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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宁叹了口气：“对不起小顺，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帮你。如果你坚持要一意孤行的话，我是不会让他进我们家门的。等到他像伤害我一样伤害你的时候，相信我，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你会受不了的。”

乔雨顺心底猝然涌起一股叛逆，他简直无法相信一直以来最支持他的姐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谁说他一定会伤害我？谁说我会受不了？你不过就是早上被他骂了以后怀恨在心罢了！”

雨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没有那么容易记仇。可是小顺，我是真的为你好啊！”

乔雨顺真想坐上时光机回到昨天，制止正准备给老姐打电话的自己。

“全世界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就是他了！”

“小顺，难道我会伤害你吗？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乔雨顺将椅子往后退了一点，站起来：“我只知道，那天我到公司来，告诉你我开始跟着梁老师学习的时候，我期待着你会对我说些鼓励的话，为我感到骄傲。但是你没有，因为在你眼中，我似乎天生就应该是没用的，值得同情的，游手好闲的，这才是我正常的样子，这样才能显得你更优秀。”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大概不会想到，对别人有用曾经对我来说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全世界没有一个人需要我，只有他！说实话，光是为了这一点，我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更何况，他待我也是真心的，我现在离不开他了。”

他咽了口唾沫，低头郑重其事地望着雨宁：“他需要我，恰好，我也需要他。家里大概不缺我这个添堵的，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准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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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梁楚秋走进卫生间，挨个儿检查了所有隔间，在确定没有人以后，他锁上厕所的门，接起了瘦子的电话。

“老大，你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你不还是打来了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显然是在琢磨他是真的生气还是普通揶揄，只是梁楚秋没时间等他琢磨完，把雨宁和乔雨顺单独晾着总叫他有点不放心。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是是是！”瘦子忙不迭地答应着，“老大，是这样的，还记得上回惊鸿山庄的那条线索吗？”

“嗯。”

“我一直在跟进。一开始我和黑猫都怀疑是不是来了新毒枭，我们分头去调查了几个以前的分销毒贩，就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进度有点慢。不过，这两天我还是有收获的。”

“继续。”

“老大，这个在电话里讲不清楚，讲了你也不会信我的，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比较好，我现在就在以前的仓库。”

梁楚秋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或许先吃完这顿棘手的饭来得及。

“我大概一两个小时以后到。”

他洗了手，从厕所里出来，一边从西服胸前的口袋里好整以暇地抽出方巾把水擦干，一边大步向他们的餐桌走去，没想到却被乔雨顺半路截胡。

“走，我们回去。”

男人一愣，看着他脸上眉毛鼻子都气歪了的表情暗自发笑，幸好最后忍住。他清清嗓子，努力压下自己口幸灾乐祸的口气：“怎么，饭不吃啦？”

“让她一个人吃去，小爷我不奉陪。”

“她可是你姐啊，你不是说从小到大，就她待你最好吗？”

乔雨顺抬起眼皮看着他：“好！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记得跟我翻旧账，姓梁的，今天你就一个人回去吧！”

梁楚秋急忙退让：“我们回去，现在就回！”

乔雨顺拧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两人快步走过停车场，找到自己的汽车。

这会儿乔雨顺倒不急着回去了，他往车门上一靠，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刚准备点，就瞥见梁楚秋在旁边轻轻皱着眉头。他犹豫了一秒，默默把烟塞回盒子里，从开着一条缝的车窗塞进去，看它落到座位下面。

“你知道吗？我今天才发现，你对我，比家人还重要了。”他站直身子，双手插兜，很认真地说，“所以，你最好跟我说说清楚，你和我姐，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楚秋不太愿意忆起那些事情，因为它们对他来说既不光彩也不值得，不过既然从不放在心上，那说出来倒也无妨。

“我二十多岁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是老乔的助理，他让我每天放学的时候去接雨宁回家。”

那时候的雨宁，是个古灵精怪的十岁小女孩，而梁楚秋，还是个害怕犯错的菜鸟。

雨宁喜欢问一些刁钻的问题，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可怕的，你无法分辨哪些是她真的不懂，哪些是她为了让你窘迫而明知故问，总之，那时候的雨宁总会拿一些不敢向父亲提出的问题来刁难梁楚秋，因此每天接她的那一路上，都是他的大考。

在认识三个多月后的一天，雨宁把书包往汽车后座上一扔，钻进来，斜斜地躺在后座上，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胯，就着这个对小女孩儿来讲有些怪异的姿势说：“喂，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当时很尴尬，他不想对雇主的女儿出柜，也不想自己的回答被年轻的小姑娘当成是什么暗示，他只好假装没听见，继续埋头开车，一边又担心自己红透的耳廓会走漏了心思。

“你怎么不说话？”小姑娘接着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梁楚秋只觉后背发凉，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解释，才能既不伤害她的感情，又能灭掉她对自己的任何幻想。

雨宁继续叨叨：“我觉得你很帅，是我喜欢的样子。你和我们班那些男生不一样，十几岁的男孩都是蠢货，整天就知道打架。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梁楚秋握着方向爬的手都有些出汗：“你还小，不要轻易对别人说喜欢，知道吗？”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我长得比其他同学都高。老师也说我很聪明，他们说，我的想法很成熟，已经像大人一样了。你不相信我吗？”

她从座椅上爬起来，站直身子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伸长胳膊去摸梁楚秋的脸，吓得他方向盘一抖，差点撞上路边的垃圾桶。

“乔雨宁！”他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向她发火：“这样做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小女孩毫无悔意：“不就是出车祸吗？我不怕的。”

“你不怕我怕！你不能那么自私！你有权看轻自己的生命，但你决不能毁掉别人的。”

雨宁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听到他这样的口气，被吓得泫然欲泣，圆圆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她抽抽搭搭地说：“我就是……就是喜欢你，想跟你……表个白，你为什么要凶我？”

嗐，女人啊！

梁楚秋摇摇头，心又软了。他在路边停车，开门坐到后排，拿出手绢替她擦擦眼泪。

雨宁忽然埋头到他怀里，小拳头揪住他的衣领：“你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