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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男人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常笑,但是很有气质讨学生敬畏喜欢的老师,却在看了他半天以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你还……很年轻啊……真好。”
宋知蓝看着他,在他的身上找寻某种十六七岁特有的影子。他不知道宋知蓝到底看到了谁,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悲伤又快乐的样子,虚弱得好像身上那些伤随时能让他死去。
“……因为,我那天本来是准备去自杀的。”
自杀,跳海。我还买了几瓶酒准备坐在悬崖边上喝。宋知蓝这么说完就累极了,闭上眼睛睡过去,康译有再多话也没有问出口,为他整理好被子,叫郑卓然看着人,自己出门缴费,最后蹲在医院鲜少有人进出的后门给自家爹妈打电话。
他们二话没说订机票回国,只问了一句,“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之前那些东西我在成年之前都不会再碰,宋老师没有家人,我会一直照顾他,学习任务我也不会落下,学校我会考到最好的……所以需要你们帮我先垫付手术费还有之后所有的费用,每一笔我都会写好借条的……”康译把这事儿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他不想让家人帮他承担他的错误,虽然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但他可以表态,他愿意用之后来做个交易。
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为了方便,康父将宋知蓝的户口加到了康家,他成为康译名义上的哥哥。
宋知蓝后颈开过刀,他本来是Beta,那里被人工放进了一个Omega腺体。ABO转换手术并没有普及,基本是处于只有科研允许而禁止民间进行的状态,甚至连宋知蓝脖子里的那个腺体都没有彻底转化成功,不上不下。即使变得越来越熟悉,宋知蓝也没有告诉康译自己进行腺体植入的具体情况,康译只知道他的腺体被标记过,标记过程是在体外注射完成的,而他体内激素非常不稳定,但由于种种原因,他并不能去找那个标记他的Alpha。医院只能一直用库里的性激素帮他平衡,不过库存经常短缺,康译都抽了好几次激素给他应急。
车祸造成的伤在逐渐好转,那几个月康译基本每天在医院陪宋知蓝复健,两人杵着拐杖慢慢走或者推轮椅散步。后面请了护工也不放心,因为宋知蓝从来不说自己的情况,一直让康译安心去学校,但是医生明确表示康译在的时候宋知蓝状态会好很多,可能是因为有熟悉的信息素安抚,两人虽然是天生征服与被征服的AO性别,但宋知蓝是后天转化的Omega,打进他身体里的激素因为需要起到平衡作用所以被过滤过一遍,剩下的因子都很平和,反而让他和康译缔结出类似于“血亲”的关系。
并且寻死的那天晚上因为碰到康译而活下来,宋知蓝没有再表达过轻生的念头。
康译把宋知蓝看作自己的责任,所以虽然翘课也很不负责任,但宋知蓝明显要重要。
有时候康译也会很惊奇他爸妈居然看这么开,对他劣迹斑斑的过往既往不咎,甚至还帮着在老师那边“撒谎”。他们保养得很好,但康译偶尔看到他们的老态会觉得愧疚,不过愧疚也是成长的标志,它让人清醒。妈妈说每个人都不完美,但总会有人对你永远抱有不变的爱。所有人也都会犯错,重要的是犯错的人能不能重新找回自己。
正因如此,康译才能继续偶尔吊儿郎当,偶尔满不在乎,但笑着的时候就是笑着的。
奇迹般地,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对一个人抱有这样永恒的爱意。对方有没有受伤,他们俩适不适合都不要紧,他们都会有成为自己的勇气,而他会一直拥抱他。
最近医院正在准备宋知蓝的腺体手术。其实比起不停地矫正,把这个不属于他的腺体切掉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唯独这点宋知蓝很坚定,康译逐渐察觉到应该和那个Alpha有关,这或许是他和他最后一点连系。可是每每想到出车祸那天宋知蓝握着他的手叫的就是那个人的名字,他就没办法再劝宋知蓝。
周五那天他赶到医院,点滴瓶刚刚换过,护工和他打招呼以后就离开了。宋知蓝正靠在床头看书,看到他以后冷峻的五官变得柔和,“你来了,晚饭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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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蓝的脸确实很好看,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清高冷漠,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刚刚在外婆家吃了,一路过来感觉又有点饿了。”康译笑着说,“再点点吃的东西?蓝哥和我一起吃一点?我给你点一碗粥?”
宋知蓝没有拒绝,勉强吃下半碗,想到什么,说:“这次手术之后……”
“嗯?”康译认真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你在首都大学,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宋知蓝欲言又止,先问了这个问题。
“有因为家里认识的哥哥姐姐,以前一起吃过饭。”康译想了想,“蓝哥不也是首都大学毕业的吗?你要找谁吗?”
“我毕业都十多年了,有联系的就只有当时的导师……和这些年的小同学都不熟悉。”宋知蓝和康译对视,慢慢说,“我准备这次手术之后,去首都。”
康译突然意识到什么,宋知蓝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两人心照不宣。他从床头拿起一张纸递给康译,上面只有三个字,一个人的名字。
林关剩。康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就是他了吧。
“你帮我问问这个人,他,咳咳,他在哪里,哪个专业……可能是化学,也可能是物理,或者计算机,我不知道,可能已经毕业了……”宋知蓝讲话还是很慢,吐字很清楚,大概是当老师的习惯,只是喉咙突然酸涩,咳嗽几下也没用。
“你随便找一下,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你随便说,但你不要说我的名字。”宋知蓝咳得眼眶泛红,这几句话倒是很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名字,好吗?”
宋知蓝说不要让他知道我,但表情却彻彻底底在说相反的话,康译不明白,但还是答应下来。
周末做完术前检查,康译回外婆家拿换洗的衣服陪床,郑卓然也来了。没事的时候宋知蓝会辅导他们的化学,还监督两人背书练字,简直是兼职语文老师。看到郑卓然无声抓狂的样子,康译叼着笔幸灾乐祸,他突然想起谢至安喜欢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一副被数理化绕晕头的样子,但整个人就特别安静,草稿纸上一半是杂乱无章的草稿,另一半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写不懂就开始画画发呆。他的眼睛从来不看向他。但是每次谢至安等他讲题的时候,康译就会想到眼巴巴这个词。
兔子一小团,还挺可爱。
完蛋。康译把语文书往脸上一盖。他们居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这两天谢至安自己一个人去图书馆会不会在心里骂他翘班……想到谢至安骂人的可能性,康译又笑着摇摇头,多半没这个可能。谢至安跑得很快,惹他生气的话,可能刚反应过来就跑不见影了。不如直接上嘴咬人。
周一上午进行手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