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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给你买根棒棒糖才回去?”

那时易子徐才十九岁,正是最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他顶回去:“不看我这个俊小伙难道看你的大肚子?”

他拉上李厌欢就进去了,往肚子里灌了几杯酒,没来得及点人就发现自己没带钱,李厌欢身上也是没有的。

他们磨蹭了好一会,易子徐带头,在里面绕了一圈溜出来了,后来想想,再给他们几十秒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好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举着棍棒从馆里跑出来,易子徐他们在前边跑,后面挥着棍棒打在腰、臀上,易子徐脑门被砸了一下,瞬间鼓起一个包,不过他们还是没被抓。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半路杀出辆停在路口的车,车门还是开的。他眼一闭,干脆把强盗两字坐实了,坐进车里叫司机快开,那人只是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乖乖听话发动引擎。

“可巧了不,提前遇见小舅子了。”易子徐咬了块琴酥,脸皱起来,“太甜了,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冠生园的店员看过来一眼,见他衣着华贵,压下了心头不满,富豪人家口味就是怪,上一个难伺候的刚走,又来一个。

他接过李厌欢手里的冰糖炖雪梨,喝了一口,李厌欢笑着说:“这个也是甜的,你可以不喝。”

易子徐装作不满:“亏我在这站这么久陪你等,你连口糖水都不给我喝?行啊,等下我就把你蟹壳黄、擂沙圆、云片全吃了,一点也不给你留。”

“只怕你吃一半就吐了。”

“诶,你不是去天津了吗,遇见你小舅子没?”易子徐眼睛一转,捉狭说,“那家伙虽然后来坑了我们一把,但现在想想都是缘分,听说他这次要回去帮他哥的忙了,真的假的?”

“你怎么又提起他了?”李厌欢眼睛闪躲,“太尴尬了,他应该认出我了。”

易子徐大笑:“认出你就是那个光脚下车的强盗?”

李厌欢恼羞成怒:“还不是你劫持了人家车,又不肯脱鞋,还哄骗了我?”

“哪里骗你了,我后来不是给你买糕点了吗?”

“你别说了。”李厌欢闷闷不乐,三年前的自己也太傻了。他说:“谁知道他有车却没鞋子。”

他们走出店去,易子徐猜测说:“估计被哪个老女人偷走了。”

还真被他猜对了,傅和深低头回忆着什么,对侄女笑:“猜不到吧?那只熊参加宴会的时候,把鞋子落在那只老狗那了。所以它也把小猫咪的鞋子坑过来了。”

侄女撅着嘴:“那只狗太讨厌了。”

李玉泽摸着她的头:“不生气,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有狗叼走淼淼的鞋子。”

他看向蒋赴成,说:“厌欢还是在家待着么?有空可以多陪他出来,他以前最喜欢冠生园的蟹壳黄了。你看淼淼也很喜欢。”

淼淼把半块黄松糕捏扁,然后丢进盒子里,玩得很开心:“喜欢。”

盒子里的糕点最后肯定会被丢掉的,李玉泽叹了口气,不好说小孩子什么。

蒋赴成低低嗯了一声,说:“有淮嫂和易家小孩陪他。”

昨晚他被方端灌了好几杯,不免又想起李玉泽,本来不想回去,模模糊糊记起些什么,还是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他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失态,有没有对李厌欢做什么。他了解自己,如果把李厌欢当做李玉泽,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

早上他听见李厌欢和易子徐通话,在楼上看了他一会,在李厌欢察觉的时候离开了。

这么想着,他扶着栏杆往下往,一张熟悉的娇媚的脸如同干花舒展在水中一般展现在他眼前,一旁角几上的干梅花衬得人鲜艳秾丽。

他们对视。

“你在看什么……厌欢?”

李厌欢没想到能在这遇到蒋赴成。

在李厌欢认识他的七年快八年里,蒋赴成孤冷、刚毅、成熟,这是他的年龄和过往经历带给他的独有的魅力。

他向来漫不经心、淡漠安静,似乎很多事情他已经享有了,所以不在意,而那些得不到的,自然可以随便找个次品替代。

只是次品还是次品。你看,他们两人走在一起,还有一个小孩,这才叫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34:29

4

南安饭店一楼是一个大厅,推开旋转木门,地上铺了鹅绒红毯,满眼全是票子。门口来去匆匆的黄包车和里头揽着美人吃喝的膘肥壮汉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喟叹。

二楼的包厢却是内敛的贵气,有些客人喜欢日式风格,有些喜欢西式,他们便根据客人喜好装潢,陪酒的女人也是如此。

最里间玫瑰红墙面包厢外,站了两个黑墨镜黑西装的保镖。包厢里突然传出一个尖利的哭声,淼淼抹着眼泪哭得打嗝:“我就想要那杯红色的饮料,他、他都不给我!你是坏狗!呜呜呜……”

李厌欢愣在原地,被小孩子突然的哭泣和辱骂弄得不知所措。蒋赴成向他看来,李厌欢瞥开视线,惧怕看到他眼里的失望和质疑。他握住淼淼的手试图解释:“淼淼,这是酒,小孩子不可以喝的……”

淼淼甩开他的手,酒杯离得近,顷刻间洒了满桌子,李厌欢被浇了一身。

李玉泽原本在跟傅和深聊天,这时候也看过来,急忙抱起淼淼问她:“怎么了?受伤了吗?”他看向淼淼的手,淼淼手心里是一道艳红,心疼死了。

他的举动本身一点问题都没有,在李厌欢看来,却是间接指责李厌欢把小孩子弄伤。

李厌欢手足无措,下意识看向蒋赴成,向他求救,蒋赴成却没看他,皱着眉把淼淼的眼泪抹去。

李厌欢满身酒水,低着头很尴尬地坐在那,看起来格格不入。如果可以埋住自己,他很愿意。

最后还是傅和深对他说了一句:“我陪你去洗手间擦下身上的酒水吧。”

“不,不用。”他落荒而逃。

包厢外,阿头拦住一个身着红色金纹旗袍的女人,说:“里面不需要人陪酒。”

那女人斜着眼,红唇轻启:“你一个保镖也敢拦我?”夹着香烟的手一挥,就要进去。

阿头冷着脸扣住她的手,女人吃痛大骂,经理听见这边响动赶紧过来,在了解了情况后,连连道歉,女人负气离开。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开了,经理顿住,李厌欢看也没看他往洗手间方向走,强装镇定的脚步下是十足的慌张。

在包厢里的十几分钟,他每一分钟都在害怕先生被抢走。他像个战战兢兢的小丑,挂着微笑试图融入他们的谈话。

所以李厌欢没注意到淼淼向他要酒水时,一次比一次不耐烦的语气,也没想到大部分小孩子都不听话,淼淼娇生惯养,更是到蛮不讲理的程度。

镜子里的李厌欢眉间疲倦,嘴角向下压着,眼睛里是红的。他拼命睁大眼,打转的眼泪被憋了回去。易子徐如果看见了,一定会问,谁欺负你了?

没有。

没人欺负他,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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