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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点也不像。
那亲戚说得头头是道,没等时栖反应,他又问:不然,你为什么没有哥哥厉害,也没有哥哥长得好看?
那亲戚应该是生活太枯燥无趣,连他一个小孩的乐都要逗逗。但当时的时栖懵懵懂懂,满脑子的理论知识几张纸片就能记完,他哪知道这人在拿自己当玩笑的谈资,皱着一张脸蛋,生生从眼眶中挤出几滴泪来。
时栖当着一堆陌生得叫不出称呼的亲戚,委屈地哭喊,试图说清楚,他就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他是有父亲母亲的,他还有一个哥哥,也是他的亲哥哥。
没有一个小孩,生下来就不喜欢自己的父母。时栖不知道儿时发生的任何事,也很少与时父时母见面,因此在他的脑袋中,时父时母仍旧是高大又亲切的存在,是他的天。
他才不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没人疼的野孩子。
时栖的大脑在那一刻被强硬地掰成两半,而后这些亲戚不由分说地将困惑他许久许久的疑问塞进他简单的脑中。他嘴上叫嚷得信誓旦旦,那人抛出的问题却也顺着他的耳朵飘入脑中。
他悄悄握紧了拳头……是啊,为什么时栖和哥哥一点都不一样呢?
时父很快就闻讯赶来,时栖却没有等来父亲的温声安慰。
事实上,时父一看时栖这幅没骨气的模样,就气得不打一处来,下意识以为时栖在无理取闹。他当着所有尴尬的亲戚的面,伸手往时栖稚嫩的脸蛋重重扇过去,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打得时栖头脑充血,似乎眼泪都倒流入被棉花团团塞住的脑袋中去,又酸又涨,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的荒唐景象,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时父扯着他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揪起来。他最爱受到别人的敬仰,有意在众人面前营造严厉公正的父亲形象,差点把时栖耳朵都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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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栖根本就不会无理取闹,因为时简扶着他的小脑袋奶声奶气地教过他,要以礼待人,与人为善,做事情要讲究道理,不能当没有涵养的坏孩子。
这是时父时母教的,时简说。
时栖听哥哥的话,即便他记不住几个字,哥哥的教导也始终印在他心里。
但时父和时母待人处事是极端且势利的,但他们也善于伪装,所以一直到时栖长大,知道这个真相的人,除了他和哥哥,也没有其他人了。
时父是冷静理智的商人,时母是书香世家的女子,从小被高级又刻板的文化熏陶,跟着身边的亲戚学了点歪理,自然地变成如今这样。
他们平生最尊敬有知识底蕴,举手投足间都温和儒雅的文化人,相反的,他们痛恨窝囊的笨人,觉得他们生在人世间就是给家长、给所有接触他们的所有人惹祸。
恰好时栖处处都占。他生来脑袋就比别人笨一些,学东西也没人快,时简像自己这个年纪时已经能够流利的讲英文,他甚至连说话都不利索。
更何况,他有一个使他一生注定蒙尘的女性器官。
所以这对夫妻多疼爱他那个被万千宠爱簇拥的哥哥,就多嫌弃厌恶他这个小儿子。他们从知道时栖的特殊身体开始,就一直认为他们抱错了孩子,直到带时栖去医院验DNA后,才无力地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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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夫妻冷漠至极,他们不想在自己一帆风顺的人生中留下这样一个污点。多年后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两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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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时父认为自己那巴掌是理所当然的,即使他和妻子将时栖扔给保姆照顾,只是从保姆的嘴里捕捉到关于时栖成绩的只言片语,他也对这个小儿子抱着自认为没有问题的偏见。
也恰恰好是时父那巴掌,把时栖那个犹存阳光的梦幻童年打碎了,就算时栖当时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
他父亲能教出他优秀的哥哥,为什么会连事情原委都没有弄明白,就急匆匆地往自己脸上招呼?他父亲望向自己的那双眼中,为什么一点暖和的情感都没?
这些时栖都不明白,但他脑袋中已经初步形成一个可悲的观念——
他的父亲不喜欢他。
时栖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他不理解地望着他的父亲,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拼命摇着头,眸中又开始流出热热的眼泪,却迟迟哭不出半点声音来。
他觉得没有人会听他吵闹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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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很多年后的现在,时栖才对他父亲当时的态度有了清晰明了的认知。
他敬爱的父亲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甚至不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诚实的小孩。在时栖父亲的眼中,时栖就是哪哪都不好,两夫妻毫不吝啬地往他身上贴上所有负面标签。
时父不在意时栖究竟坏不坏,反正在他的眼中,自己从头到尾都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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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应允
题鹤听到那似曾相识的响动后,下意识抬头,只瞥见时栖窗口划过的一道残影。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再定睛一看,窗帘也停止了晃动。
他疑惑地蹙了蹙眉,沉着的视线在被玫瑰印花窗帘遮掩的那个小小窗口停驻片刻。他想,时栖又想做什么妖?
管家适时从家中出来,手里握了一条暖红色的针织毛线围巾,边上也有一朵做工精致的玫瑰刺绣。
题鹤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转移到管家手中那条厚实的围巾,心中那一点对时栖不重要的疑惑顿时散了。他死死地盯着那条围巾,一片刺痛的暖红色的光注入他的眼中。
题鹤有时候也以为自己执念淡了,但每当他瞧见与时简有关的一切物品时,心中翻涌的思绪却迟迟不能平息。他疼得心脏抽痛。
时简这样年轻有为,完美无缺,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能聚集在他一人身上的一个人,怎么会……
就这样轻易地,在那条街道上,因为一起与他毫不相干的车祸……去世了?
管家见他心不在焉着,也不由自主想起那位少爷来。那位少爷永远都这样聪明懂事,大方得体,他被所有人宠着疼着,鲜花与光芒簇拥着,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为他铺出一条平坦光明的前路。
管家只是与时简接触过几日,听到时简离去的消息时,还是悲伤了几天,惋惜地想,真是天意弄人。
管家到底是识时务的,知道自己不该做出反应徒增伤悲,所以只是在心中喟叹,面上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出来,平静地向他确认道,“题少爷,是这一条围巾吗?”
题鹤压下眼底的复杂神色,点头示意,接过那条围巾。围巾在室内已经染上许多暖气,题鹤一触上,双手立刻觉得暖和许多。
室外飘起薄薄的飞雪,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到那条围巾上,围巾被融化的雪浸湿,一片不甚清晰的水渍显现在围巾中。
题鹤感觉天气是真的冷下来了。他又想起些什么,往那个玫瑰窗口处瞥一眼,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管家耐心地等待题鹤的吩咐。
题鹤提及时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