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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越发炎热的七月底,谢至安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二场考试。

还有二十分钟,康译陪他站在第四十考场所在的走廊边上。 w?a?n?g?址?发?b?u?y?e?i????ü?????n?2???2?5?????ò??

他想起过去这几个星期,想起有一天早晨他从公交车上下来后,拉着书包两边沿着学校外的林荫道走,望着朝日还未完全升起时过分清亮的蓝色天空,脑袋放空,一只脚踩另一只脚的影子往前。

“嘿!载体蛋白!”突然有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有些沉,带了点打趣的意味。

谢至安停住脚步,转头,目光从帽檐下展开,看到康译骑着电动车在马路边上。

他不知道康译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康译顺着高峰期的车流四处流窜,跟在他身后,看他的帽子还有圆滚滚的后脑勺,他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沉重,因为他总爱低头,但四肢是协调的,并非舞蹈那样的,而是不急促的赏心悦目。

他还是像一朵不同寻常的浪花。在人群中。沉默反而是呼啸着的。

等两人并排,谢至安还特一板一眼给康译背“载体蛋白”的概念。康译乐了,伸手示意他上后座来。

这回谢至安还是死死地攥住康译的衣服,康译等他坐稳了才问:“你抱着我腰不?”

电动车正巧过减速带,谢至安手忙脚乱,迟疑一两秒,缓缓伸手环住康译。“……这样会不舒服吗?”他瓮声瓮气地在人背后问。

康译笑出声音,说你舒服就舒服。谢至安很慢、很慢地靠在他的背上,脸颊轻微碰着他的衣服。他好像听到他的心跳,五脏六腑一起震动,他的眼前漫过很浓郁的蓝色的波浪。

谢至安总觉得康译知道了他的一切,比如害怕所有人、要吃药,比如他眼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斑斓,比如他的手指。

所以他总是陪在他身边。就像现在,在四十考场门口,万畅顺来和康译瞎聊,他躲在康译右手边,靠在栏杆上像在远眺什么地方。

康译这回可在第一考场,要跑四层楼梯再跨到对面那栋教学楼。考语文、数学、理综、英语,四次,康译来来回回得八次,谢至安想要他别这么干,又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在得寸进尺,什么事他都没有主动告诉他过,他有些愧疚。

“考完英语,记得在一楼楼梯口等我。考完了,得去吃顿好的。”还剩十分钟的时候老师来催康译离开,他嬉皮笑脸地混过去,走之前又嘱咐谢至安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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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至安不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教室,只想着赶快进去,敷衍地朝康译点头。康译就偏不,耍赖似的拉住他的手腕问:“听到没?”

谢至安点头,看他一眼又迅速转开目光。他低头看向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双脚不自觉踮起又落下。

康译握住他的手,放松又收紧。“不闹你了。”他说。牵着人从后门送到教室里坐好,他摸摸谢至安略长到颈部的头发,“加油。”

这下他才心满意足离开四十考场,走的时候还往前门去和监考老师笑着说几句话。

英语没有什么难度,谢至安很快就做完了。但是一中考试不准提前交卷,他检查一遍,把东西收拾好,坐姿端正,乖乖在那里等打铃。

很奇怪,他越来越觉得不舒服,耳边不时传来类似风吹的声音,没多久,这阵风声又变成了持续的流淌声音,好像雪糕在融化。他的眼前大片大片的,柔软的黄色逐渐旋转,与青涩的绿色融为一体。

他快要看不见了。

谢至安不停地掐自己,摸索着从笔袋里翻出美工刀。

冷静一点。在划开之前,他哆嗦地对自己说。

没事的,没事的……

康译。他想到。他给我的不是这种感觉。

康译。他在哪里?他想。

就在谢至安觉得不对劲的同时,第四十考场的Alpha和Omega们也察觉到了异样。一阵又一阵短小的骚动后,万畅顺第一个开口大叫:“卧槽!谁他妈做英语做到发情了?”

两名监考老师都是Beta,听了万畅顺的话赶忙维持秩序。被人久久期盼的铃声终于在这混乱中响了起来。

Alpha们越来越狂躁,空气中粘腻的芒果气味变得更加香甜,不止是正常水果的甘甜,更是掺杂了欲望的、熟过头的味道。它引起在场的Omega共鸣,脆弱、甜腻的小巧物件,他们涨红了脸,脑袋里面一团糟。双方再过不久就会只剩下原始的本能。

那个发情的Omega坐在教室中间偏左前方,离门不算太远。从小到大,学校都会进行“面对在公共场所意外发情”的演习。最重要的当然是赶快打抑制剂。但在暂时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Omega们较弱小,贸然移动位置可能会受到伤害。所以先动的是Alpha,他们将在Beta的引导下疏散至开阔、空气流通的位置。等Alpha们彻底离开,再进行Omega转移。

现在的第四十考场就是这样。Beta们站起深,尽量把发情的Omega围起来。狂躁得甚至红了眼的Alpha们逐渐在老师的指引下从门口离开。

照理说谢至安也是Beta,他应该冲在前面。但他现在的感觉比发情期的Omega好不了多少。关键是他就快看不见了。他的视线里是大块大块盖过现实的色块,耳朵也没好到哪去。真实的声音全被钟鸣一样的声音挤到角落。

好在他坐在后门边上。

机缘巧合地,谢至安在Alpha们疏散的时候摸索着打开门。他小心翼翼贴着墙壁站在走廊边上。他有些站不住,但他实在太害怕,他看不见了,好像所有人都变成了光点,杂乱的,在他视网膜上跑来跑去。跟布朗运动似的。

他哪也去不了。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好像老师已经打了急救电话,这一层楼的教室都跑空了。他感受到穿堂的风从廊道尽头吹来,吹起他汗湿的头发,他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打湿了。他的手心有什么在流淌,黏糊糊的。我自己吗?他有些头脑不清楚地想。

“谢至安!”和风一起迟缓传来的,是一个男生的叫喊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盘旋。

大概是他喊得有点太大声,声音传到谢至安耳中时有些失真,他第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康译。

方才老师通知后,校医务室先来戒严,不准Alpha上楼,等医院的人来抬着担架把发情的Omega带走。其他几个受影响的Omega和Alpha也被注射了抑制剂,正躺校医院睡着。

康译本来和所有疏散的学生一起在操场,都准备放学了,但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就是没有谢至安的影子。打电话也没人接。谢至安喜欢把手机调成静音。

他突然想起那股仿佛时间腐朽的味道以及那一滴一滴下雨的声音,莫名有些慌张。他迅速转头往教学楼跑。本来和他一起找人的侯邵祥也懵,慢一步,人就不见了踪影。

一口气连着爬了四层楼,康译还喘着气,就看到谢至安的样子,差点把他吓疯了。

谢至安双手都是血。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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