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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赞道:“好香的酒!”

众人皆骂:”你伸手掏酒,还叫我们怎么喝?”

冯逸微微一哂。

魏少游问:“烧刀子,不喝两口?”

冯逸摆摆手,转身回帐。

片刻,冯逸冲出军帐,抓狂道:”我铺盖呢!”

魏少游冲人群一努嘴。

冯逸:“……”

郁鸿雪挤出人群,一脸无辜地问:”没地方睡?到我那儿去。”

“孙子。”冯逸冷笑,”我是你大爷。”

有人开始吹口哨,冯逸脸色一凛,转身就走,才两步,腰被一揽,腿弯被抄起,整个人异常尴尬地挂到了郁鸿雪怀里。

周遭哄然大笑。

郁鸿雪低下头,烧刀子热辣辣的酒气扑鼻而来。

冯逸嫌恶地撇开头,耳旁一句低语:“这众目睽睽的,给你相公留几分薄面。”

第106章巡按(二)

“不要乱动我东西。”冯逸冷冷道。

”我是中郎将。”郁鸿雪道,“军营的事,本就归我管。”

冯逸深吸一口气,道:”出去。”

郁鸿雪坐在漆木箱上,一腿搁着书龛,张开双臂:“过来,让我揉揉。”

”听不懂人话?”冯逸吼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砰地一声,书龛翻倒过来,笔砚似开杂货铺般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冯逸眼圈儿泛红,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

营帐里静了片刻。

郁鸿雪霍然起身,对视片刻,忽地展颜道:”你肯给我脸,我自然要……”

冯逸忍无可忍地打断:“你对我,那叫……家暴!寻常夫……都要和离!和离!懂么?一拍两散!”

”嘘,嘘。”郁鸿雪将他锁在怀里,死皮赖脸道,“你听我说。”

”杨沐那厮那半死不活,再怎样,这辈子都见不得光。姓秦那小子,一窝子土匪,早晚成秋后蚂蚱,自保尚且艰难,又怎配跟你站在一起?”

“你放屁。”冯逸沉声道。

郁鸿雪不置可否地一笑,又道:”那个肖彧,嘿,长久不得。”

冯逸说:“去你妈的!”

郁鸿雪耸了耸肩,脸一点一点往上凑,好言道:”你就安心跟我在一起,别想东想西。看朝廷这个光景,一边卖公主一边还欠着债,就算能打下长安,也不是往年的情形。”说着便在冯逸脸颊上捏了一把,笑意盎然道:”回头咱们下江南去,吃吃花酒睡睡觉,好不好?“

冯逸面无表情道:”郁鸿雪……”

郁鸿雪:“心肝!”

”你这败类。”冯逸咬牙道,“滚出去。”

郁鸿雪将他两手扭到背后,身子紧紧贴上去,用下体顶了顶冯逸,一脸的无赖:”它才是败类,总想去淫冯侍郎又热又紧的穴。”

冯逸脸腾一下烧红,又怒又臊,恰逢郁鸿雪故意哈了口气,酒气熏天,便差点没背过气去,撇头呵斥道:“牲口!涮你的牙去!”

门口一声轻响,二人同时回头,却只见到毡帘微颤,估摸是什么人来过,看见帐篷里的情形又赶紧跑了。

冯逸骂了声娘。

郁鸿雪收紧双臂,将他牢牢箍在怀里,施施然道:”你我已被人看去,左右保不住清白,倒不如将这事做真了,一起快活快活。”

冯逸冷哼道:“顶着一副上好皮囊,内里全是乌七八糟。”

郁鸿雪闻言大笑:”你偏就爱我的皮囊,吃这套乌七八糟。”

冯逸梗着脖子瞪他,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郁鸿雪一听这话,知道这块石头已被啃得松动,嘴里继续调笑,手已毫不含糊地从衣摆下探进去。冯逸的衣襟被他扯乱,寒气立刻似长了触角般钻进去,身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便埋怨道:”好冷。”

“有我在怎会冷。”郁鸿雪犹记挂着手里,便敷衍道,”鞋脱了,进被窝。” W?a?n?g?址?F?a?B?u?页?ǐ????ü?ω???n?2??????5????????

冯逸:“……”

冯逸发飙道:”铺盖被你偷走了!”

郁鸿雪:“……”

两人瞪了半天,冯逸只得说:”把我被子拿来。”

“不行!”郁鸿雪立刻说,”你变卦怎么办?”

冯逸无语至极,顿了顿,道:“快去。”

郁鸿雪奔出后片刻,魏少游在帐外请示般道:”冯大人。”

冯逸扬声道:“进来。”

魏少游进帐后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目不斜视地盯着一角:”明天能到北庭,再走两日就是回纥人约定迎亲的地界。”

冯逸沉吟道:“你我到北庭即止,明日就拜别公主罢。”

魏少游说:”北庭都……”

“冯逸!”郁鸿雪扛着铺盖跑进来,一看帐内,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冯逸只做没看见,仍对属官道:”北庭先前援兵相助,在咱陛下那露足了脸。我这有道圣旨,你看这么着……”

“喂!”郁鸿雪听了半天,忍不住道,”有完没完?”

冯逸有意晾他,淡漠地答:“中郎将,请你巡夜去。”

郁鸿雪摔门而出。

翌日抵达庭州,都护府的鼓乐从城关吹到内府,直到宴散时冯逸耳畔犹似有胡笳声,扰得额头阵阵作痛。

”子昂似颇不善饮。”

宁国公主一身红裘,颈间围了条毛茸茸的白狐围,俏生生立在廊下。冯逸第一次见她还是李亨当东宫的时候,粉裙轻带纤腰欲折,真正桃李一般的姑娘。

“何止不善饮。”冯逸自嘲道,”两杯就能烧得满口胡话。”

公主莞尔道:“这却连韦映儿都不如了。她平日已算得上滴酒不沾,真起兴时也能吃下三五杯。”

”韦映儿……”冯逸笑叹道,“那就是只猴子。”

公主接道:”初时还知道端着,相熟后便顽皮得很。”

二人相视一笑。

冯逸说:“韦映儿惦念您,虽她嘴上不说,却能看得出来。”

公主颔首:”她是个好姑娘,将来却难免受其父所累。韦学士的遭遇,我看她竟是浑然不知。”

冯逸沉默片刻,答:“我和师兄都不忍告诉她。但恩师待我如亲子,我待韦映儿,自然会如亲妹一般。”

”师兄他……”冯逸顿了顿,道:“于殿下之事,亦是不忍。”

公主轻声说:”他是个极好的兄长。”

冯逸“嗯”了一声。

肖彧和公主之间原有些许暧昧情愫,但此时此刻已是事易时变,话到这里,二人便陷入沉默。

月洒中庭,廊外传来侍女隐约的低唤。

”冯侍郎。”公主微笑道,“保重。”

冯逸一揖到底。

郁鸿雪拾了片瓦丢下去,居高临下地喊了声”喂”。

冯逸仰起头。

郁鸿雪凉凉地说:“还看什么,莫非公主也喜欢你?”

冯逸的满腔怅然被他一句话打散,不禁摇头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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