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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黄色窗帘,所有家具都盖上白布,将往日的精致和温馨粗暴地埋在下面。空气燥热,蒸得睁不开眼。

一楼一览无余,施雨添带头往二楼爬。

就在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吓得宫涂往施雨添身后躲。

施雨添沉着无比,直直注视着楼梯口,片刻后,一双娇小又苍白的脚出现在那里,雪白的纱裙半掩着单薄的身躯。

施雨添试探问道:“汤淼?”

汤淼目光呆滞,表情似被冻住了,但两颊上的眼泪,又分明在凄凄地流:“娉婷,是你来了吗?你来接我了吗?”

施雨添闷声道;“我不是乔娉婷。”

汤淼站定,双手垂在白裙子两侧。随后她攥住裙子,失望地叹息,声音因哭泣而变得浑浊:“我知道,死人是不会接活人的。”

施雨添不敢再刺激她,伸出手,劝道:“来,跟我回去。你身体还没好,得好好休息。”

汤淼无视施雨添,绕着原地转了两圈,两手没规章地抓弄着头发,本应柔顺的头发被搞得乱糟糟,接着,脊柱被插进钢板那般站定,喃喃道:“除非我也死了。”

话音未落,人便直挺挺地摔到楼下!

咚!

轻盈的白裙从眼前一晃而过,施雨添立刻奔过去。

汤淼没晕,反倒是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左一部贼眼打了个转,最后定在她胯间,喊道:“血!她流血了!”

施雨添将人抱起,厉声道:“去医院。”

左一部连连点头:“好,就是得委屈嫂子坐露天三轮车。”

“不,我们开车。”

大树下停着汤淼的车,还插着钥匙。施雨添把汤淼抱到后面,自己坐到驾驶座,启动的时候手不停地哆嗦——

就在两个月前,一次普通的送货途中,开完夜车的他被疲惫击垮,车头歪向省道旁的沟里,还把辆小货车撞得变形,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保险赔了修车的钱,可运的货因此损耗不少,他费了好些功夫才补全窟窿,a类的驾照被划成c类,无奈下只好回到家里。

其实到现在还是会怕,会想到出车祸前的恐惧。那种无法控制身体,独行在黑暗中的恐惧。心脏好像个小孩,扛着远超标准负荷的四肢,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直至倒下。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有人要靠他救命。

宫涂怀抱汤淼,不断叫她的名字,企图让她保持清醒,可效果欠佳,汤淼迷迷瞪瞪的,煞白的嘴一直翕动,重复地念叨“车辙”这两个字。

宫涂焦躁道:“怎么办啊,她还在流血!”

施雨添飞速地扫了眼后视镜,定下心神,攥紧方向盘,踩死油门,碾着草茎冲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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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这种事很提神。

因为会越找越生气。

晚上七点半,快把娱乐场所跑严了,还是没找到宫涂,打电话也没人接,牧锦方的朋友们出动好几位,每个都摇头.

这种时候再说风凉话忒不地道,袁生晴挠挠胳膊,说:“他可能已经回家了,我们回去看看。”

牧锦方坐在车上,将座位向后放倒些,沉沉地吐出口气,说:“不可能,如果真这样子,怎么还不接我电话。”

“也对。”袁生晴也跟着烦躁起来,眼睛向外瞥,余光看到群行走的黄毛。

这群黄毛很眼熟。

袁生晴贴着玻璃仔细看,鼻子被挤成饼状。

绝对没错,那晚把宫涂堵进巷子的,就是他们!

黄毛一、二、三号打头阵,后面还跟着群小黄毛,每个人都拎着头盔,互相打闹着走向停在路旁的摩托车。

正所谓有缘千里打边炉,人家请他盘新鲜的刀片,礼尚往来的,也该回请下。

袁生晴哼了声,打开车门,说:“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

牧锦方反应速度很快,当即抓住他的手,问:“你要去哪儿?”

“就去街边跟熟人说几句话。”

袁生晴没把黄毛和宫涂不对付的事情说出来,牧锦方现在情绪不对,没必要再给他添堵。

牧锦方反问:“不是要跑?”

袁生晴差点崩溃:“大哥,我要是真想跑,还会专门跟你说一声?默不作声地离开不好?我傻逼啊?”

牧锦方闻言松开手,歉然道:“对不起。”

袁生晴翻了个白眼,说:“你放心,在还清你的医药费和伙食费之前,我是不会随便走的。”

施雨添之前说过,这个男人不好惹,不要产生过度的关系。在他看来,不产生关系的基础,就是没有金钱纠纷。

“还?”牧锦方一愕,“谁告诉你这些钱要还。”

“这你就别管了。”

见黄毛们要走,袁生晴扯掉牧锦方的手,拔腿跑过去,脚踩黄毛一号的车头,痞气十足地说:“哟,真巧,在大马路上还能遇到弟兄几个,不碰头喝几杯太可惜啦。”

黄毛一号在袁生晴身上吃过亏,见状惊诧道:“操,怎么是你!”

袁生晴皮笑肉不笑:“别紧张,问你个人,问完就走。”

小黄毛们开始窃窃私语。袁生晴猛踹黄毛一号的车,众人立刻噤声。他满意地点点头,说:“前几天咱头次见的那个晚上,你堵过个男孩,还记得不。”

黄毛一号:“你说绿了老大的那个小朋友?”

黄毛二号气得敲他脑袋:“在外面不能随便说绿!”

黄毛三号扭头命令小黄毛们:“任何人不准向外说老大被绿,记住没!”

小黄毛齐声:“有!”

袁生晴对这种事没兴趣,说:“不知道,反正就一个特白净的男孩,他现在不见了,不会真被弟兄几个请去吃饭了吧?”

黄毛一号摇头:“自从上次之后我们根本没再见过他,而且老大也禁止我们对他动粗。”

袁生晴狐疑道:“真的?”

“真的。”

身后传来道粗嘎的男声。

袁生晴扭过头,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男人有一米九,壮得像熊,穿着双紫色的篮球鞋,白袜子紧紧裹住两条黝黑的毛腿,头发也是黄色,不过质量和层次看上去好很多。

“你要找宫涂?”俞济明乜斜着他,“那这可不好找,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男人床上呢,个逼浪货,一根屌怎么可能满足他。”

袁生晴了然道:“反正不在你床上就对了。”

俞济明怒道:“你找死啊?”

“哪有,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俞济明登时变脸,抬脚就踹,袁生晴后脚稍撤,轻巧地避开。如此连番踢踹都未能产生威胁,俞济明改攻上路,想掐他脖子。袁生晴矮身一蹲,反以肘部击打对方小臂。

在小弟面前抓空,丢脸。俞济明绕到袁生晴后面,胳膊一环,直接使出擒拿术中的锁喉。锁喉过度,就会变成绞杀。

俩人块头差距明显,袁生晴被扣在怀里,挣动几下仍摆脱不得,立刻后撤肘击俞济明腹部。

这是逃脱锁喉的标准反应,但俞济明并未就此认输,扯拽着袁生晴倒下,双腿交叉,压在他身上。

黄毛们看傻眼。

袁生晴也恼了,显然没料到他如此难缠,不顾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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