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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用拇指指甲使劲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以让自己不要落入更加慌张的心境中,这样反而会将事情闹得更糟糕。
“不要怕……不要怕。”
温暖宽阔的胸膛从他背后贴上来。时栖在店里只套了一件棉卫衣,里面衬着打底白衫,薄得都快像片纸了。
时栖在某些时刻,仍旧和当初是一样的。像小猫那样脆弱无助,尾巴下意识高高竖起来,需要人来抱抱他。
题鹤捉住时栖不安分的那几根手指,一根一根地从另一只手上掰下来,然后用指腹摩挲着被掐出印子的手背,把他一双手都用自己的手裹紧,“晚安的电话手表有定位装置,现在还没有被那人发现。警察已经在跟踪了,我的人已经找到了那辆车的车牌号,已经查出绑架晚安的人是谁了。”
“我们一起去把她接回来,好不好?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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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廉价汽油味很臭,时晚安在车轮滚动声中被熏醒了。
她被塞在面包车后座下方的地板上,直觉氛围不妙,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她发现手脚被束缚,但手腕以上的部分还能够转动。
而她那块电话手表并没有被前面独自驾驶的那人注意到,还安稳地待在她的右边手腕上。时晚安知道这块手表是她用来打电话给爸爸的唯一工具,题叔叔和她聊天的时候也说过,如果遇到坏人,就要将手表藏好,不要被人抢走了。
车子在路上开得并不平缓,时晚安小心翼翼地摘下腕上的表,藏进自己身上穿的小马甲背心的内口袋里,旁人从外面看是很难发现的。
她不知道那个看不清楚脸的叔叔要将她带到哪里,但这个叔叔开车开得太急了,她不敢贸然发出声音,怕这人一不小心就弄出车祸。
她一点点倚着车门挪着坐起来,视线范围内却只看得见对面车窗外那一小块蓝色的天空,还有隐约可见的路灯和树木。
车窗外的光线愈来愈微弱。车子剧烈地抖动了一阵,踩碎铁皮的声音格外清晰。接着,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时晚安让自己表现得同普通小孩一样,带着哭腔问前面那个陌生男子:“叔叔,你不要绑着我,我好疼啊……”
男人下了车,一脚踹在时晚安靠着的那扇车门上,不耐烦地说:“臭小孩,给我闭嘴!”
时晚安疯狂地转着眸子,在男人打开车门时开始呜咽,装作极度恐慌地往里面缩,却没有再大声吵嚷。
男人攥住她手腕上的绳,把时晚安拽下来。这里是一处废弃工厂。
时晚安瞄了眼这人,莫名觉着十分眼熟。既然是熟人作案,就排除了她在电视机里看到的什么反社会人格策划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时晚安默默松了一口气。
男人看上去似乎气势很足,但他把时晚安扔到水泥地上,再拿出手机,仅仅是解锁手机屏幕这一简单的操作,就输错了四次密码,手机屏幕被他按得啪啪响。
这人似乎也不是绑架儿童的惯犯。
至少时晚安手腕上打上的这一个结,她自己一个人在那琢磨半分钟就不动声色地扯开了。尽管如此,她也仍旧没有打草惊蛇,重新将麻绳缠绕在自己的手上,打上一个松垮的绳结。
那人打电话了,一开口就让时栖给他打钱,还说如果叫警察他就立即和自己同归于尽。
时晚安瘪着嘴,将脚腕放到光线无法落到的地方,趁着那人情绪失控无法顾及自己,就开始试着解开腿上的。
还说不叫警察呢,真当谁都和他一样傻呀?
还好她爸爸经常和她玩解绳子的游戏。
他开的是外放,时晚安能够清楚地听到她爸爸的声音,“……你是谁?”
时晚安激动了片刻,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爸爸现在在想办法救她出来,她不能拖了她爸爸的后腿。
只是她今天早上只往嘴里塞了块小蛋糕,中午疯玩了一阵,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被这坏人捉到这里来了。时晚安苦涩地咽下被饿得疯狂分泌出来的口水,肚子扁得都要贴骨头了,暗自想等回去之后一定认真吃饭,好好学习,不再贪玩了。
“我被你这家垃圾店搞得老婆跑了,店也砸了,你还让我女儿去坐牢……你还问我是谁?”
“梁武!”时栖道,“你讲点道理。……你要多少?我都给。”
梁武不知道被时栖哪句话踩了尾巴,满嘴脏话地又骂了他一轮,还反过来倒打一耙:“你当我不知道你给你女儿穿的什么衣服?一件就要好几千!你那家店挣得了多少钱?可那是我吃饭的救命钱!你是吃饱了撑着,还要过来和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抢生意?你们这种有钱人就是恶心,连老百姓这点血汗钱都不留下……”
时晚安听得都要翻白眼了。这不离谱吗?
哪有光天化日下绑架儿童的平民老百姓!
梁武握着手机发泄似的踢了一脚墙壁,还想来踹时晚安。时晚安用尽吃奶的力往旁边滚,侧头躲掉了,赶紧大声喊了一句:“爸爸!他要打我!”
时栖立即道:“如果我女儿被你弄伤,你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梁武倒也忌惮着对方,暂时没再动时晚安,只是警告一般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才道,“三百万,打到我账户上,还有……我得离开这儿……”
坐在驾驶座的警察和他使了个眼色,大意是让他继续拖延时间。
梁武属于生活中积攒的负面情绪太多,又不愿意主动找原因,就将所有错一股脑转移到时栖身上,还妄想通过非法手段让自己不劳而获的人,这种人他们遇见得太多了。
再者,他这次绑架纯粹是临时起意,没有帮凶,作案手段也漏洞百出,他们不担心会让梁武逃走。
只是梁武手上还有个小女孩做人质。时栖要做的,就是不断去转移梁武的注意力,别让梁武得知他已经走投无路,横竖都是要进监狱的下场,以免他在万念俱灰下对时晚安做出什么事。
“那你儿子和女儿呢?”时栖问他,“你儿子在念高中,你女儿才刚从拘留所里出来,留了案底,她还没有找到新工作吧。你就这么把他们丢下?”
“……”梁武被问住了,嗫嚅了几句后恼羞成怒,“你懂什么!”
他的计划……他的计划……
“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儿子垫付学费,也为你的女儿安排一份新工作。”时栖善解人意地抛出一种可能性,“你可以放心地走。”
梁武残余的那点亲情在自己貌似得以全身而退的前提下被时栖诱导出来:“你要让梁琦那赔钱玩意养好她弟弟,这玩意就是个没良心的!出去一趟连个子都没捞到,还求着我给她饭吃!”
时栖听得拳头都硬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好……嗯,梁琦现在在哪里?我还没她的联系方式……”
梁武被时栖彻底说进去了,先前那点防备心下降了些。他转过身来,背对着工厂大门,把一条手臂折起搁到身旁的水泥柱上。
潜伏在外面的人就等着他这一刻造成的视角盲区,迅速从出口处往里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