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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行政把这条写下来!你出了这扇门就不是乔家的人,你被除名了!”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个可悲的老头,竟然以为她多在乎似的。

乔雨顺闻声而来,在走廊里逮着她。

“他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他问。

“来发疯的。”雨宁朝身后的房间白了一眼,轻描淡写。

“你这是打算去哪儿?”乔雨顺看着她手里的包。

“离开。”

“还回来吗?”

雨宁伸出手,拍拍他的肩:“以后,这儿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小心点,少惹他生气。”

“那是不可能的,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惹他生气。”乔雨顺低下了头,“那你……以后准备……”

雨宁笑了,她整个人转过来,眼神真诚地看着弟弟:“倒轮到你为我担心了?谢谢你,小顺,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是我的福气。”

小顺看着她:“老姐,如果以后……”

欲言又止。

雨宁最后抱了他一下,走进电梯,长发被电梯开门的风掀起一角。她站在电梯里朝他挥挥手,然后银灰色的电梯门慢慢合上了。

乔逊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他:“你姐她人呢?”

“她走了。”乔雨顺绕过父亲,径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你也该走了。”

一对儿女突如其来的叛逆,让乔逊谦非常不适应,他甚至有些懵了,随之而来是深深的无力感。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自己的影响力已经不足以让他们表现出应有的尊重,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家庭的分崩离析,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看来,关键的时候,还是得拜访一下老朋友。

乔逊谦知道梁楚秋对自己孩子们的影响力,赶他走虽然是他自己的意思,但真正的执行者却是雨宁,因此,他完全可以把事情在她身上推得一干二净,再把老梁召回到身边二次利用。

他本想可能自己和他之间一定会有一场虚与委蛇的推卸和解释,可没想到梁楚秋居然爽快地答应在自己家里见他,仿佛他完全不在意被他们视若敝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乔逊谦不由得推测他一定过得特别惨,惨到生活已经不给他留有讲自尊的余地,于是更加轻贱他的大度。

“你气色看起来不错啊!”

惊讶于他受过枪伤竟能恢复得如此之快,看到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乔逊谦脱口而出。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又没伤在要害上。”

他们走进书房,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坐了。梁楚秋坐下的时候轻微皱眉,动作很慢,似乎还会拉扯到伤口,而乔逊谦则有些心绪不宁,一直在轻轻地抖着腿。

“前段时间,小女不懂事,做事欠分寸了,我替她向你道个歉。”

他脸上表情生硬得像个泥壳,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的笑容不是发自内心,连伪装都懒。

“我一知道这个事就立刻把她教训了一顿,我说,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梁总是我们公司的股肱之臣,这样的行为是会伤了老员工的心的。”

他的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似乎有些颤抖。

“老梁啊,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跟你,我也不玩虚的了,直接说吧,你愿意再给乔杉个机会,回来带带我那不成器的儿女吗?”

梁楚秋不置可否地垂下眼,拍去黑裤子上沾着的一小粒茶屑。

乔逊谦的表情显而易见地焦灼起来,他抬手擦了擦鼻尖,又挠了挠耳廓。

“是不是到你喝药的时间了?”梁楚秋说。

老乔吃了一惊,因为吃药这件事,自己一直都掩饰得极好,除了家人和管家,几乎没人知道,可他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不不,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吃药。”

“老乔,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在我面前没必要逞强,小顺都告诉我了。”

说着,他走到外面,拿着一个两根手指大小的玻璃樽回来放在老乔面前。

“喏,这就是你日常用的药,我这里一直备着。”

乔逊谦释然一笑,原来他的忠诚已经叫他习惯于关心自己的一切,包括日常用药。他要他走他就走,要他来便来,兔死狗烹也好,临危受命也罢,只要是乔杉呼唤,他就会像一条老狗那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因为他已经习惯于这样,把自己,当成他们家家仆。

老乔接过小杯子一饮而尽,放下的时候,感觉浑身松快。

然而对面那个男人的表情却开始变了,像是有朵乌云忽然遮蔽了他的眉眼,他的眼窝变得更深邃,有什么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爬上了他的眉角。

“现在你可以听我说一会儿话了吧?”

他把刚被乔逊谦放下的那只玻璃樽移远,放到老头子够不着的地方。

“介意吗?只是我以前吃过亏,现在看到玻璃器皿总有些害怕。”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背后伤口轻微的刺痛让他皱了下眉,随意地翘起二郎腿,一手搁在椅背上,一手放在桌上。

他说:“你知道吗,老乔?我是从来不介意被人利用的。有人利用我说明我有用,有价值。我很高兴被你利用。但利用完就把我当傻子,然后扔掉,抛弃,以为可以完全不在乎我的感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可就不太厚道了。”

乔逊谦觉得喉咙有点发苦,但脸上还能保持他皮笑肉不笑的礼貌:“哎呀老梁,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呀?我乔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呀?你要是有什么牢骚,都可以和我直说……”

“瞧你说的,报酬够是够,不过比起我为你们家做的,比起我母亲为你们家做的,还差远咯!”

“你说李妍?”

乔逊谦的老脸忽然显出一种难看的死灰色,同时越发觉得口渴得难受。他一边扶着喉咙,一边剧烈地干咳起来。

“水……水……”

梁楚秋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不能喝水,忍一下就过去了。”

他继续说:“说到我母亲李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逊谦的脸色已经显而易见地灰败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喉咙火烧一般。

梁楚秋看看手表:“你时间不多了,我得快点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最近恢复了力气,精神好多了?告诉你吧,那都是你的好妻子给你留下的。”

“在陆唯佳的配方里加罂粟碱,是你下的命令吧?正因为有一味致瘾成份,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卖得这么好。并不是药效有多好,而是她们都依赖上了这种药。”

“依赖上一种药是什么感觉?大概就和你刚才看着我手里的玻璃小樽一样。我早就买通了你的管家,让他在你每顿的药物里加上一些,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感觉很好?这并不是因为你恢复了健康,只是致幻剂的作用。”

“你心痛吗?你心痛的是你自己的毒瘾,还是你亡妻被玷污的配方?我敢说这些年你靠这挣了不少钱,你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根本不在乎。”

“你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你母亲吴珊珊吧?你一直想让她为你骄傲,慢慢的,这就变成了你身上的一种烙印,你从来不敢违抗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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