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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把他的手拖放于膝头,三指搭腕间细滑皮肉,敛眉片刻,又将中衣撩起来看了看伤痕,道:”无大碍。”

冯逸飞快地瞥他一眼,低着头小声说:“我是王八。”

肖彧哑然失笑。

待笑过,他才又道:”昨天你心神不宁,我便没有问你。如今,你打算怎么办?”顿了顿,肖彧说:“郁眼下有功,且隶属禁军,暂时难以动他。不过,若你……我也可想想办法。”

冯逸沉默片刻,道:”我……不,算了。”

肖彧望向他眼眸:“确定?”

冯逸答:”嗯,我不理他就是。”

肖彧便不再说什么,拿起药膏,平淡道:“衣服解了。”

冯逸乖乖解了衣衫,抿唇躺下,任他涂抹。他不好意思说话,肖彧也没说话,屋里气氛便有些沉闷,冯逸便觉得更尴尬了,没话找话说:”近日学不成突厥话了,师兄……”自昨夜后,他与肖彧关系陡然增进不少,虽然过程羞耻,但也因此全然抛开了脸面。冯逸要死要活了一遭,却是从心底对他生出了依赖,拉长声道出的“师兄”二字,竟不知不觉中有些撒娇了。

肖彧却只觉得他心性如孩童一般,也不以为意,一边上药,一边答:”改天换地,你想做些事情,正是时候。结盟是大势所趋,急事迫事。你既不愿理会其他,那便快些养好罢。”

冯逸心念一动,问:“太子的行事,师兄看好?”

冯逸由他抹完一条胳膊,又自动送上另一条胳膊,肖彧捏住他手心,淡淡道:”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于无可挽救的态势。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

“为天下犯大难,你在说太子么?”冯逸咳嗽几声,”单看关陇士气,是好,而若看马嵬驿,诛杨是假,夺权是真,将来史书上,还不定怎么说。”

“比起平王迁洛,已算得英雄了。兵谏,杨是非杀不可,权也是非夺不可。”肖彧以眼神示意方位,而后指尖蘸了药,抹上他胸口,”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于天下。太子若能北集戎事收复京洛,天下民心在握,兵谏又算什么。”

冯逸刚想说话,却觉肖彧的指尖已在他乳尖轻轻搓揉,便顿时说不出口,微偏过头,望向床内侧。肖彧给他上过一次药,知他浑身上下实则乳头肉根后庭三处伤得最重,不禁心绪复杂,又恐外敷的药性浸不进皮肉,下手便更是细致,而冯逸的身体被郁秦杨三人接连浇灌,早学会敏感应激,此刻虽只是在擦药,身体却不辨形势,只知有人在胸前温柔地抚摸,在理智察觉之前,乳尖便都硬了起来。

冯逸仍在发怔,倒是不觉,不一会儿,突觉下身一凉,却是肖彧掀了被角,正探向他腿间,冯逸脸上有些发红,忙夹住腿,道:“我我我自己来!”

肖彧站定了,问:”当真?”

冯逸迭迭点头。

肖彧便把那药递过来,冯逸哆嗦着手腕接过,而后钻入被中,退下裤子,自己忙碌起来。肖彧见到被中一团动来动去,闭上眼,脸上浮出一抹绯红,继而缓缓吐纳,摇了摇头。冯逸忙活完,满头大汗地钻出头,见他师兄面色古怪地立在床前,还阖着眼,心里一慌,不敢大喘气。

不多时,肖彧睁开眼,见他满脸红晕,额上又都是汗珠,唇部线条微动,似是要牵出一个微笑,却又着实僵硬,而后双眉微蹙,从袖中摸出一物,扔在被面上,道:“最好……用上它……”言罢,推门走了。

冯逸听得莫名其妙,便去摸他扔下的东西,形状似乎有些奇怪,好不容易够到了手里,冯逸便觉不妙,垂眼一看,脑中劈过几道响雷。

竟是一个木制角先生。

肖彧再进屋时,冯逸已不敢看他,好在他什么都没问,将饭菜端到床头,筷头夹了菜,送到冯逸嘴边。

冯逸结巴道:”我我我自己吃……”

“满头的汗。”肖彧说,”张嘴。”

在他师兄温和得近乎慈祥的目光下,冯逸颇感压力。偏偏肖彧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时而看碗时而看他,一筷子一筷子地往他嘴里送。冯逸也不敢看他,饭菜一到就张嘴接,还生怕动作不够小心而碰到筷身——那样基本可算调情了,必然万万不能。

他吃得小心谨慎,也没能觉出什么味道。

肖彧似笑非笑地:“你吃饭也似王八?”

冯逸脸上更红了几分,没等他憋出个什么话,肖彧已又将竹筷送至他嘴边,道:”多吃些。”

冯逸低低嗯了一声,张嘴欲吃,那筷子忽然退后几寸,他不由得伸长脖子追赶去,却又刹那间觉出不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师兄,微怔中双唇轻开。

肖彧眼中盛满笑意:“这就更像了。”

冯逸哭笑不得:”师兄!”

肖彧莞尔道:“这就对了。”

这么一闹,冯逸心里面那点尴尬也就跑光了,心头一松,神色便随之轻松,眉眼间逆来顺受的气象褪去,像笼子里关着的耷眉臊眼的鸟,被人指头点着一戳,知道扑棱翅膀了。

用完饭,月光已爬到了床脚,北地昼短夜长,叫时辰变得难以捉摸。冯逸本以为就要睡觉了,孰料他师兄不知从何处捧了一叠文书来,用茶水化开早已冷凝的墨汁,随手拨亮灯焰。

”还有这么多?”冯逸问他。

肖彧转问他:“你想睡么,灯光有些扰?”

冯逸忙摇头,隔了一会儿,哼哧哼哧道:”能不能帮我拿个东西,在箱子里……”

肖彧依言将他随身行李翻了一遍,翻出只脸大腿短的花布老虎,眼梢一挑,递了过去。冯逸以眼神示意他放到枕边,而后侧翻过来,静静地盯着那玩偶看。

这东西做工粗糙,被他在箱子底下压了许久,方方的虎头已有些瘪,且因用料粗糙,布上起了一层球,看上去就像那老虎的身上长了一片小蘑菇,实不是件风雅的礼物。冯逸看了良久,那双黢黑无光的虎目中,似乎有上元时节夜幕中如带的河汉,和璀璨了整座长安城的灯火。

大雪如被,花灯多如繁星,在缎带般的曲江上荡远。

不过是半年前,繁华美好得像梦一样,而今已在关山外,冷月照着山隘。

也不知道秦飞羽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平原、在饶阳、在景城,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活着还是死了,睡着还是醒着?他哥还打不打他了?是不是还在干劫道的勾当……不,应该不会了……

月光爬到床头的时候,肖彧盖上砚台,端起烛台走近,见他目光发怔,显是在出神,便俯身细观,而后,在他脸上发现了一种别样的光彩。

冯逸陷于回忆许久,脸上残留着淡淡缱绻的柔色,轻声道:“以前不觉得怎样,分开久了,我却很想念他们……”

肖彧道:”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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