姨不是在怪你,”她看着面前终于露出痛苦神色的男人,心口酸涩,“你从小就心软,马路边的流浪猫一只两只都要捡回来养,家里的滴水观音枯了都能让你难过好几天,更别提要伤害别人了。

阿有这个样子……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我没有,”孙贺黎攥着棉签,不自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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