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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要看命。”
吴晴听了这像极敷衍的话也不恼,只是终归说不下去了。
她这两年对孙贺黎的态度一直说不上好。
“准备去面试?”孙贺黎换了话题问。
“嗯,马上毕业了,总得找工作。”
“不继续读书了?”孙贺黎缓和了脸色,他对那个孩子的坏脾气犯不着冲着吴晴发泄,“你这个专业最好还是读个研,没必要急着就业。”
吴晴摇头,“要读研我去年就保研了,现在再说也晚了,还是工作吧,总不能一直拖累我哥。”
“出国呢?晴晴,这是你的前途,你自己要想清楚,你哥他也绝对会尊重你的选择。”
孙贺黎敲了敲方向盘,语带责备。
“我哥哪有这个钱供我出国,再说了,闹闹还要手术,顺利的话明年就要上幼儿园……”她又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出国。”
“钱的事我可以给你想办法,这是大事,和你哥哥商量一下再决定。”
“不用了,”这下轮到吴晴抢白,“不跟你说了,我要来不及了。”
孙贺黎也不继续劝,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确实也多说不了什么。
可油门刚踩车身还没开出几米,又听见小姑娘急冲冲跑回来喊他,“你、你等一下!”孙贺黎停下来回头,“怎么了?”吴晴喘着气,急着开口,便有了几分久违的骄横,“我不知道你和我哥谈了什么条件,但我是闹闹的姑姑,欠你的人情我也能还!我马上就毕业了!这几年我哥他…他过得不好,身体也……”说着她眼睛一红,抿了抿嘴,“…总之就算是他之前对不起你,这么几年也该够了,你、你不能再折腾他。”
孙贺黎看着面前强自镇定的小姑娘,蓦然就想起十几年前吴有读书时的模样,一样的逞强,一样的护短,一样的再怕再慌也要拿起大人的腔调,挡在危险面前把在乎的人护在身后。
他看了会儿面前的女孩,鼻子发酸不知是为了谁,“晴晴,你长大了。”
吴有抱着已经睡着的闹闹下车时,天边传来轰隆隆两声雷鸣,眨眼间大雨说下就下。
“爸爸……”闹闹在睡梦中被雷声惊得抖了抖,皱着脸小声呻吟着直往他怀里钻。
“乖,不怕,不怕……”吴有拍拍她的小脑袋,又贴脸安抚地亲了亲,索性也不去找包里的伞了,只赶紧脱下外套兜头罩住孩子,另一手提着行李包快步朝孙宅走去。
开门时,梅姨就看到面前站着浑身是水哆哆嗦嗦的吴有。
她定眼瞧了会儿,才把他认出来,“阿有?你是阿有?!”吴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得说话都不利索,眼睛却是带笑的,“梅姨,是我。”
“快、快进来!”梅姨可算反应过来了,赶紧把人拉进屋,又小跑着去拿干毛巾,念念叨叨,“怎么淋成这样了?可怜的…快擦擦!诶?!这、这是……?”吴有接过毛巾草草擦了把脸就不管了,转而小心地把胸口一坨包得好好的衣服散开。
“这这这……”梅姨慢慢张大了嘴,满脸惊讶地看着衣服里露出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闹闹此刻已经迷瞪着眼睛醒来,蹭着吴有的手心有些闹觉,“爸爸…好睏……”一声爸爸似乎比春雷还吓人,梅姨这下彻底傻眼了,“阿有,这小囡是你的小孩?!”吴有有些不敢看梅姨的眼睛,只点点头,伸手抱了闹闹进怀里哄,“宝宝乖,我们不睡了好不好?等一会儿吃了晚饭再睡,嗯?”小孩趴在吴有肩头狠狠打了个哈欠,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却还乖巧回答,“好~”“快去换身干净衣服,这么穿着要生病的!梅姨帮你抱着小囡,”梅姨坐下来把毛巾重新搭上吴有的背,又去摸孩子的脸,“乖囡叫闹闹,对不对?”梅姨生得慈祥,又一手带大了孙贺黎,是顶有孩子缘的人,就连一向见了生人都会害羞的闹闹也不怕她,反而点点头,主动喊了声,“奶奶好~”吴有想了想,确实不该穿着湿衣服抱着孩子,“那…梅姨,麻烦您看一会儿闹闹,别让她再睡着了,可以喂她一点热水,我去换个衣服就来。”
吴有浑身湿透,行李包里包在孩子衣物外层的替换衣服也无一幸免,于是他只好上楼进了自己原来住的隔间,妄图能找到一两件旧衣服。
本以为要空手而返,没想到一打开柜门,却发现自己当年没带走的衣服全都整齐挺括地挂在衣橱里,一换上还能闻到淡淡的果木熏香。
他当时对外说是做保镖和生活助理的,因而衣服也大多是衬衫制服,虽是普通制服,却也件件都量身定做,尺码都是刚刚好的,用管政的话说,好歹是做特助的,总不能穿得太寒碜。
只是没想到,眼下再穿回几年前的衣服,竟会因为太大而显得不合身,他拎着空落落的腰身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真是瘦了不少。 w?a?n?g?址?f?a?布?Y?e?i???ù?????n?2?????????????????
心里感念之下,他顺手打开衣橱侧边的抽屉,果然里头还好好躺着他以前用过的手表。
是孙贺黎忘记扔了吗?还是说了要扔梅姨却没有照做呢?或者,是根本不在意,所以也根本不会想到要把他的东西处理掉?吴有坐在床沿边扣表带边出神。
…这个房间……跟他住着的时候一模一样,衣服是他穿过的,被褥却换了新,床头台灯没有一丝灰尘,就连书桌上,都还堆着几本旧书,码了几支原子笔。
那旧书是他刚来孙宅时向孙老先生讨来的——他文化水平不高,没看过什么名篇巨作,人又抠,自然也不会想着要花钱买书看,于是那会儿孙老先生问他有没有什么缺的,他就说,不如把书架上那格子旧书给了他。
他只是随口一提,孙老先生听了倒很高兴,说他儿辈孙辈那么多个孩子里没一个像他这么有眼光的。
其实吴有不过是想闲下来能翻一翻打发时间罢了,看书起码是个不花钱不占地方的消遣,老先生把书给了他这样大半都看不懂的文盲才真是糟蹋了书。
“你在想什么?”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吴有慌神之下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摸后腰。
这动作孙贺黎不陌生,他们队里的人都有这样的反应,他从前见林朝勤做习惯了,“是我。”
吴有见来人是孙贺黎,摸枪落空的手尴尬地放下,“你回来了。”
“怎么不等我去接你?”孙贺黎随手脱了外套,又解开了领口衬衫的扣子,“舍得让孩子跟你挤绿皮车遭罪?”“我买的快车票,有座位……”吴有接了话才意识到什么,“你去等我了?对不起,我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的。”
“…算了,”孙贺黎摆手,摸出手机来,说,“把你手机给我。”
吴有看着孙贺黎拿过自己的手机,往里面输了些什么,又递还回来。
“我在N市常用这个号码,你之前打的那个是工作号,平时没事不要往那个号上打电话,打了也不一定找得到我。”
吴有捏着自己的手机,没有说话,微微垂头低眉顺眼的模样一如多年前。
孙贺黎一时也不知道还要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