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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一块给了李厌欢。他说：“别人送的，正好两块，放我这肯定一下子就被砸碎了，浪费。想来想去，还是送给你们算了。”

李玉泽摸着李厌欢的头，笑说：“正好我最近接触了玉石，可以研究研究。”

又低声说：“快谢谢蒋哥。”

“谢谢。”

蒋赴成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确实不值钱，他已经不缺钱了。

这样一来二往，李厌欢渐渐盼望看到蒋赴成。蒋赴成来的时候一般不会空手，有时候是送几副画，有时候是带些糕点，有李玉泽一份，就有李厌欢一份。李厌欢沾沾自喜，觉得是因为自己，蒋哥才会总是送礼上门。有时候他也会疑惑，他跟蒋赴成没说两句话，为什么他对他这么好呢。但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新礼物冲散了。

在他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有想过蒋哥是不是喜欢他，这种想法伴随着巨大的期望。

他常常听见李泰安说，蒋赴成这个年龄应该有一个妻了。

的确该有。除了家室他缺什么呢？

或许是一份爱情，或许是一个孩子，或许是一个床伴。

这些年方十六的李厌欢都想给他。

他甚至没想过蒋赴成不要的可能。

也不知道蒋赴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哥李玉泽。

得知蒋赴成向李家提亲的时候，他心里悄悄地叫了一句先生。他的蒋哥终于要成为他的先生了。然后他发现完全是他在自作多情，因为李家名正言顺的子嗣只有一个，李玉泽。

他哪来的脸攀上蒋夫人这个称呼？哪来的自信跟李玉泽比？他连一个正常的家庭都没有，除了有张不错的脸，他一无是处。

而像他这样的人，全上海多了去了，大多仗着身段容貌，当了外国驻军的情人，或是家族里排到二位数的姨太太。

他没有理由不放弃。李厌欢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那块玉一落到他手里就碎了，他怔怔看了半晌，把它关进了小匣子里。

第二天他就去了天津，随行的人只有易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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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赴成喉咙滚动，垂眼看那张浓艳至极、极其适合关起来，当金丝雀，当一个身下承欢的情人的脸，哑声说：“下去。别让我发火。”

如果李厌欢不是李玉泽的弟弟，这个时候蒋赴成不会忍耐。

但他却又在下一瞬间想，就算是又怎么样？李厌欢已经成年，身体完全能够接受情欲，而且他是他的夫人，不管蒋赴成对他有没有爱，他和他做爱都不算犯法……为什么要克制？

李厌欢心里还是羞耻的，却察觉到了先生的动摇，动了动身子，把蒋赴成抱得更紧，软软地说：“我不要。我想要先生。”

他想吻上去，蒋赴成猛地把他推开了，李厌欢重重摔在一旁，被子堪堪遮住他下半身，蒋赴成站在黑暗里冷声说：“别做没有意义的事。”

说完大步离开。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34:37

7

那晚之后，李厌欢再不敢放肆了，每次他都很快上了床，缩在一旁等蒋赴成上去，蒋赴成躺上去之后，他动都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和他拉开距离。

但淮嫂不知道。自从蒋赴成搬进去之后，她成天笑容满面，时不时还要隐晦地看看李厌欢。先生和夫人都分床睡多久了，现在可好，两人感情一来，又睡同一屋……她想着想着，笑出声来。

老刘搅着锅里的汤，说：“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儿了？我看见你好几回笑得这么莫名其妙了。”

他漫不经心思考了一下：“是你儿子快娶亲了？”

淮嫂哎了一下：“还早呢！你真是个木头，我替夫人高兴不行？”

“好好好，这汤好了。”老刘小声嘟囔，“妇人家就是肤浅。”

当初重金没买到的宝珠乍然进了家门，谁还有空花心思再去琢磨随便买下来的赌石是不是上好的货色呐？

淮嫂把汤放餐桌上，回头一看，傅淼淼正拿着根木筷一下一下戳在金丝笼里的画眉身上。淮嫂啧了声，赶紧过去：“淼淼要不要喝汤？刚煮好，热乎着，很好喝。”

淼淼不理她，撅着嘴继续戳，她瞄准了画眉的眼睛，手下使劲，画眉跳了一下躲开，笼子太小，还是戳在了它的翅膀上，它吃痛叫出来。淼淼笑了。

淮嫂又劝了几遍，正好淼淼也玩累了，丢开筷子就走过去喝，还问：“我一个人喝不完啊，怎么煮那么多？”

淮嫂说：“先生和夫人还没喝呢。”

李玉泽前两天住到李家去了，本来想带上傅淼淼，结果那个时候淼淼发现了一直被李厌欢藏起来的画眉——李厌欢不知道先生同不同意他养——闹着要住在这。李玉泽没法，只好留下她。

至于傅和深，似乎挺忙的，经常是一早出去，傍晚回来，中午并不一起用饭。

淼淼长长哦了一声，情绪不怎么好，喝了半碗就说不要了。

李厌欢从楼上下来，淼淼看也不看他，兀自跑去玩钢琴了。

她不喜欢李厌欢，很单纯的讨厌。原本不至于到这种不理睬的程度，但傅和深有一次听见她说李厌欢是坏狗，严令她不许随便骂人。傅和深平时看着好说话，偶尔也会哄着淼淼，给他讲故事，但沉下脸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淼淼有点怕他。

但怕和怒是两回事，她从小到大没怎么被说过，突然被傅和深批评，她心里不舒服极了，连带着对李厌欢也没什么好脸。

弹了一会，有点口渴，傅淼淼喊了两声淮嫂，淮嫂估计到外面去了，没听见。她跳下凳子，跑出来，发现李厌欢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话，那人手里还提着件东西。

易子徐看到傅淼淼，顿了一下，问李厌欢：“这小孩谁啊，看着怪……”

他想了半天没想到形容词，索性算了，说：“什么时候来的？”

李厌欢给他倒了杯茶，瞄了眼喝水的淼淼，简单说了下，然后问：“你看过了吗？成品你觉得怎么样？”

六月六是蒋赴成的生日，李厌欢提前一个月准备礼物，怎么选也不满意，最后在易子徐的建议下决定雕刻一幅《外山竹月》木雕画。

易子徐本意是买一幅就好了，哪知道李厌欢那么倔，非要找师傅学，自己亲手刻，怎么劝也不听。上次就是想顺便把这画拿回来，谁知道在路上碰见了李玉泽他们，易子徐就自己去拿了。

易子徐当着他的面打开，连绵曲折的山丘里，星星点点坐落着翠绿笔直的竹林，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穹之上。这里每一片叶子，每一颗星星，都是李厌欢一点一点刻出来的。他刻了足足二十二天。

易子徐难得正经：“我是做不到了，刻这么大幅就算了，还这么细致。我都不想还你了。”

李厌欢附身看，伸手摸了摸，发现处理过后没有那么粗糙了，他笑着说：“不给，是要给先生的。”

说起先生，他神色黯淡了几分，又很快振作起来，说：“你要的话，我给你刻幅小的。”

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