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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水能喝上一天。

他也不看报玩手机,更不会和人聊天,只管一个人占着一个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

等到一天事毕,孙贺黎出去应酬,他还要代替了司机的职责把人送到寻欢的地方去。

泊完车就去便利店买份便当,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完,又买瓶水继续发呆。

也时常碰到有“下半场”的情况。

孙贺黎接手了孙家大部分的家业,虽然早年闹出些不体面的混账事,但眼下已然是孙老爷子定下了的继承人,明里暗里多少人都把他当佛供着讨他欢心,自然也少不了要往他床上送些新鲜的男男女女。

吴有第一次见到这种“下半场”时还憋红了脸不肯让醉酒的孙贺黎进房间。

孙老爷子交代了的,外面的人不干净,更别提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知道会用些什么下流手段,让吴有留个心眼多拦着些。

可推搡不过一两分钟,孙贺黎醉着眼睛瞧他,几句话就让他噤了声。

孙贺黎说,诶,吴有啊,你以为你谁?他们送来的,最次都是一晚几万的身价,身材相貌甚至学历,哪样拿不出手?你呢?你有什么?老爷子让你跟着我,你就真以为自己能管我了?那会儿孙贺黎笑得荒凉,眼里空落落的,一边吻着怀里的温香软玉一边喃喃,能管我的人早就死了……是你…是你害死他的啊……吴有再听不下去,僵了手脚退出房间,靠着墙瘫倒在地。

他抬起手捂住脸,只觉得心口痛得几乎要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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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他再不敢多说一句。

眼下,又是“下半场”。

地点在CBD旁边的一家洲际酒店,是孙贺黎常去的地方,巧了,也正是吴有第一次送孙贺黎去的地方。

更巧的是,这回送来的人,瘦高个儿,平头圆脸大眼睛,嘴边半个酒窝,又一身卫衣运动衫,套了件土黄色的羽绒服,年纪估摸着不超过20岁。

吴有刚一打眼便下意识去看孙贺黎,孙贺黎果然脸色大变。

原因无他——眼前这人,长得活脱脱是个林朝勤的翻版。

看见来人,那男孩局促地站起来,憋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开口,“孙、孙总,我叫林迟,你可以叫我小、小林。”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这林朝勤的翻版竟然也姓林。

“你……”孙贺黎下颌绷紧,眼里一分醉意也无,咬了咬牙才又问道,“你是谁送来的?”那叫林迟的男孩捏着自己的衣角,脸更红了,窘迫得很,“刘总。”

吴有喉头发苦,本已经准备退出房间,听到这里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脑子里转上一圈,能叫得上名号的刘总数来数去只有刘岩,楚家的爪牙。

而这家大业大背景又复杂的楚家多年来与孙家都不对付,如今的当家人楚锦锋也是个刺头小辈,抢起同行生意来毫不讲情面,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何况两个月前,吴有还因为一些不方便和孙贺黎明说的原因和楚家人动过手。

眼下刘岩塞人塞到孙贺黎床上来,十有八九是楚锦锋授意,这授意多半也来者不善。

“贺黎……”吴有忍不住想出声提点。

孙贺黎却视若罔闻,他径自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坐,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朝林迟招手,“你坐过来。”

“贺黎,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今晚孙老先生会过来。”

吴有看了眼正在偷偷看他的林迟,继续说道。

孙贺黎终于肯看一眼吴有,皱着眉一脸不悦,“你怎么还在这里?滚出去。”

转头又对着林迟,“怎么不过来?你怕我?”“我……”林迟看了眼孙贺黎,又看向吴有,最终还是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我不是害怕,只不过刘总说了只有一个人的。

你们…你们两个人,不、不行的。”

孙贺黎愣了愣,反应过来,看着林迟红到滴血的耳垂笑出声来,他伸手揽过林迟细长的脖颈,张嘴吻了下去。

“唔!”林迟明显慌了,手下意识想推拒。

吴有被这一幕刺到眼睛发痛,拳头捏紧,终于拔腿离开。

房门关上时,孙贺黎浅尝辄止,眼里已经有明显的情欲,却没有再继续。

林迟强装镇定地舔了舔嘴唇,想做出个勾引的动作,脸色却不可抑制地由红转白,“……一个人没问题……孙总,您想什么姿势,我都、都可以。”

“不用,”孙贺黎却摸了摸林迟的嘴角,目光不知落到哪里,眼睛里笑意寒凉,“你和他果真很像。

明明害怕,还要逞强。”

这一晚,孙贺黎没动林迟,只让人洗了澡睡觉。

不是没有心思,毕竟是那么相似的人,放纵一点,甚至都能骗自己是那个人活过来了。

他多少个夜晚求而不得的鲜活陪伴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他不能。

旁的人他都可以下手,尝一口鱼水之欢,各自欢喜。

哪怕是他曾经盲目地恨之入骨的吴有,他都能当床伴看待。

可林迟不行。

唯独和林朝勤长得如出一辙的林迟不行。

孙贺黎自诩活得清醒,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他如何不懂,可当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他才终于愿意承认,林朝勤是真的不在了。

皮囊再像又有什么用呢?不是林朝勤终归不是。

若是把林迟睡了,他该把林朝勤置于何地?有一次就有无数次,那之后是不是就会忍不住把林迟当做林朝勤的替身放在身边了?放身边久了是不是替身就能代替了正主了?他是不是就能堂堂正正地移情别恋,觉得没了林朝勤也不过尔尔了?那他珍而重之甚至不惜为此寻死觅活的十几年感情又算什么?不行,不能这样。

他孙贺黎活了快三十年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唯独为这点感情的坚持还算看得过眼,宝贝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能就这样作践。

孙贺黎看着林迟夜色中的睡颜枯坐一夜,满心满眼的疲惫。

把人送走时,孙贺黎往林迟手机里输了个号码,说,“以后别做这个了,你要是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吴有却没能看到这一幕,等他第二天恢复意识,已经无暇顾及孙贺黎和林迟的事。

他刚想动动手脚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半空,受过伤的手腕感觉比较迟钝,但发紫的手指尖告诉他自己起码已经被吊了好几个小时,两条腿则以一个诡异而羞耻的角度被拉开定在地面两枚指头粗的钢钉上。

粗粗扫一眼周围,大概是个废弃的工地,角落里还堆着没用完的建筑材料,印着F打头的商标。

吴有心里有了些模糊的计较,闭起眼来。

头痛得像要裂开,他一边扭动着僵直的手腕试图让血液流通,一边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哟,醒了啊。”

一把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有浑身一凛,多年养成的警觉性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停止挣动,转头去看。

那人中等身量,穿着夹克工装裤,脖子处漏出一片狰狞的刺青,五官却很端正,眉眼甚至可以称得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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