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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平和与喜悦,即使耳旁的悲歌仍在继续: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杨沐高高举起长枪,轮了个圈。

大军在这漫天悲歌中缓缓开拔,并伴着天边几声惊雷,最终远去在瓢泼大雨中。巷陌里那淡淡的槐花香,在满城被雨水激起的泥土气息里显得万分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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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山雨(四)

送走了南伐大军,尚书省上下俱松了口气,唯有兵部依旧忙碌,一封封战报似雪花般飞来,好在冯逸领的职是在职方司,每日倒能有空偷阵闲。这一闲,便想起肖彧就边之事,遂跑到吏部去寻人,孰料吏部同僚说肖大人已于前日卸了侍郎职。

冯逸好不容易熬到宫禁钟声又响,风风火火跑到肖彧家,砸了半天门,旁边一家的门房看不下去了,说:“大人找肖侍郎?侍郎这宅子早卖了。”

冯逸只好又跑到韦述家,韦述见了便责骂:”气喘吁吁,像什么样子?”冯逸只好恭恭敬敬给他唱了个揖:“韦师,我来找文若。”韦述白眉一抖,怒道:”他做下如此丑事,老夫没有那等弟子!”

冯逸被他吼懵了。丑事?他那肖师兄难道搞大了某家姑娘的肚子?

韦述本来就因肖彧的事积了一肚子火,又见冯逸满脸懵逼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冯小子!我问你,近日可有看书?”

冯逸:”没……没有……”

韦述一出手就揪到了他的小辫子,脸色很不好地哼了一声,道:“看你这张脸,就知耽于玩乐。自登科后恐怕连书都不曾翻过一翻罢!”

冯逸委屈道:”我就长了张吃喝玩乐的脸,其实最近可忙可忙了!”

韦述斥道:“滚回去读书!”

冯逸忙不迭滚了,才滚到前院,便见一位美貌少女站在廊下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冯逸想了想,走上前施了一礼:”韦……你叫韦什么,姑娘?”

那姑娘含羞作福:“韦映儿。”

韦映儿便是当日饭桌上的韦述的小女,冯逸甚喜这小姑娘的羞怯模样,便放柔了声音问:”映儿妹妹,你有话跟我说?”

韦映儿绕着裙带,小声道:“彧哥今早已走了。”

冯逸先前找不到人,心里也多半知道他已赴任,怅然点了点头,说:”嗯,可惜他不肯告诉我,我没能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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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映儿红着脸道:“我早上送了彧哥。”

冯逸见她羞赧,心里嘀咕跟我说话难道就这么难,口中却道:”你有心。”心念一动,问她:“你可知肖师兄……呃,韦师他……”

韦映儿恍然大悟,苦恼道:”我爹爹说彧哥因贪污徇私被贬,近日很是恼他。”

冯逸惊道:“贪污?徇私?”

韦映儿点点头,声若蚊蝇道:”逸哥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冯逸被她叫哥哥,心里一惊,半晌没回过神,韦映儿见他不说话,不安地绕着裙带。冯逸回过神,喜笑颜开道:“啥事,你说。”

韦映儿低头看着裙摆,小声道:”彧哥远去边塞,我很舍不得,可我爹爹又在恼他,不肯我提他的名字。我……邸报中若有原州事宜,逸哥哥可否带给我瞧瞧?”

冯逸看她这个形容,心中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道:”小事一桩。你想跟他说什么就写成信,我往文书里一夹,倏地一下,立马送到原州!”

韦映儿喜得满脸通红:“谢谢逸哥哥!”

冯逸心道,冯老头若争点气,我也能有十个八个妹子,哎!

从韦府出来,冯逸越想越不对劲。他平时虽跟肖彧接触不多,却深知这便宜师兄一向是个有主意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怎会平白徇私枉法?他年纪轻轻已官居高位,合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冯逸猛然想起,实则这届科举复试之前,肖彧已向自己说过”不会在长安待太久”,原是指这个意思!与他辞行那日的话两相对照一看,冯逸不免大呼奸诈:这哪里是被贬,摆明了是他自污!

冯逸暗自摇头,他这便宜师兄,说放手就放手,扔地干干脆脆,连宅子和妹子都弃了,委实是个人物。只可惜韦述乃忠厚长者,哪里晓得肖彧这些弯弯绕,犹在生弟子的气,却也是有趣。

剑南道姚州,武德四年,以当地百姓多姚姓而设此州,为大祁与西南各族往来要站。高宗麟德元年,为经营以洱海为中心的南疆地区,朝廷在此设都督府。此前南诏臣服,与中原相安无事,自张虔陀任此地都督,因私事与南诏王阁罗凤结怨,后阁罗凤杀张而叛唐,投靠吐蕃,并举兵北上,占据了越嵩都督府管辖下的三十余个州县与部落。

一伐南诏后,杨相国暗地里派兵强筑姚州城,一边派贾瓘就任姚州都督。孰料阁罗凤派兵断绝姚州粮道,再度攻下姚州,大祁守军全军覆没,都督贾罐被俘。后右相奏请二伐南诏,大祁以李宓为主帅,广府节度何覆光、中使萨道悬逊为副将,兵分两路,一路由北方南下,一路从安南北上,直取南诏腹地。当日北方实征二十万人,其中战卒十万,其余兵勇皆属辎重营,负责运送粮草。

自长安开拔后,李宓先领十万战卒,日夜行军,终于五月底抵达姚州城外。大军暂扎姚州城外,李宓自领了一众将官并四千军士,在城门下叫阵只消半刻,城头降幡已悬,同时城门缓缓打开,一众人马堂皇而入。阁罗凤任命的此地守官已在两军乌岭交战时逃跑,城中唯余小股小股的白彝队伍,散兵游勇不成气候,祁军很快控制全城,而李宓作为最高将领,已着手安排接管姚州事宜。

不多日,八百里加急的捷报呈送天子案头,主帅的忧虑同样到达了兵部:究竟是固守姚州还是当乘胜追击?

命令最终由中书省来下,但兵部须先报个方案上去,于是冯逸便有幸围观了一场争论。

有人道:“二伐征兵,朝野上下多有怨言,大军虽发,兵勇却常有厌战怯战之心。如今新复姚州,我方士气大胜,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远道而去,已是一股之气,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冯逸听了深绝有理。

有人却道:”破城容易守城难,如今姚州虽破,西南各族却未必心服。与其追击穷寇,不若稳固已有。”

冯逸又暗暗点头,穷寇莫追、围师必阙,正是这个道理。

却听一人哑然而笑:“治,是文臣的事,战,才是武将所为。不若叫吏部从剑南道调治官快马而去。”

旁人附议道:”阁罗凤收蚁聚之兵,南诏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另一人又反驳:“南疆十万大山,山与山之间以沼泽瘴气相隔。先不说蜿蜒起伏的南疆山脉,只是漫山遍野的毒虫异兽和沼泽瘴气,便是天然屏障,使南诏易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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