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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车里。袁生晴不停地喘息。因为后面疼,没法直接坐下,只能半侧着身体,尽量让屁股悬空着。这正入左一部下怀。他顺势抱住人,说:“听话对你没坏处。”
袁生晴看向前方,司机沉默地打着方向盘,对后面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他回过神,盯着后视镜里一脸蠢相的自己,嘲讽地笑了下,哪里有那么多施雨添能让他遇见。
就在这时,一辆车别到跟前。
车子后面还跟着个人,魁梧有力,正是没空吃早饭的俞济明。俞济明脸上青了一大块,边跑边喊:“阿刚,快跑!他们来砸场子的!”
话还没讲完,一堆纹身混混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撬棍,有个甚至还带着刀。头目人物跨到混混跟前,剃了个圆寸,配上满脸的戾气,活像死缓两年执行的重刑犯。
袁生晴愣住,这人竟是柴颂的哥哥。
打架斗殴黑吃黑,左一部害怕会被牵连其中,猛拍司机肩膀:“快走!”
前路被别,司机只得掉头,有个眼尖的小弟看见袁生晴,平地一声吼:“大哥,别让这车跑了,上次找茬的阿刚就坐里边,我都看他衣服了!”
柴颂哥一歪嘴:“那敢情好,省得咱们再爬楼了,兄弟们,上!”
左一部听不清他们对话,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包抄过来,急得满头大汗。相比之下,袁生晴则镇定得多,问:“你是不是得罪过谁。”
“放屁,我跟这能得罪什么人,”左一部咬牙切齿地说,“倒是你,他们是不是冲你来的?”
袁生晴淡淡道:“不晓得。不过你也明白,我最爱在外面招猫逗狗了,得罪了人都不定记得住。”
左一部一巴掌呼过去:“妈的,丧门星!”
这下打得袁生晴彻底清醒,他心念电转,提出个条件:“确实是来找我的。要不这样,你先解开绳子,让我下去解释清楚,不然他们很可能跟到家里,到时候想再撵走就没这么简单了。”
左一部冷哼:“我不信你的鬼话。司机,开快点!”
司机挂三档,飞速驶离,柴颂哥立刻跑回车上,命令小弟们紧随其后。左一部扭头,看到三辆紧紧咬住的黑车,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他妈到底招惹了谁!”
袁生晴无谓道:“不都说了,招惹的人很多,你想问哪个?”
左一部一抹汗,目光在袁生晴和后面的车之间来回移动。最终,他咬咬牙,让司机停车。
四辆车前后停住。
柴颂哥率先下车,扛着撬棍,一晃一晃地往前走。
左一部跟着下车,凑上去,从兜里掏出盒烟,满脸讨好地说:“大哥,不好意思,如果我老婆得罪了你,我给你道歉了,实在对不住。”
柴颂哥:“你老婆?俺滴亲娘,阿刚啥时候瞎的?”
左一部脸上挂不住,一个劲儿的笑。就在这时,袁生晴从另一边蹦下来,喊道:“柴大哥好。”
柴颂哥愣住:“不是阿刚吗,怎么变成了你?”
除却小腿,袁生晴由上到下都缠满了钓线,他双腿并拢,小蚂蚱似的蹦到柴颂哥跟前,摆出知情人的模样;“阿刚确实不在这里,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旁边的小弟问;“老大,这人谁啊。”
柴颂哥没搭腔,迟疑几秒,点点头:“行,你跟我走。”
袁生晴笑道:“谢谢大哥。对了,柴颂最近情况怎么样?”
柴颂哥:“老样子,跟在宫涂那个废物后面扮小女生。倒是你,怎么被绑成块叉烧的?情趣play?你不住宫涂那儿的么。”
袁生晴故作不在意:“我们先上车。”
左一部不干了,想把袁生晴扯过来,但袁生晴蹦得竟比他这个跛子走得还快,并且和柴颂哥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俩人挨得很近,对话也有来有往的,他不禁腹诽柴颂哥就是袁生晴新找的靠山,当真是又气又怕。眼见煮熟的鸭子又要飞走,他顶起胆子,冲上前拉住袁生晴的手,吼道:“不准你走!”
柴颂哥蹙眉:“这人谁。”
袁生晴别开脸,说:“一个神经病。我欠他钱,他非要让我肉偿。”
柴颂哥噫了声,嫌弃道:“原来是死同性恋。妈的,快给老子滚开。”
他抬脚左一部往后踹。
左一部哪里经得住这种直面攻击,当即仰着脸摔倒,心口火辣辣的疼。等他再爬起来,三辆黑车早跑没影了。
司机探出头,道:“老板,还走不?”
左一部捂着胸口往回赶,愤然道:“走,带我回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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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刚也早没影了。
柴颂哥折返回阿刚住处,撞开门,屋内除却残余的情/欲气息,什么都没有,气得他把玻璃制品砸得稀巴烂。
关于袁生晴,他没过问太多。兴许是顾及着宫涂的面子,还很周到地人送回家。袁生晴下了车,却没立刻进去,而是找到个公共澡堂,仔仔细细洗了遍,泡得快要晕倒才肯罢休。
该怎么解释失踪的一晚?
袁生晴站在宫家大宅前面,自嘲地想,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解释。根本没必要把这么脏的事坦诚布公,没人会对他被强/奸的过程感兴趣。
这时,又有辆车出现在大宅门口。袁生晴以为左一部又找上门了,抓着大门要翻进去。然而从车上下来的却是宫涂,以及施雨添。
宫涂面色灰败,昔日的跋扈不见踪迹,细碎的刘海挡住眼瞳,唇角紧锁。施雨添站在他旁边,被衬得皮肤更黑,五官也更显刚毅,单眼皮微微下耷,目光沉静如常。他没看到袁生晴,轻拍宫涂肩膀,说:“到家了。”
宫涂这才肯抬起脸,视线与袁生晴撞到一处。
施雨添随之看过去。
突如其来的注视,让袁生晴觉得如置油烹。他莫名开始心虚,担心有没有地方没洗干净,胳膊上的缠痕是不是还很明显,即便他临时买了件外套遮挡。可还有脖颈,昨晚这里是重灾区,吻痕连片,他只能尽量用热水泡,实在弄不掉的地方,就用创可贴挡着。
心虚得快要站不住。
膝盖发麻,手肘发麻,乃至嘴唇,也僵硬得像冰川期的石头,丁点儿都扯不动。
施雨添的目光很快挪开。
袁生晴愣了下,莫名松了口气,但更大更难消化的失望涌到眼前。
昨晚那个电话,语气真的太冲了,施雨添哪能不介意。
宫涂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你让让。”
袁生晴立刻退让几步,宫涂打开门,施雨添跟在后面进去。
竟然跟进来了——
袁生晴以余光偷觑施雨添的衣角,手压在门把上,勉力压制住想夺门而逃的欲/望,等俩人在客厅坐下,才慢吞吞地换下鞋子,闷头往二楼房间走。没两步,又停下来,落寞地扫视着沙发。宫涂正瘫坐其中,施雨添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双腿岔开,胳膊肘压在大腿上,上身微微前倾,似在沉思。
他们,昨晚一直在一起的?
不然怎么会一起回来。
总不会是买早饭的时候遇到了吧。他们手上可都没拎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