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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打了个喷嚏。

乔雨顺对即将开始的学徒生涯还是充满期待的，他觉得自己再怎么不济，也至少是乔逊谦的独子，总不至于真让他从底层做起吧？

吃过早饭，梁楚秋的黑色SUV准时出现在门口。乔雨顺整了整衣襟，人五人六地打开后座门钻了进去，还特意往里挪了一点，给老梁腾个地儿。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老梁就把司机打发下了车，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咦？今天你自己开车？”乔雨顺趴在前座的椅背上说：“我们是去乔杉吗？”

“不去，今天带你去医院。”

从梁楚秋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他的意图，乔雨顺略微有些不详的预感：“哈？去医院？去哪儿干嘛？”

“你不是说，要我把教雨宁的东西，都原原本本地教你一遍吗？那我们就从头学起。”梁老师看起来非常认真。

“你不会，真的要培养我做医药代表吧？”乔雨顺简直难以置信。

“医药代表怎么了？眼下公司里需要的只有两类人才，一类是搞科研的，一类是搞销售的，其他职务都是从这两类人当中选拔上去的。让你去搞科研，你行吗？”老梁真的拿出了一副严师的派头：“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学，要么滚蛋！”

乔雨顺心虚地低了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不说话了。

梁楚秋暗自一笑，发动了汽车。

三十分钟以后，他们来到了D市区的一家三甲医院。

梁楚秋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挑了几盒最近公司主推的新药装进自己的公文包，然后往乔雨顺手里一塞：“医药代表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说服医生给病人开我们的药。好了，课讲完了，你去练习吧！”

乔雨顺瞪大眼睛盯着他：“这……就完了？我连里面的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跟医生介绍？”

“我相信实践出真知。如果你害怕，我可以带你一次，不过你要看好，我不喜欢重复讲同样的内容。”

梁楚秋当起老师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点儿都看不出平时那副老练圆滑的样子，甚至称得上是铁面无私了，这叫乔雨顺在心里大呼后悔，果然被他猜中了，老梁就是一劳模级别的工作疯子，一旦跟了他就再也没有可以混水摸鱼的安生日子了。

梁楚秋没有挂号，而是直接拉着他上了电梯。电梯到三楼外科，一出门，对面的墙上赫然贴着一张A4纸大小的粗体标语：禁止医药代表入内，欢迎向保安举报。

乔雨顺立刻拼命拉住梁楚秋的袖子：“你看你看，我们不能进这里！”

梁楚秋掰开他的手说：“听他们放屁。每家医院的每个诊室都会挂这个告示，可这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你觉得我们哪里像医药代表了？我们看起来和普通患者有什么不同？”

乔雨顺战战兢兢地跟在梁老师后面，一路来到了外科的候诊大厅。几排座位上都坐满了候诊的病人，还有一些人没有位子了，就三三两两地站着。前台护士站起来要求出示挂号单，梁楚秋朝她微微一笑，亮出他颠倒众生的八颗牙式标准笑容：“我和王大夫有预约的，你可以查一下。”

他的眼神像一道春日的阳光，和煦而热烈，又不至于咄咄逼人，或者显出一种色狼似的猥琐，就是清清明明的从嫩叶儿缝撒下的绿茵茵的光，清新又温柔。

护士小姐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含着笑低了头，胡乱象征性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连他的名字都没问就放他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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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顺看得是一愣一愣，不过说来，他对这个老男人的魅力早有领教，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们插队来到了三号诊室门口，里面先进去的病人还没出来，梁楚秋就告诉小顺等着。

“一会儿进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跟我顶嘴，配合我演好这场戏，听见没有？”

能有什么办法呢？既来之则安之，乔雨顺按下心里的打鼓，在前面的病人出来后，跟着他走进了门诊办公室。

一位男医生脖子里挂着听诊器，正在电子病历上写着什么，听见有不请自来的病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他挥挥手说：“下一个还没到呢，等护士站那里叫号……”

他一抬头，发现是梁楚秋，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脸上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噢呦，是你呀，快坐快坐！好久都不见你来了，我们还在猜，你大概不会再亲自来一线了。”

“哎，这都说不准的，想起来的时候就来看看，最近怎么样？一直很忙吗？”

“忙是肯定的咯，每天都有人生病，就算你们节假日放假，病人也不放假的呀，你不可能说今天我想休息了，你们都不许生病。他们不舒服了还是要来看的，有人来看病我们就得有人值班……”

王医生忽然注意到一直站在后面不吭声的乔雨顺，他非常有礼貌地打听：“请问这位是？”

梁楚秋回头看了看他，顺便向他使了个眼色：“哦，这位是我堂弟，最近他在求职，想先给他做个体检，内科已经检过了，就差外科。王大夫，你当帮朋友个忙呗！”

“哎呀，这个算什么，小事一桩，我待会儿还有别的忙要你帮，一样的。”

王大夫带上医用手套，走过来在小顺身上东捏捏、西敲敲，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再让他反过来，把衣服撩上去，看他的脊椎骨。身体发肤一圈都看完之后，王大夫重新换上一副干净的手套，问梁楚秋：“指检要检吗？”

乔雨顺一听就夹紧了屁股。

卧槽这个不要脸的老变态，居然想骗他到医院里玩这种把戏！

16:14:58

第三十章

梁楚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王大夫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指着屏风后面的一张检查台道：“躺上去，或趴或侧，脸对着膝盖。”

“不是，这……没什么必要吧？”

乔雨顺拼命用眼神向梁楚秋求救，可为人师表的老流氓居然扬起了眉毛假装视而不见。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乔雨顺心中暗暗叫苦。

他抬起一条腿跪在检查台上，双手一撑侧卧在上面，闭起眼睛准备领受这份屈辱。

“好像入职体检确实没有指检的必要哦？”梁楚秋忽然发声。

王大夫一只手刚刚搭上小顺的臀侧，立刻收了回来：“是没必要，不过有些人觉得一样来体检，不做个全套不放心。”

梁楚秋低头看了看乔雨顺，只见他脸上虽然还努力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两只耳廓却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

男人不动声色地改变了注意：“算了，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下次再说吧。”

乔雨顺如蒙大赦般从检查台上跳下来，他觉得自己离当场去世就差一点点了！

王大夫打出一张外科体检报告，签了字，递给小顺：“年轻人，少熬点夜，别的没什么。”他又转向梁楚秋，开门见山道：“我也有个不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