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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实在简陋，角落里堆的桌腿、破布实在显眼，上面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让人怀疑风吹过来，灰尘会全部吹进屋子里。这会，他才明白屋子里的帘子是来干嘛的。

蒋赴成随意逛了一圈，在饭桌那发现一张纸条，纸条被牢牢压在木色茶壶上。

蒋赴成垂眼看完那几行字，手不自主地将纸条捏皱了。

小冬姐。

蒋赴成把袖口的洞扯得更大了些，冷风凉凉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短短一段时间，李厌欢到底认识了多少人。

房子的围墙很矮，到了正午十分，隔壁炒菜的声音和香味就飘过来了。没一会，屋外传来敲门声。蒋赴成没动，过了片刻，外边声响就没了。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去开门，门口阶梯上放着一素一荤和米饭。

蒋赴成拧眉看了一会，实在饿，只好拿进来。他捏着筷子扒拉了几口饭，觉得干，这才去夹菜。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蒋赴成倒是试过去问李厌欢，可惜现在虽然是住在一起，但角色好像和当初反了过来，李厌欢每天早出晚归，偶尔例行问一句蒋赴成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潜台词是赶人走。

蒋赴成觉得自己这样死皮赖脸留下挺没面的，但要是走，过去经历的事情似乎完全失去了意义。

天气总是时好时坏，有一天，李厌欢出门前还是晴空，走后开始噼里啪啦下起雨来，雨中还夹了冰。

这样的坏天气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坏。雨接连不断的下，蒋赴成内心越来越焦灼，李厌欢回来时，他第一次失去了分寸感。

李厌欢被淋得满身是水，脸上湿漉漉的，蒋赴成扯着他进屋，蒙头丢去一件衣服。李厌欢扯下来：“你干什么？”

蒋赴成说话刻薄：“浑身是水也不舍得用这件衣服擦？”

定睛一看，袖口已经破到无法穿了，李厌欢皱眉：“你穿不习惯旧衣服，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弄坏吧？”

“坏了也可以擦，你在心疼什么。”

李厌欢懒得跟他吵，觉得幼稚得很：“我去洗个澡。”

冷静下来后，蒋赴成也知道是他无理取闹，但他拉不下脸道歉，最后不了了之。

之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门口台阶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人走上去很容易滑倒。蒋赴成说要铲开，李厌欢在屋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铲子，去隔壁借了。小冬跟着李厌欢过来，手上还提了一壶热水。

“小冬姐，我跟他说铲开了等会又结上了，他不听，浪费力气就算了，可不能再浪费一壶热水了。”李厌欢把铲子递给蒋赴成，想把热水提回去。

提到一半，被小冬拉回来了：“热水再烧就是了，反正中午都是要烧火做饭的。你们今天想吃什么？”她看向蒋赴成。

满打满算，这是她第三次看到蒋赴成。和第一次见到时的狼狈不同，此时的他如同一把收敛了锋芒的刀，令人琢磨不透。小冬不由自主放开了李厌欢的手，顿时觉得莫名的压力消失了。

李厌欢丝毫没有觉得不对，闻言不好意思地说：“都麻烦你这么多天了，今天我就不出去了，中午随便做点什么吃就好。”

小冬笑着说：“我还指望你们烧火呢，看来还是不能偷懒。”

虽然知道小冬姐这么说是在激他，但李厌欢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想，小冬姐太懂得让人如何接受她了。

热水一浇上去，冰开始融化，趁着这个时候把铁铲凿开冰面，很容易就把厚厚的冰层变成冰块铲去。最底层的冰沾了泥，变得很脏，还有一些融化的冰水混合了泥，看起来非常肮脏，李厌欢他们的鞋子都被泡湿了，鞋子内壁冰冷刺骨地贴在脚上。

小冬问他们：“你们有换洗的鞋子吗？”

李厌欢摇了摇头。蒋赴成一点也不奇怪，就连他的换洗衣服都是某一天突然破到不能穿，才重新买的。可想而知李厌欢在生活上过得有多简单。

“那只能烤干了。”

小冬带他们来到自己家，厨房里有一个和李厌欢家一模一样的柴火灶，里面都是柴灰，没有一点星火。

李厌欢学做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就是把柴火点燃。在他的印象中，做饭就是把菜放进锅里，火是自然而然就有的，根本不需要他考虑。这导致他到现在也没能像小冬一样，那么轻易就把火点着。

小冬拨弄了一下干柴，火光一下变大了，她犹豫了一下，看向蒋赴成。蒋赴成问：“是要我做什么吗？”

她不知道怎么和蒋赴成相处，这会莫名松了口气，笑说：“你们帮我看着火，我去换一下鞋。”

小冬走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蒋赴成蹲下来，随意拨弄了一下柴，火光照着他的脸，温暖舒适。李厌欢离得比较远，自从点火差点烧到自己后，他对火开始敬而远之。

柴噼里啪啦地烧，等到锅盖热起来，蒋赴成对李厌欢说：“把鞋子脱了。”

李厌欢一手扶住墙壁，低头专注地脱鞋，蒋赴成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然后说：“我自己来。”

蒋赴成不是很高兴地说：“你一只手怎么脱？”他一手扶住李厌欢小腿，一手握住鞋后跟，稍一用力就脱下一只鞋。

李厌欢赤脚站在地上，垂眸看着蒋赴成，说了句明知不该说的话：“那我有什么办法。”

蒋赴成顿了一下，把另一只鞋也脱了。他动了动唇，很无力地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沉默着把两个人的鞋子放到锅盖上，锅盖烫得不行，稍不留神，蒋赴成手指就被烫了一下。

小冬在这时候回来了，蒋赴成搓着手指，听见她说：“厌欢，你那还有米吗？好像不太够。”

“有的。”李厌欢说，“我陪你过去拿。”

“哎，不用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说，“昨天太冷了我没出去，家里也没什么菜，我现在出去买。”她看见李厌欢走过来，又说，“天气太冷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说完，她拿起墙上挂的布袋子就走了。

李厌欢光脚返回去，蒋赴成从柴堆里翻出一张小凳子，用衣服擦了擦，给他坐。李厌欢坐下后，蒋赴成说：“我让阿头跟着你的。”

李厌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蒋赴成是在回答他“那我有什么办法”。他觉得好笑：“让他照顾我，这就是你的‘办法’？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最后一句他说得轻飘飘的。

蒋赴成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他：“我可以照顾你，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这次，我保证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受伤。你的信我看见了，你……”

这是他一直一直想说的。

李厌欢打断了他，他定定看着对方：“那又怎么样，你也知道，那是信，那是过去。”

蒋赴成终于明白，在他看到信的时候，就等于李厌欢把过去都抛下了。他留下他，不是因为旧情难却，而是因为李厌欢太善良。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